蘇倫用八臂蛛矛在海面疾行了一段,停了下來。
然後就看着那個踩着斷桅杆飛來的花襯衣男人一跺腳,也從天上落在了海面上。
兩人隔着有幾十米的距離,看清了面目,蘇倫再次確定了,他從來沒見過這傢伙。
打量了一下裝束,雖然穿的很隨意,但這花裡胡哨的襯衣做工和材質可都不廉價,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看着有點像是魯英帝都那邊的潮流。頭上的白髮能看出這人年紀不小,但渾身壯碩虯結的肌肉也給人一種很強的視覺反差。氣血旺盛,整個人精氣神都極佳,霸道、威嚴,又有種放浪不羈的感覺。
不僅僅是外貌,這傢伙眉宇間不時掠過一抹英厲,這份氣魄也絕對不是普通人能裝出來的。
估摸着有點像是的久經沙場的老將?
靈魂感知中,這傢伙很強啊!
蘇倫眼底浮現了一抹謹慎,心中對來人的身份大致有了一些推測。
而他打量花襯衫男人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他。
不過,這傢伙的眼神可不友善。
從頭看到腳,那目光都像是看了一個偷了自家花園白菜的小偷。
這讓蘇倫又覺得奇怪,這老頭的氣度,怎麼會表現出這麼浮誇的幽妒神態?
但沒有一見面就動手,顯然也是按照“決鬥”的規矩來的。
蘇倫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卻也問了一句:“閣下是何人?”
這話一出,卻不想對方根本不跟他客氣,反而嗆了一句:“呵呵,皮囊倒是還中看。可就不知道耐不耐揍。”
蘇倫聽着眼角微微一抽。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如那傻鳥預言的一樣,這花襯衫男人鐵了心是要來揍自己的。
可蘇倫覺得更莫名其妙了,他再次慎重地開口問道:“先生,我們認識?”
問清楚了,免得有什麼認錯人的誤會。
“不認識。”
花襯衫男人摳了摳鼻孔,很根本沒搭理他這話的意思,直接道:“小子,準備‘決鬥’吧。放心,我不會殺你的。”
“”
蘇倫不知道這莫名其妙的敵意從哪裡來的,不過確實沒感受到殺意。
“決鬥”之風在魯英盛行已久,通常理解就是,雙方都不用什麼外物,比如殖裝和詛咒物。
就比比宮廷劍,又或者就靠拳頭。
打到一方認輸爲止。
這種比試一般不容易死人,又能分出勝負,所以貴族紳士們很喜歡玩這一套。
但一般情況下,這種決鬥是在情敵之間。
蘇倫就更覺得不可理喻了。
但看着情況,對方根本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
花襯衣男人妥妥的老紳士,動手決鬥之前,還說了一聲:“小子,我要動手了!”
蘇倫聽着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眼角一跳,也算迴應了。
可就這話音剛落,突然海面上就炸起了數米高的白浪。
“啪”的一聲踏空響,花襯衣男人剛纔站立的桅杆轟然被巨力踏成碎片,整個人已經猛衝了過來。
“好快的速度!”
蘇倫看着神情猛地一凜。
老頭看着不着邊際,實力着實恐怖。
幾十米的距離一瞬便至。
雖然兩人還沒觸碰,可蘇倫就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山嶽般的壓迫感,那鐵拳猛衝而來,一股詭異的力量壓得蘇倫身體竟然有些不受控制地僵直當場。
這一拳換做普通五階職業者來,怕是要捱得結結實實。
可惜蘇倫看到他出手的一瞬,就施展了【瞬移】,只留下了一個虛影留在當場。
這一拳自然要落空了。
可他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看着那傢伙一拳轟爆了虛影,像是炮彈落在海面上轟然炸裂起了白浪。
那個猛獸般的人影在海面上陡然轉向,再一看,人已經貼臉至了。
蘇倫認出了那在空中急停變向的身法,心中驚呼了一聲:“極·踏空步?”
他自己就會這個身法,可和眼前這傢伙比,差距不要太大。
這花襯衫男人使用起來,幾乎和瞬移沒什麼區別,這連續兩次位移,根本沒給人喘息的機會。
蘇倫再次瞬移,避開了這一拳。
又是一拳來,他再次避開
再來一拳,再次避開
蘇倫現在的虛空位移能力已經今非昔比,【瞬移】的施法間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方再快,肉身速度也很難比得過瞬移。
有這一手,他就很難敗了。
這也是蘇倫敢來孤身赴會的底氣。
就是這一兩個呼吸間,兩人交手了十幾回合。
那花襯衣男人被蘇倫這滑不溜秋的手段給弄惱怒了。他突然停了下來,氣急敗壞地嚷嚷道:“喂,小子!決鬥就是決鬥,你要是再這樣耍滑頭,可別怪我用階位欺負你了!”
“”
蘇倫聽着這話,滿眼無語。
現在他哪裡沒看出這傢伙近戰肉搏能力強的離譜。
我一個詭偶師和你一個莽夫肉搏也就算了。
還讓不用空間手段,站着捱揍麼?
“哼!”
花襯衣男人似乎看穿了蘇倫的想法,他冷哼一聲,體表突然就凝聚出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
像是什麼詭異的能量場將空氣都扭曲了一般,那股漣漪波動很快就覆蓋了四周大片區域,甚至連他腳下踩着的海面都被那股立場壓得凹陷出了一個直徑十多米的大坑。這大招一放,一股恐怖的威壓就從這傢伙身上散發了出來。
一瞬間,他的氣質就從一頭蠻狠的棕熊,變成的了一尊恐怖的遠古兇獸!
“領域?”
看到這一幕,蘇倫瞳孔猛地一縮:“七階職業者!”
六階以上的職業者數量太少,可參考的樣本也不足,就不太容易通過靈魂波動判斷出階位了。
剛纔他就懷疑這老頭可能不止六階。但沒看到他釋放領域,也就覺得可能是六階。
沒想,還真是頂級職業者!
臥槽!
你不講武德!
你玩不起!
蘇倫心中吐槽了一句,看到這領域一出,他立刻就知道打不過。
原本他應該直接遠距離位移逃走的,可想了一瞬,好像這一架必須得打。
而且,根本沒給他思考的餘地,那花襯衣男人突然就衝了過來。
這一次,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倍許。
短距離內的定向位移,甚至比蘇倫的瞬移更快!
人未至,那股恐怖的威壓就席捲了過來,那是霸氣和領域外放的階位壓制。
蘇倫被壓的頭皮發麻,還沒來得及結印,身體就被那股詭異力場壓制,像是胸口壓着萬斤大山,連呼吸都變得停滯,更別提擡手掐術士印。
這領域一處,尋常的五階職業者怕是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可蘇倫卻哪裡是尋常五階?
發現不對經的一瞬間,他眼中突然充血,心中輕喝一聲:“血肉鍊金·五解荷爾蒙暴走!”
大量激素灌入肌肉內臟之後,澎湃的力量涌入了四肢,讓他瞬間掙脫了那股壓迫感。
手能擡起的瞬間,蘇倫雙手術士印一掐,“奧義·符文金剛!”
再一看,他渾身肌膚上就隱溢出一層暗金色的魚鱗符文。
做完這一切,拳風已經壓了過來。
雖然知道要捱揍,可這一次,蘇倫也沒再使用瞬移逃走,他選擇了硬接下這一拳。
因爲他已經大致猜到了這傢伙的身份!
“咚!”
拳頭觸碰臉頰,臉皮都跟着波浪形一蕩。哪怕極力用踏空步抽身避讓,這一拳也結結實實地砸在了臉上。
蘇倫瞬間倒飛了出去,在海面上砸出了一連串的白浪,翻滾了好久這才落入了海中。
大概是因爲蘇倫沒用瞬移逃走,花襯衣男人打中了一拳,心情瞬間就很棒了。
這傢伙沒追擊,又收起了領域,似乎準備公平“決鬥”。
他看着蘇倫捱了自己一拳,竟然半點沒事兒,看出了一些門道,砸了咂嘴:“喲~這血肉鍊金秘術有點意思,【金剛】秘法也不錯,還有符文術士一脈的煉體之法?嘖嘖,保命手段倒是練全了。”
蘇倫兩次踩水,這才站穩在了水面上。再看着對面那人,目光復雜。
花襯衫老頭看出了他這一手踏空步,又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眯眼道:“【極·踏空步】?嘖嘖,這門武技還是我改良的,除了戰爭學院那些小子還沒外人學過。學得倒是雜,可惜了,武技和身體的契合度不夠。”
“”
蘇倫聽着,心頭也沒否認。
武技都是從別人那裡剝離來的,雖然經驗是夠了,但和身體的鍥合度確實遠不如自己練出來的好。
這種差距雖然在一般人看來沒什麼區別,可在頂級職業者眼裡,差別就大了。
花襯衫男人似乎鐵了心要揍他一頓,沒多說,再次猛衝了過來。
蘇倫猜到了對方的身份,也不瞬移了,硬着頭皮迎了上去。
不管對方什麼目的找上門來,不全力以赴,鐵定捱揍。
兩個人影交錯在了一起,盡是拳拳到肉的打法。
這一戰,兩人打的異常激烈。
蘇倫一個詭偶師,怎麼可能能打得過一個階位本就高了兩個大階位的力量系職業者?
他也一次次捱揍,一次次落水,海面上炸起了一團團白浪。
狼狽不堪
看着蘇倫捱揍,遠處永夜號甲板上,黎明團衆人都緊張極了。
洛洛塔:“蘇倫先生幹嘛不用瞬移了啊?”
卡瑪:“對方好像是個七階職業者?剛纔我看到他用領域了。”
塔尼:“哼,那老頭太卑鄙了。一個近戰系職業者竟然和一個傀儡師決鬥!”
亞伯克:“老師明知道近戰不是長處,會什麼還要打呢”
一衆半大小子們義憤填膺,恨不得上去幫忙。
甲板上,千條和巴雷特也神情凝重地看着。
千條手一直搭在刀上,時刻都打算着出手相助了。
可看着看着,她也疑惑了,“那小子打不過,明明有手段可以周旋的,幹嘛一直要捱打?還真是去決鬥了?”
巴雷特看到那花襯衣男人的招式,已經認出這人的身份,臉上的神色突然就變得奇怪了,道:“蘇倫好像是認出了那位先生的身份,所以才選擇正面戰鬥的。”
千條聽着巴雷特的語氣有古怪,偏頭問道:“你認識那人?”
巴雷特嘆出了一口氣,語氣複雜道:“是啊。那個人是我在皇家學院學習時的教官。”
說着,他又滿臉疑惑地嘀咕道:“不過,他怎麼會在這裡?不應該的啊。現在他已經繼承了公爵之位,怎麼會來找蘇倫的麻煩?”
千條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公爵?”
巴雷特點點頭,道:“魯英的頂級大貴族,‘鬱金香公爵’巴託洛·蘭斯。大概也不用擔心了,教官是一個很正值的人。不過,他爲什麼來找蘇倫麻煩呢?”
千條聽着表情突然變得古怪起來,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道:“你這樣說,我好像明白什麼了這人爲什麼會來這裡了。蘇倫之前曾經說過,他認識了一個大貴族家的小姐,還幫過他好幾次大忙。上次你們在摩洛斯城邦裡營救的事兒,就是那邊提供的消息。但他又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姑娘”
巴雷特聽到千條這一說,彷彿明白了什麼,“教官確實有幾個女兒。算算年齡,應該是小女兒葉卡捷琳娜小姐了。”
千條對這種八卦消息似乎十分感興趣,語氣帶着小興奮道:“你見過?”
“沒有。”
巴雷特搖搖頭,卻又道:“不過,卻聽過。那位葉卡捷琳娜小姐在帝都的名聲很大。據說她模樣長得非常美麗,在皇家學院上學的時候就被人譽爲‘皇家學院第一美人’。又聰慧伶俐、博學多才,追求者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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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條聽着眼中熊熊八卦之火燃燒了起來,道:“唷~這麼說,是蘇倫小子調戲了那姑娘,人家老爹找上門來了?”
雖然她也不清楚兩人具體有什麼糾葛,但就蘇倫那海王體質,人家姑娘八成是吃虧了的。
破案了。
這莫名其妙的決鬥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自家白菜被豬拱了,這是女方家長過來看看那頭豬長什麼樣?
這一說,永夜號上的觀戰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
衆人不再擔心,反而一個個看熱鬧的心情圍攏在那裡,看着蘇倫捱揍,不時嘻嘻哈哈的指指點點。
從來都是看他們心目中無敵妖孽的蘇倫先生大殺四方,
第一次看他吃癟,
也超級有意思啊!
半小時後。
決鬥結束。
兩人分立在了海面上。
蘇倫捱了結結實實一通胖揍,看着對面那花襯衫男人,目光有些無奈。
即便是他已經很強了,可也不可能打得過一個七階職業者。
無論用不用全力,都打不過的。
而另一方面,巴託洛公爵把蘇倫揍一頓似乎心滿意足,還不忘給蘇倫表現評價一番,“小子還不錯。聽說你還是個傀儡師?嘖嘖,有這身體素質也算不賴了。”
“”
聽着這話,蘇倫除了用眼神表示無奈,再沒有迴應。
他卻是不知道,雖然只簡單幾句話,這位大公爵還從來沒有給任何一個年輕人如此高的評價。
但他還是覺得莫名其妙。
雖然猜到這就是喀秋莎的長輩,可也覺得這頓揍挨的有些冤枉。
蘇倫也沒好細問,現在決鬥分出了結果,他才又問道:“前輩,您這次來是?”
八成是喀秋莎她爹,用上敬稱也算合情理。
拋開某些不知道什麼的原因,這花襯衫男給蘇倫的印象不差。至少那份豪爽不是刻印在了骨子裡的。
巴託洛公爵也沒談私事的意思,直接說道:“現在魯英皇室、瑪法帝國、沃格特·拉斐爾,奧列格,各方勢力都在找你們。可以很負責地說,如果你們不找個足夠強大的勢力庇護,無論你們出現在哪裡,都會遇到源源不斷的麻煩。哪怕西海和南海也有大量魯英各大貴族的暗諜勢力,想當海盜都當不成”
蘇倫聽着這話,倒也不意外。
現在他們黎明團面臨的情況就是這樣的,得罪兩大帝國,其實已經四面皆敵了。
說是可以當海盜,但實際上,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兩大帝國的滲透的諜報暗子。
其它海盜之所以能生存下來,只是因爲不值得付出高昂代價去抓捕。
黎明團現在手裡有瑪法的潛水艇,有虛空遺蹟裡的寶物,拉斐爾大公的神經機械技術,還掌握魯英皇室的秘密
每一種都是足以讓頂級貴族紅眼的鉅額財富。
可能暫時還沒完全暴露,但只要任何人知道了其中一點消息,必定都會想要來咬一口的。
這花襯衫男人能直呼拉斐爾大公爵的名字,自然也是一位頂級大貴族。
這話裡的意思也很明顯,他就是那個可以庇護黎明團的“強大勢力”。
但真要庇護他們,惹的麻煩可不小。
不說是不是拉攏,這裡面或多或少有喀秋莎的面子的。
不過,蘇倫自然有他的一些考慮。
他們可不是普通海賊團。
聽到這話,他沉吟了一瞬,這纔回應道:“多謝前輩提醒。”
巴託洛聽到他沒有直接回應,也挑了挑眉,似乎對蘇倫決絕了拋來的橄欖枝略顯意外。
但人也見過,作爲老父親那口惡氣也出了。
話也說道這份兒上,他沒再有任何一句囉嗦,道:“既然你自己有考慮,那就這樣吧。”
話音剛落,便毫不脫離帶水地踏波離開了。
如同他來的時候一樣瀟灑。
蘇倫原本還想客氣兩句,再問點消息,可看着那已經遠去的背影,也只能作罷
又是小半月後,浩浩蕩蕩的圍剿行動也偃旗息鼓了。
北海艦隊的圍剿徹底變成了笑話。
調集了重兵,折損了好幾個整編番隊,卻連黎明團的一個人都沒抓到。
如果在海上那麼容易抓到人,海盜們也早就被官方海軍圍剿了乾淨。
何況還是在戰船上有差距的情況下。
黎明團的“永夜皇帝號”航速比北海任何一艘風帆戰艦都快,在廣闊無盡的荒海上,他們也根本不可能被人追上。
何況在那次遇到藍騎士海賊團,蘇倫捱了一頓揍之後,他們更加小心了。
補給搶的夠用了,他們也沒再繼續蠶食北海艦隊,而是在荒海到處飄蕩。
後來的日子也很安穩。
沒了海盜圍堵,黎明團衆人依舊很忙。
因爲之前從虛空秘境帶出來了詳細的實驗數據和大量材料,班克斯博士在很短時間內就研製出了第一批的【虛空基因藥劑】。
蘇倫有全知之瞳,也不用等什麼臨牀試驗,鑑定出沒問題就可以直接使用。
像是千條在內的大批黎明團員進行了藥劑注射,幾乎都成功獲得了虛空親和力。曾經黎明時期那位大煉金術士“赫伯特·希爾博萊”給後人留下了這份重禮,把黎明團的實力提上了一個新臺階。
那些虛空殖裝、進階材料也派上了用場,所有人都忙着提高自己的實力。
這一日。
天空中微微飄着小雨,海面上有幾米的海浪。
桅杆上,蘇倫正在那裡盤膝冥想。
自從發現曬太陽能幫助更好融合【艾薩克鍊金之心】後,他就整日待在了桅杆上。
日子倒也悠閒。
仔細一看,還能看到蘇倫臉上有淤青,這是那天捱揍之後的留下的。
爲此沒少被千條調笑。
即便這麼天過去了,他也偶爾會覺得微疼。
被霸氣攻擊揍了可沒那麼容易恢復,倒不算什麼嚴重的傷勢,就是疼。
也算記憶深刻了。
蘇倫這才知道,原來喀秋莎是蘭斯公爵家的小公主。
那種掌控魯英北方六省幾百年的老牌貴族,確實有那個實力。
不過,蘇倫雖然覺得他和喀秋莎關係不錯,但也不至於讓那位堂堂大公爵的老爹親自找上門啊。
沒想明白,他也沒處去問。
倒是他聯繫了之前的發生的一些事情,也猜測蘭斯家族恐怕圖謀不小。山隱、北海艦隊、魯英軍情處、羅曼都布有暗子,蘭斯家族隱藏在水面下的實力確實恐怖。
冥想中思緒飄飛,突然,耳旁傳來了黑鴉那刮鍋挫鋸一樣難聽的叫喚聲:“船來了!船來了!”
同一時間,在桅杆頂上瞭望臺裡的觀察員也激動地朝下喊道:“蘇倫先生,您說的掛着‘白鯨商會’旗幟的船來了!”
蘇倫一聽也立刻來了精神。
鏡先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