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說的多麼好聽，永遠比不上實際效果來的震撼。
難得遇到個病人，而且動用奪命九針正好合適，否則這人多半要掛掉。
說起來倒是吳主任運氣好，否則以陸離那脾氣，像這種堪稱自作自受的人，他八成不會管。
聽見陸離說要施展奪命九針，李半夏只是有些好奇，李慎一卻先是一愣，繼而臉色大變。那表情，放佛見鬼一般。
奪命九針，奪命九針，這個名字他實在太熟悉了！
家族先輩的筆記大多散逸，不過仍然保留了極少一部分。而奪命九針，曾經數次出現在筆記上。
創建和安堂的李和，針藥雙絕，最擅長的卻是鍼灸之術，有“針王”之美譽。
根據僅存的筆記記載，李和博取百家之長，於晚年創造了一套針法，取名奪命九針。傳說得天地造化，有起死回生之效。
李和死後，奪命九針歷經傳承，後來遭逢戰亂，至今早已傳承斷絕。
此時再聽見這四個字，李慎一自是大驚失色。
不過他很清楚，李家先輩或許曾經收徒，但是涉及到如奪命九針這樣的頂級醫術，絕對是傳內不傳外，傳男不傳女，外人根本不可能學到。
“難道僅僅是重名？”
李慎一併沒有學過奪命九針，而家族核心醫術又不可能傳給外人，如今想來，多半是重名而已。
儘管如此，他依然不敢大意。
能以“奪命”命名的鍼灸方法，必然有其獨到之處。若不是救了這年輕人的性命，人家肯定不可能傾囊相授，就算現在，多半也會有多保留。
奪命九針，最初級是使用九枚銀針，其次十八枚。再次二十七枚，以及最難的九十九枚。
九十九枚之上，還有宛如神蹟的第一百枚。
不過想施展第一百枚銀針，就連陸離都沒有太多把握。
至於其他人，更是連學會都難。
此次爲了讓李慎一父子看的清楚，陸離直接動用了八十一枚銀針。
銀針在手，他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目光銳利，雙手沉穩，面色不悲不喜，赫然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此時的陸離。手中只有銀針，眼中只有病人，心中只要針法。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
李慎一見識一般，醫術平平，只覺得陸離滿臉威嚴，令人升起一股高山仰止之感。
李半夏卻是縣醫院最好的醫生，又見識過不少省內外頂級專家做手術，對陸離此時的狀態。極爲熟悉。
那神色，代表着極度的信心，必定成功的信念，以及心無旁騖的精神。
只有那些頂級醫學專家。醫學界泰山北斗似的人物，才能給人這種感覺。
可是眼前之人實在太年輕了，就算從孃胎裡就開始學習醫術，又能達到什麼水準？如何誕生這種氣度？
就在父子倆各有所思的時刻。陸離終於動了。
他明顯忘了還有人看着，更忘了教導李慎一，雙手齊出。銀針飛舞，自始至終從未停頓。
李慎一父子瞬間瞪大了眼睛，連眨都不敢眨。
實在是陸離的出手速度太快，又是雙手齊出，僅僅眨眼時間就要錯過十多枚銀針。
認穴精準無比，手法充滿美感。
仔細看去，從第一根銀針開始，所有銀針的運動軌跡各有不同。
有輕顫，有擺動，有跳躍，……
看見這一幕，李慎一甚至忘了呼吸。他大張着嘴巴，看着吳主任頭頂那些銀針，目瞪口呆。
怎麼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人？
針法固然詭異莫測，更可怕的卻是施針之人。他雖然沒見過國醫聖手給人治病，但是他可以肯定，絕不會有人達到陸離的程度。
速度，眼力，準確度，完美的無可挑剔。
八十一枚銀針齊齊落下，陸離微微鬆了口氣。他轉頭看向李慎一，嚴肅的道：“奪命九針，最高難度是九十九針齊出，最低難度是九針。銀針越多，所能治療的疾病越多，治癒速度越快。”
李慎一瞪着眼睛，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李半夏倒是很快清醒過來，他想了想，問道：“陸先生，針法的確令人歎爲觀止，但是如果必須達到陸先生這樣的水準，恐怕很難吧？畢竟無論下針速度，還是認穴準確度，都極爲不易。”
陸離笑道：“只要穴位準確，下針速度差不多就好。”
他剛纔只顧得施針，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
李半夏聞言鬆了口氣：“如此還好，至少有可能學會。”他看向陸離，讚歎的道：“想達到陸先生的水準，恕我直言，我就算學一輩子都做不到。”
“你們完全沒必要向我學習，只管做到能掌握的程度。”說着，陸離指了指吳主任面部的九枚銀針，詳細介紹道：“奪命九針以九枚銀針爲一組，除非病竈位置，否則完全可以控制病情。老李，這些穴位，你都認識吧？”
聽見陸離詢問，李慎一激靈靈打了個寒戰，急忙低頭看去。
“認識，但是這樣有什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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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控制進入大腦的血流量，避免加重病情。不過這手法只能短時間使用，不然就算救活了病人，病人也會因爲大腦缺血變成白癡。”
陸離說着擡起手，依次彈了彈三枚銀針，又道：“顫針，既能止血，又能防止組織壞死。”
“原來如此。”李慎一點頭，再次問道：“眉心的銀針？”
“疏通經脈，逼出大腦積血。”
“……”
“……”
難得有請教的機會，李慎一神色恭敬，虛心請教。
陸離滿臉嚴肅，事無鉅細，一一回答。
轉眼過去二十分鐘，李慎一依然沒有滿足，他正要繼續詢問，卻聽陸離說道：“暫時先到這裡，有問題稍後再問。你看，眉心已經滲出血絲，這就是大腦積血。積血排出，病人才有恢復的可能”
李慎一仔細看去，果然發現病人眉心處滲出了血絲，不由得驚奇不已。
漸漸的，非但眉心冒出血絲，頭頂穴位同時有血絲溢出。
陸離再次撥動銀針，接着看向李慎一：“接下來，我給你演示刺激身體潛能，徹底治癒病人以及最後收針的手法，你看仔細。”
“是。”李慎一恭敬的道。
“嗯。”、
陸離仔細觀察着那些血絲，片刻之後，他突然說道：“機會只有一次，注意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