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跟蹤,很容易被發現,特別是對方境界比他高,蕭凌宇又不可能完全不着痕跡,就算有意無意地瞟人家一眼,人家景非也能夠發現異常。
景非似乎也不介意有人跟蹤自己,他依然是閒庭信步地遊走在碧光湖附近,時而折斷一根帶着樹葉的樹枝,時而又望着湖水發呆,一副很有興致的樣子。
如此這般,轉眼兩天時間過去,景非終於是向碧光湖的東方飛走。
景非的速度並不快,而且一直都是一臉微笑。
大概飛離碧光湖幾萬裡的樣子,景非才忽然停下,接着轉過身來,笑吟吟地看着跟在後面的蕭凌宇。
蕭凌宇又飛了一段,待得距離景非還有二十多丈遠的時候才停住。
“閣下應該是南華仙門之人吧?”景非一臉從容地問道。
“既然知道我是南華仙門的人,想必閣下也不會否認之前殺過我南華仙門弟子吧?”蕭凌宇也是語無波瀾地道。
“否認?當然不會否認!我景非做過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否認。”景非冷笑着道。
“那閣下可否告訴我,爲何要殺我南華仙門弟子呢?”蕭凌宇還是面無表情地問道。
“我若說他先來挑釁於我,我纔出手殺他,估計閣下應該是不會相信的。”景非答道。
“閣下只殺了一人?”蕭凌宇想了想後,繼續問道。
“只有那一人來挑釁我,我難道還要殺幾人?”
景非接着道:“我知道你們南華仙門最近經常有弟子被襲殺,而且你們肯定會懷疑到我頭上來,不過,那些事情不是我乾的,你們還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精力爲好。”
“好吧,那就先說說挑釁你的那位南華仙門弟子,他只有九天玄仙中期的修爲,如何有膽量挑釁一位仙帝期的強者?”蕭凌宇切中重點地問道。
“他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我怎麼知道,估計是嫌命太長,不想活了。”景非一副自己也很不明白的樣子解釋道。
蕭凌宇直覺這景非也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應該是沒有說謊,可他畢竟不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而是代表南華仙門來的,所以他只能道:“閣下說他挑釁在先,可有證據?”
景非搖頭道:“沒有證據。”
蕭凌宇則是道:“閣下沒有證據,而他區區一個九天玄仙竟然敢來挑釁閣下,這事兒怕是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的。”
景非還是很淡定地道:“你若想要動手爲那自尋死路的傢伙報仇,那就不要廢話了,我敢殺他,就不怕南華仙門的報復。”
蕭凌宇其實並不想和景非打,因爲此事還存在諸多疑點,根本無法下定論,可若是見了景非,而且就這麼任對方走脫,他又不好回去交代,故而必須要打,但不必太認真。
“閣下既然承認殺了我南華仙門的弟子,那就爲此負責吧!”
蕭凌宇言語之後,極速之翼便是浮現身後,化作一道銀光,衝向景非所在位置。
景非不是怯戰之人,見對方只是揮掌拍來,他也沒有躲閃,同樣是向前印了一掌。
如此對掌硬拼,實際上就是互相試探,通常情況下都是大家各自退開,不會造成損傷。
只不過,眼看兩掌就要貼到一起之際,蕭凌宇的手掌忽然涌出了混沌真火,而那景非也似早有準備,一股子如利劍般的光芒自他掌心刺出。
無論是混沌真火,還是那道光芒,都明顯透露着危險的氣息,可二人似乎都很有信心,他們的手掌還是狠狠地印在了一起。
砰!
巨響自半空炸開,兩股子光輝立即在狂閃一陣,然後卻又同時消散。
巨力自對面涌來,蕭凌宇與景非都是不由自主地飛退了老遠,不過蕭凌宇卻是比景非更先穩住身子。
“神火?”
景非定住身子後,感受到手掌傳來的灼痛感覺,臉色顯得有點詫異。
反觀蕭凌宇,對方那如利劍般的光輝同樣穿透了混沌真火,刺在了他的掌心,可卻因爲被混沌真火極大削弱了威勢而無法給他帶來半點苦痛感覺。
“南華仙門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厲害角色?難道是剛剛加入的?或者是某個仙帝后期的老怪?”
景非心中驚疑不定,不過戰意卻是越來越高,一把古銅色的尺子,已經在他手中閃耀光輝。
“就算是仙帝后期的老怪又能如何!”
景非給自己鼓了一把勁,然後拎着尺子就衝向了蕭凌宇。
蕭凌宇心中不想與景非死拼,可就怕景非會來勁,所以他不想動用太多自己的底牌,更不想動用神器,所以當對方一尺拍來時,他只是將雙臂化爲龍爪迎了上去。
古銅色的尺子品質不凡,一邊拍下,一邊漲大,可到了最後,還是被龍爪硬生生地給接住。
景非此時已經靠近過來,手中那漲大的尺子或拍,或掃,或刺,但無論如何都是會被龍爪接住。
九天玄仙后期的時候,蕭凌宇就能夠和仙帝初期的擁有黃帝血脈的姬雍周旋一番,雖然最終憑藉神府保命與克敵,但他與仙帝初期實際上也差不太多,如今他已經是仙君後期,無論是個人速度,還是功力的渾厚程度都遠超從前,即便景非不凡,畢竟也是新晉的初期仙帝,根本不可能奈何蕭凌宇。
蕭凌宇也知道,自己其實也很難擊敗景非,所以他才只是這般防禦,偶爾以混沌真火反擊一下。
景非狂攻一番,感覺甚是無趣,便是道:“倒底是你來找我報復,還是我找你報復呀?你來報復,卻不進攻,我和你打個什麼勁?”
說完,景非就直接轉身而去。
蕭凌宇也裝模作樣地追了一下,待得景非將速度提起,他也就放棄了。
隨後,蕭凌宇便是回了神墓城,進了城主府。
“蕭師叔,那景非是否承認殺我南華仙門弟子之事?”淨福問道。
“承認了。”蕭凌宇點頭應道。他心中清楚,自己和景非打了一場,此事估計淨福早已經知道了。
“看來真是豐隆宗暗中作祟,此事應儘早通知宗門本部,好讓宗門對此做出反應,絕不能任由豐隆宗肆意妄爲,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好讓他們知道,我們南華仙門不是好欺負的。”淨福一副非常憤慨的樣子道。
蕭凌宇和淨鹹卻都是皺了下眉頭。
“他只承認殺了我們南華仙門一人,而且還是那人主動挑釁他的,其他南華仙門弟子遭遇襲殺的事情,與他無關,也與豐隆宗無關。”蕭凌宇補充道。
“他當然不會承認了。”淨福接話道,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要不承認自然全部都不承認,爲何偏偏承認一例呢?”淨鹹說道。
“那是因爲他知道我們有證據。”淨福回道。
“此事是否傳訊給宗門本部,還是由蕭師叔決定爲好。”淨鹹淡然道。
“當然,這裡一切全憑蕭師叔做主。”淨福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太激動了點,所以帶着諂笑地道。
“我和那景非也打過一場,誰也奈何不了誰,最終他退走了,如果此事真是豐隆宗所爲,那麼他們必定還會請實力更強之人來這邊,或者就會直接退走,從此不再襲殺我南華仙門弟子,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證明一些事情,所以我建議還是繼續觀望一段時間吧。”
蕭凌宇說過這句,就揮手讓淨鹹與淨福出去了。
淨鹹出去不久,又折轉回來,道:“我覺得淨福對待此事的態度有點詭異。”
蕭凌宇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他似乎很急着將此事與豐隆宗聯繫起來,而且很想將事態擴大。”
淨鹹想了想後,道:“師尊之前交待過,淨福乃是清衛師叔那一派系的,讓我們凡事小心一點,不要被他抓到什麼把柄,畢竟清衛師叔可是掌管宗門戒律的。”
蕭凌宇笑着道:“我和他們又無糾葛,他們應該不會爲難我的。”
淨鹹又在心中算計了一番,道:“師叔是受掌門之命而來,又是與掌門弟子同來,他們恐會誤會。”
蕭凌宇知道,淨鹹此言也是在套話,更是代表清平子來試探自己,所以他笑着敷衍道:“大家畢竟是爲同門,沒有那麼多爾虞我詐的。”
言罷,蕭凌宇就揮退了淨鹹。
而淨福離開後,則是又去到了那間略顯陰暗的密室裡,那位穿着黑袍,帶着斗篷的修士也在。
“事情進展得如何?”那人問道,聲音依然有點生澀。
“蕭師叔與淨鹹都很小心,我建議傳訊給宗門,他們二人都沒有同意。”淨福回道。
“呵呵,你太急了,還是先穩着點吧,太急會露陷的。”
那人笑着搖了搖頭,然後道:“那位蕭師弟應該和景非交過手了吧?”
淨福答道:“打過,我們在碧光湖的探子傳訊說,二人打了有一盞茶時間,不分高低,然後景非主動退走了,而蕭師叔也追趕了,只是未能追上。”
那人想了想,道:“這位蕭師弟還是真有些本事的,不過,他這次來似乎也是出工不出力呀。那景非爲人好戰,如果蕭師弟真全力以赴,景非絕對不會退走,二人也不會都沒有絲毫損傷就結束了拼鬥。”
淨福接話道:“蕭師叔建議再等等,我們是真等下去,還是再下點猛藥?”
那人言道:“當然是下點猛藥了,反正如今他們已經有點懷疑,我們只需要將一些事情給坐實了,他們二人就再無理由不讓傳訊給宗門本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