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彎,沒有想到,在天坑地縫中,你雖然說三十年來,只是願意跟我在一起,從來沒有練習過銀槍槍法與‘喋血銀槍二十四式’,可是,你現在的每一招,每一式,無不是有數十年功力與練習純熟的,看來,你對你銀槍師兄還是念念不忘啊?”吳鉤長老眼角微微看着彎刀夫人,突然道。
初九一聽,不禁大急,他當日是在天坑地縫中茅屋無意之中,偷聽過彎刀夫人與吳鉤長老說話的!
初九心想現在都是什麼是時候了?吳鉤長老還繼續這般無謂吃醋幽怨?哪知吳鉤長老繼續喃喃道:“我就是不明白,‘喋血銀槍二十四式’當真如此厲害嗎?我的‘曲折天鉤十六式’你都不願意學,卻是如此精通‘喋血銀槍二十四式’?
這話一出,林茗兒,白竹葉,小青對當年三人故事不明,仍然是一無所知,初九卻更加頭昏一片,這個吳鉤長老,現在情況如此緊急,場中拼殺慘叫一片,他居然還卻有心閒扯這些,哪知,吳鉤長老還是沒有完,初九又聽他繼續道:“小彎,你剛纔所使這一招,乃是招名叫‘白馬銀槍’,你使得純熟了然,威力依稀已不在黃九弟之下,但是我知道,這招‘白馬銀槍’卻是他的自創招式,你怎麼會使?看來,你對他的思念是至深啊!”
彎刀夫人也是哭笑不得,她能名列十大長老,並非是因爲丈夫和師兄之理由,而是她自身的武功非同小可,那何燭爆雖然跳躍進逼,連環進招,劍鋒逼人,招式巧妙,一手三劍,一劍三式,三三連環,九九連攻!可是她卻還是能瀟灑應對,見招拆招,完全不落下風。
而一旦白竹葉,小青和林茗兒那邊一有危險,她便跳出去隨手兩槍補救,這幾十招後,又是兩名崆峒派和青城派弟子斃命,事到如今,她縱然不忍,哪裡還敢對別人手下留情?
何況,魔教長老,絕對不是善心之人,見到惡人,從來都是手起刀落,絕不留情!刀口上,血光中的生活實在是平常之極,這般殺人,不過是十八年前生活的延續!
她剛纔雙槍一展一合,左右馳援,長攻近守,章法有度,將何燭爆連環三式妙招擋住,正是他師兄銀槍長老自創的得意招式“白馬銀槍”,她自小與銀槍長老竹馬青梅,也自然是會使得,現在危難之中,想都沒有想,便是順手使用出來,威力巨大。
彎刀夫人現在聽見丈夫這麼說,她低頭,似乎有所想,手中不停,便又側身微笑對吳鉤長老道:“我師兄的銀槍其實從小還不是我的銀槍?我與師兄自小長大,竹馬青梅,練功也多是一起練,這招‘白馬銀槍’還是我取名,取消銀槍師兄想當白馬王子呢!現在看來,雖然我三十年沒有使用這‘喋血銀槍二十四式’,但是還是能用這一對獨一無二的喋血銀槍來爲師兄報仇呢!”
初九一驚,今日這彎刀夫人是怎麼了?爲何要這般說話,來刺激吳鉤長老?
“你們這些名門正派,我和小彎生活的好好的,就是因爲你們這些號稱正派的人,來擾亂了我們在天坑地縫的美好生活,不然,小彎心中還是隻有我一個,絕對不會再想着她銀槍師兄,如果黃銀槍活着還好,我可以打敗他,奪回小彎的心,可是你們竟然殺死他了!我永遠也打不敗他了,小彎也會永遠記得他的!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慘重的代價!”說到最後,吳鉤長老眼色突然變得兇狠,一片火紅,殺意便是突然漫射,魔性大發,他身子已是向前一衝,雙臂一展,凌空向烈赤炎殺來。
他這一輩子似乎就是就了魔教與妻子彎刀夫人而活,現在兩種寄託都被正派所追逼有威脅,他如何不發怒,這一發怒出招,迅猛之疾,快如閃電,勇似奔雷!
彎刀夫人欣喜地點點頭,眼睛卻是溼潤一片,她剛纔故意那樣不避諱談起銀槍師兄,便是要激發吳鉤長老的所有殺意潛能,她知道以烈赤炎的武功,如果吳鉤長老不魔性大發,今日這戰,實在是百分之百要輸掉!
烈赤炎何等聰明之人,只在在一瞬間便是明白彎刀夫人的用意,不過,他也不怕,他十數年未與人動手,今日有此機會,實在是求之不得,他也便是長嘯一聲,騰空赤手空拳去接吳鉤長老招式!
只聽“嘭彭嘭彭”幾聲,烈赤炎與吳鉤長老兩人在二樓上空中交了幾招,已經分別後退落下地來,彎刀夫人關心吳鉤長老,與初九一樣,忙是側眼相看,那吳鉤長老雙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兩把渾身漆黑的鐵吳鉤。
烈赤炎看見吳鉤,心中微微一驚,他知道,那吳鉤,似鉤非鉤,似劍非劍,似刀非刀,傳說中乃是遠古一代大師歐治子所鑄,幾經輾轉,淪落魔教之中,爲魔教十大長老的兵器。
現在初九隻見漆黑色的刃身寒光閃閃,現下卻在往下滴着血。
“吳鉤似鐵,出手見血!果然名不虛傳!”烈赤炎全身並無傷痕,雙手放背後,左手出掌,右手捏着劍訣,卻還是冷冷道。
“哼,我出手見不到敵人的血,飲自己的血又有什麼不對?”吳鉤長老恨恨道,他剛纔一連三式,“吳鉤化劍貫直刺”,“轉身斜劈折爲刀”,“迴帶反削還爲鉤”都一一被烈赤炎躲過,自己卻也並沒有輸招。
但是他回身落地之際,手起在自己手臂上一劃,吳鉤上情願盡帶自己鮮血,纔不負了他“吳鉤似鐵,出手見血”的魔教長老的稱號!
魔教行事,果真有幾分有正常人不一樣,這吳鉤長老鉤上帶血,卻更好地激發全身潛能,眼神凌厲,血紅滿絲,他知道,這烈赤炎手上追魂古劍的威力與聖教教主還相當,一身無上道法更是是讓自己望塵莫及,若是讓他亮劍開殺,自己與妻子只怕更無勝算,因此,趁着烈赤炎赤腳空手,沒有亮出追魂古劍的時候,他一雙吳鉤,“曲折天鉤十六式”中精妙招式連環出擊,猛然進招。
又是幾招後,烈赤炎也是不禁讚道:“好一對吳鉤,竟然不在當年江南吳江,吳鉤世家‘天上地下,無對無雙鉤’之下,但是卻又有幾分相似,莫非,你這魔教妖人,還與吳家有干係?”
吳鉤長老以吳鉤爲名字,自然是天下吳鉤好手,知曉古今當世所有絕世吳鉤,一聽到烈赤炎提起‘天上地下,江南吳江吳鉤世家,天上地下,無對無雙鉤’,他神情微微一變,喝道:“憑你也配提起‘天上地上,無對無雙鉤’之名?”他話一說完,更加是伺機猛烈進攻!
那邊,初九出劍之後,見劉黑猛只是拖住自己,不下殺手,起先十招便只是一味躲閃,仗着陽動於九天身法,料敵出招先機,步伐奇特,多次化險爲夷,他害怕連累師門,每次點蒼十九路劍法只是使用一招,便隨即變招,那劉黑猛如何見過這古怪的身法,一次次眼見這少年要傷於自己的銅錘之下,卻一次次閃開,十餘招之後,他輕視之心完全消去,見自己還未將這後輩拿下,不由更加開始氣憤,怒吼連連,這一整層樓上,他的聲音倒是最大!
烈赤炎與劉黑猛早已知道,百數十年來,點蒼弟子不能私自擁有佩劍,這點,月前,他二弟子公孫厲返回崆峒山時就詳細告訴了點蒼山上大弟子授劍情況,更加證實。
以公孫厲的武功自然是看不出來是初九架開了沈缺的“玄陽天劍訣”,也自然只是隨意說說那十一大弟子初九了,連對初九相貌也是沒有提及,而公孫厲見林茗兒美貌如花,自己說起,師父只怕只會呵斥自己,更加是提都沒有提及。
何況,初九與林茗兒兩人得劍情況,實在不是常人能想到的緣故,崆峒派諸人是如論如何,也不知了!
他崆峒派橫扉,成蠻,公孫厲三人,在點蒼山上,就只推說點蒼三子故弄玄虛,憑空鑽出又一大弟子,因此也不放在心上,公孫厲一有此想法,便對初九更無多說起,幾乎忘卻。
而公孫厲等人在後山受辱,他們卻又多半猜測是點蒼長輩所爲,但是,那身材,那時間,崆峒派也知道,絕對不是點蒼三子!因此,這至今也是一個謎,橫扉連問林若池的臉面都沒有,怕丟不起這個臉面。
再加上,後面橫扉報告點蒼派下山人員名單中無初九與林茗兒,因此烈赤炎與劉黑猛是不知道點蒼派有初九與林茗兒兩弟子已經在江湖上,而他兩人現在見這黑麪少年與女扮男裝的少女現在運用的明明就是點蒼十九路劍法,雖然那少女的“白雲劍法”與“觀音劍法”還不怎麼樣,劍招差不多是順暢,但是內力不足,行雲流水不夠,嚴重製約了劍法的威力!
可是,這黑麪少年竟然剛纔已經連換了九種點蒼劍法,而這九種劍法,雖然都只是一招就變,可無一不是精微妙着,頗有造詣,看似已掌握了這些劍法的精微劍意,兩人如何不驚?
劉黑猛回頭,看烈赤炎一眼,聽他示下,兩人都是有些懷疑自己最初的推斷是否正確,但是還是他們都是一點頭,還是相信崆峒派的消息!要知道,獨孤傷心的飛鴿傳書上,可是也說明,點蒼一派衆人,在林若池的帶領下,全部現正往峨嵋而來,而點蒼派不象少林,向來絕無旁支,普天之下,點蒼弟子,應該無一人現在峨嵋附近的!
再又過幾招,烈赤炎閒暇之中,再看初九所使劍法,便確認百分百是點蒼劍法,他便是與劉黑猛對望一眼,眼光殺意一閃,狠一點頭,劉黑猛就明白師兄意思,師兄已是授意自己可以處理掉這少年,想是因爲這少年如此年輕,武功造詣已是如此,日後成長,必定會是崆峒派大敵!
烈赤炎身爲一派掌門,風度不凡,卻是這般狹隘!
這少年,竟然自己不主動承認是點蒼弟子,師兄和自己也正好懶得去問,那麼,傷害了他,日後見到林若池也沒有什麼好交待,只說這少年與魔教兩大長老呆在一起,打鬥之時,以爲是魔教子弟,沒有細問,純屬誤傷了。
只是,劉黑猛心裡也還是不解,一直在想,這點蒼一派,門規之嚴,不在以門風嚴厲聞名天下的武當之下,並無旁支,這少年與少女,小小年紀,卻何處學會這嫡傳精妙的點蒼十九路劍法呢?
劉黑猛想法一變,出錘之時便大不一樣,他全身內力匯合在錘上,竟然隱約有風雷之聲,而且,他的手中雙錘打鑄之時,與衆不同,中間各有一拳頭大小的祁連山絕頂雪峰之上的千年吸鐵石,一旦高手內力加倍催動,那雙錘便能吸引住對方任何鋼,鐵,銅鑄兵器,從而取勝!
這錘已是在江湖上大大有名,並專有名字,成名江湖十年以上人物都知道,號爲“祁連千年,火雷吸鐵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