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雜役平時做事的地方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青牙。
顏雨辰沿着通往牢房的小路向前走去,疑惑地道:“難道青牙也被分配成打掃牢室的雜役了?”
沒走多遠,旁邊的道路上突然傳來了小源驚喜的叫聲:“顏哥,你怎麼來了?”
顏雨辰轉過頭看去,那活潑的少年抱着一根掃帚,滿臉喜悅地跑了過來。
然而看到他的模樣,顏雨辰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小源雙腿似乎行動不便,一瘸一拐地跑着,充滿驚喜的臉上掛滿了傷痕,眼角帶着淤青,一副鼻青臉腫被人打過的悽慘模樣。
“顏哥,聽青牙說,你成爲奼紫嫣紅峰的外門弟子了,恭喜顏哥啊,上次在玉女峰你跟十皇子的決戰,大家每天都在談論呢,可惜我沒有看到。”
少年跑到近前,雙手抱着掃帚,滿臉燦爛的笑容。
他看向顏雨辰的目光,依舊充滿了崇拜,完全沒有因爲那些雜役們的譏諷,而改變對這位顏哥的看法。
在他心中,這位顏哥永遠都是最棒的。
咚咚站在旁邊,修眉微微蹙起,幫自家公子問道:“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被人打了?”
小源看了她一眼,臉頰微紅,湊到顏雨辰的面前小聲道:“顏哥,這是你新泡的妹子麼,看起來挺可愛的,顏哥就是厲害啊,昨天才剛去,這麼快就抱得美人歸了。”
顏雨辰沒有跟他開玩笑,盯着他臉上的傷痕看了一會兒,道:“是那些雜役打的,還是那些守衛?”
小源臉上的笑容微微斂去,道:“沒事的,一點小傷而已,顏哥不用擔心。”
說到此,這少年有些猶豫,道:“倒是青牙”
顏雨辰雙眼一眯,道:“青牙怎麼樣了?也被打了?”
小源嘆息了一聲,低着頭,過了片刻,方聲音低沉道:“昨晚我跟青牙吃飯的時候,正在跟他說顏哥在玉女峰和十皇子的決戰,楊杉帶着一羣人過來,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就把我們兩人打倒在地上,拳打腳踢起來。我抱着腦袋沒有反抗,所以受傷比較輕,青牙他他又是罵又是還手,結果被打的更狠,現在還躺在洞府裡起不來,腦袋流了很多血”
顏雨辰握緊了雙拳,道:“沒有去治療?”
小源苦澀一笑,道:“誰敢去給他治療呢,大家都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你跟張執事又鬧翻了,並且這次楊杉突然帶人來打我們,我聽說也是張執事指使的。”
“張冥!”
顏雨辰咬着牙,眸中露出了一抹森寒的殺機。
咚咚安慰道:“公子別急,奴婢這就回去拿藥箱,一會兒就趕過來幫你那位朋友治療。”
說罷,轉過身,匆匆地離開了。
顏雨辰壓制住心頭的暴戾,跟着小源回到了洞府。
然而剛到洞府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陣幸災樂禍的鬨笑聲。
“醜八怪,看看你這模樣,青面獠牙的,活脫脫像是一隻夜叉鬼,我都懷疑你是你媽和鬼生出來的雜交品啊,哈哈哈”
“怎麼了,昨天不還囂張強硬的很嘛,還敢還手咬人,嘖嘖,真是條好狗啊,今天怎麼躺在這裡不動了?來,給爺動一下啊,爺現在在打你臉,你都沒點反應?”
“杉哥,要不直接弄死他算了,反正是張執事吩咐的,一個雜役而已,咱們怕什麼。”
“不是怕,而是不好玩。直接弄死了多沒趣啊,那個廢物以前不是牛逼的很嘛,連我哥都怕他,現在呢,成了人人嫌棄的廢物,聽說他最後還想在咱們困妖峰當雜役呢,可惜被張執事無情地拒絕了,哈哈哈現在咱們欺負他的朋友,到時候看看他是什麼表情。”
“嘿嘿,他現在都成爲了一個沒有任何修爲的廢物了,能有什麼表情呢。肯定是很憤怒,但是卻只得生生地憋着,畢竟杉哥你的兄長是外門弟子,現在已經開闢丹田成爲真正的修士了,一指頭都能點死他。”
這些雜役圍在青牙的牀邊,肆無忌憚地謾罵譏諷,語氣中充滿了小人得志般的得意。
有的雜役還故意去碰青牙的傷口,嘴裡哈哈大笑。
楊杉更是直接扇他耳光,嘴裡殘忍的冷笑道:“醜八怪,繼續罵啊,繼續起來咬人啊,怎麼跟條死狗一樣躺着不動了?”
青牙嘴裡吐出鮮血,艱難地護着臉頰,雖然渾身疼痛無比,但是他依舊惡狠狠地咒罵:“狗東西,牙爺操你祖宗十八代男女,全部活活爆死!有本事你把牙爺打死,否則等我家公子來了,一定弄死你這個狗逼裡鑽出來的雜碎!”
“喲,你這嘴巴都快打爛了,竟然還能罵啊?”
楊杉再次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嘴上,滿臉嘲弄道:“真是個可憐的醜八怪,你還奢望你家公子來救你?你可知道你家公子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沒人要的廢物,說不定早就被驅趕下山了。就算他來了,你讓他動一動我試試,那廢物敢嗎?他要是真敢動手,我哥保證分分鐘叫他身首異處,死無全屍!”
正揚起手掌,準備再抽這醜八怪一巴掌的,他卻突然感覺到四周的氣氛,似乎變的有些不對勁了。
剛剛一直在諂媚他,跟着他鬨笑,跟着他辱罵的同伴們,怎麼突然間變的這麼安靜了呢?
洞府中,詭異地靜了下來。
楊杉心中一突,猛然轉過身向着洞口看去。
那被他一口一個廢物叫着的少年,竟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洞口,正目光冰冷地盯着他!
像是一條毒蛇,令人不寒而慄。
小源抱着幾把鐵鍬,“噔噔噔”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嘩啦”一聲扔在了地上,道:“顏哥,你要這些東西幹嘛?”
顏雨辰神色平靜地道:“先把洞門關上,咱們來玩個遊戲。”
小源連忙轉身關閉洞門,一臉好奇地道:“顏哥要玩什麼遊戲?”
顏雨辰拿起一把鐵鍬,在靠牆的地面挖了一下,語氣淡淡地道:“埋頭的遊戲,和埋身子的遊戲,遊戲名字叫作身首異處,死無全屍。”
他把鐵鍬扔在了地上,目光看向了那名站在牀邊的青年。
楊杉身子猛然一顫,臉色瞬間煞白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