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兒想要以一敵三?”
宋缺、凌花甲等人,甚至還得要加上已經受了重傷的陸真瓶,這時候見了方貴的一身兇悍之氣,也都微微吃了一驚。
他們此前實在沒有想到,傳言已久的關於太白九劍傳人已廢的消息,居然是假的,這個小鬼不僅可以使劍,而劍勢似乎比傳說起來還要強悍,不過,就算他可以使劍,但如今居然敢迎着三大仙門領首衝了上來,也實在是個膽大包天的人!
他們之所以能成爲一門領首,便是因爲他們在整個仙門之中,都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雖然從修爲上來看,她們與其他的仙門核心弟子一般,都是練氣九層,但或是傳承了仙門秘法,或是身懷異寶,又或是心志過人的他們,與普通練氣九層弟子的實力卻絕不相同,甚至可以說,兩者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那小鬼暴起出劍,先傷陸真瓶,又逼退了宋缺與凌花甲兩人,劍勢之猛,着實可怖。
但想以一對三,還是一個大笑話……
“嘩啦啦……”
方貴仗劍向着他們三人迎了上來,劍勢仍是直指陸真瓶,連斬三劍,劍劍想要人命,看樣子他確實是盯上了陸真瓶,也不知是因爲陸真瓶剛纔第一個衝進了火雲陣,惹了他生氣,還是因爲他發現了陸真瓶實力不俗,不想給她緩過勁來的機會,便趁其病要其命!
劍勢如龍,激盪虛空。
迎着方貴那可怖的三劍,陸真瓶暗暗咬牙,本想直迎上去,但想到自己如今受了重傷,卻還是強耐着性子後退了開來,只祭起銀鈴禦敵,但方貴憋着一口氣,本想繼續衝了上去將她斬殺,卻冷不防身後寒山宗宋缺與凌花甲花都伺機攻了上來,左右擊夾。
“嘿呀……”
方貴大怒,抽身回劍,又向着凌花甲一陣亂砍,凌花甲迎着那可怖劍勢,也是臉色微變,卻並不慌亂,雙手結出數道火法,抵擋方貴的攻襲,於此同時,方貴身後的陸真瓶與宋缺卻同時攻了上來,銀鈴與青霜結成了一片混亂陣勢,險些便將方貴籠罩了進去。
方貴急急於空中踏步,身形靈動異常,躲過了他們兩人的攻勢,卻又冷不防被凌花甲擡手攪起一道火龍,於空中蜿蜒扭動撲了過來,只能再次收招,轉動身形躲過再說。
“呵呵,太白九劍傳人,你未免太小瞧了我們……”
而經得幾個回合,凌花甲、宋缺、陸真瓶三人心下微鬆,攻勢更顯張馳有度。
“這小鬼糟了……”
而在此時的火雲陣外,也不知有多少人看到了這一幕,心下齊齊大叫。
對普通弟子來說,自然不會想這麼多,既然三位仙門領首弟子出手,那小鬼當然要糟,雖然他一上來便坑了陸真瓶師姐,劍道也沒廢掉,但怎麼可能敵得過陸師姐三人聯手?
而在這時的太白宗一羣弟子之中,真傳弟子李還真則是一眼之下,便看出了問題所在,心裡驚懼不已:“陸真瓶她們三人出手,實力果真可怖,凌花甲使火術,宋缺擅霜法,二人正是相剋之道,再由得陸真瓶那個女人從中牽引,便使得他們的神通千變萬化,難以抵擋,難道說,他們三人是提前便定好了這樣的攻敵之術,原本留着對付我的嗎?”
越想越覺得可能,心裡已覺後怕不已!
以一敵三,本來就是一個界限,與以一敵二,都大有不同。
三是最基礎的陣腳數字,三人聯手,便往往可以揮出極爲驚人的力量來。
陸真瓶等三人聯手,已經是一加二大於三的局面,相當於一個小小的陣勢,實力無比可怕,而這,或許便是陸真瓶哪怕受了傷,也要強行與宋缺凌花甲二人聯手的原因!
……
……
“方老爺我可是仙人後代,難道還對付不了三個仙門領首?”
而在這時,戰圈之中的方貴方貴,心裡也正生出了一種非常複雜的感覺。
他一邊與這三人惡戰,一邊覺得自己似乎還遠遠沒有將自身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這時候的他,剛剛煉化了無盡血霧,不僅修爲大漲,突破了練氣九層,更是一身血氣飛速運轉,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勁兒,而在頭腦裡面,更是有着對無數法術的領悟,也有着對再次盡情施展了劍道的欣喜,這些,都讓他心裡有種非常想要發泄的慾望……
這一場大戰,來的正是時候。
本來陸真瓶等三人聯手,無論是劍道,還是法術,都很難直接硬壓他們三人。
但若是加一塊呢?
方貴心思愈來愈靈敏,漸漸想到了一種可能。
在魔山亂石谷一戰之後,方貴得太白宗主傳授歸元不滅識,這靈識一成,看起來對實力的提升沒那麼明顯,但無論是意識、感悟,還是對周圍環境的察覺,都有了極大的改變,雖然方貴的靈識弱小了一點,平時不顯山露水,但在這關鍵時候,卻漸漸起了大作用。
憑着這靈識,方貴開始將自身的優勢,融匯貫通!
也正是因此,他在這一場惡戰之中,愈戰愈是純熟,愈戰愈是得心應手。
劍道、法術、靈識,漸趨合一。
漸漸的,方貴忽然感覺進入了另一種境界。
“哈哈哈,仙門領首有什麼了不起?”
又鬥得數合,方貴忽然心神通明,忍不住大笑:“不知道我是仙人後代嗎?”
大笑聲中,他忽然黑石劍斜斜一指,蕩在了虛空。
嘩啦啦!
劍身一抖,道道黑色劍氣如濃墨一般震盪了開來,像是瀰漫的夜色,而這濃重的夜色,居然有若實質,彷彿黑色綢緞一般,陸真瓶的三顆銀鈴,恰好向着方貴打了過來,卻正好被這一片劍氣給擋住,像是被潮水卷中,傾刻間反彈了出去,直打向了陸真瓶心窩。
陸真瓶本來就有傷在身,只是強壓了暗傷纏鬥方貴,沒想到他忽然施展出了這一招,急忙凝聚全力想要收住這三顆急蕩了回來的銀鈴,身形已是忍不住踉蹌退了好幾步。
呼喇喇!
也在這一霎,凌花甲惟恐急急推動火雲而來,眼見得一片火雲即將將他籠罩在裡面,方貴卻也不躲不閃,右手持劍,左手卻已飛快的捏起了一道法印,正是將大披風術施展了出來,一時間周圍狂風驟起,如風捲浪潮,那一片火海竟被風勢阻住,無法涌向前來。
他們三人聯手的攻勢,在這時已經被撕開了一個缺口,方貴大笑聲中,身如流星,傾刻間便在半空裡一轉,藉着風勢在空中踏步,仗劍趕到了寒山宗宋缺身前,一劍斬落。
“萬里青霜!”
見他來勢兇猛,宋缺也是嚇了一跳,口中大叫着,急忙摧動青面神魔向前抓了過來,如今他已將門中秘法施展到了極點,青面魔相掠過之處,大地都結起了一層厚厚的青霜,青面魔相的胳膊,也在這時候被青霜包裹,硬生生擡了起來,將方貴的一劍接了下來。
當!
一聲巨響,周圍攪得狂風飛卷,青霜撲簌簌灑落。
“你居然接下了我一劍?”
方貴臉色似乎也有些意外,詫異的開口。
宋缺硬接了這一劍,臉色也有些難看,但聽了方貴的話,還是冷聲一笑,便要開口。
但方貴接着便是再次提劍:“你再接我二十劍試試!”
“啥?”
宋缺臉色頓時大變,還未反應過來,那無盡劍光便已傾落而下。
唰唰唰!
浮屠劍劍落如雨,每一劍都強橫至極,宋缺咬緊了牙關,摧動青面魔相直迎了上去。
第二劍時,接下了……
第三劍時,那青面魔相的胳膊便已經在發顫……
第四劍時,青面魔相已有崩潰之相……
然後第五六七八九……
一個眨眼間,那青面魔相直接被剁成了餃子餡了,宋缺這時候更是被震得渾身靈息都已徹底失控,臉色蒼白,雙腿戰戰,不等到方貴斬到第十劍,已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吾等爲三門領首,小鬼何敢欺人至此?”
眼見得宋缺遇險,剛剛被擊退的陸真瓶與凌花甲也都是大吃了一驚,不顧一切向前衝了過來,一個咬緊牙關,將周圍靈息提升,銀鈴呼嘯,照着方貴後背打去,一個拼命摧動了火行珠,霎那間火海滔天,一浪接着一浪的向着方貴拍打了過來,其勢兇猛無匹!
“哈哈……”
而迎着背後這兩人的攻勢,方貴忽然放聲大笑,擡手間便是一道大雷鞭術打了出去,將在他劍下苦苦支撐,眼看着便要喪命的宋缺纏住,然後抖手扔向了身後的陸真瓶與凌花甲兩個,他們兩人畢竟不想傷了宋缺的性命,頓時臉色大變,同時攻勢急收,準備變招。
但也就在此時,方貴已赫然轉身,轟隆一劍直劈了下去。
難得他們三人這時湊到了一起,方貴這一劍也是前所未有的暴烈,不但劍道施展到了淋漓盡致,一身靈息也前所未有的雄渾,眼見得他手中黑石劍上,居然有道道凝鍊至極的劍氣升騰起來,彷彿一道黑夜化作的匹練一般,瞬間從左至右,斬到了那三人身前……
“譁!”
陸真瓶與凌花甲,乃至於身受重傷的宋缺,都已拼命施展法術抵擋。
但這狂暴至極的一劍,卻摧枯拉朽般斬了過來。
噹啷!
陸真瓶三顆銀鈴,盡皆被斬成了兩半,無盡劍氣衝到了她身前,如同斷線風箏,而在她身邊,凌花甲藉着火行珠在身前擋得一擋,卻也被劍氣餘波掃中,整個人都飛到了半空,噗的一聲口吐鮮血,至於本就傷勢極重的宋缺,這時候更是直接一掠數丈,動靜都沒了。
“欺人太甚?”
而斬出了這一劍的方貴,則是兇風無兩,大步向前逼了過來,周身血氣瀰漫,仍是一副要趕盡殺絕的模樣,厲聲大喝:“欺負的就是你們仙門領首,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