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導師的話,可以說揭開了一直以來困擾着伊誠的一個謎題。
墨菲定律,這個從他成爲救世主開始,就一直存在,並且時刻影響着他的“超凡能力者第一定律”,早在知道這一“定律”存在伊始,伊誠就曾經思考過其究竟從何而來,又是以何種原理在運作。
畢竟,在超凡能力都能夠以科學解釋的這個世界,只有墨菲定律擁有着“無法規避也無法靠超凡能力影響”的特殊性,而如果按照紅導師現在的說法,這一定律實際上是“高維影響低維”的手段,那麼,一切的疑惑,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伊誠不明白的是……如果神級超凡能力者,可以使用墨菲定律去對低維度的世界造成影響,從而將“未來”向着他們所預期的方向導引的話,那麼……
“主角……到底是什麼?”
按照在地府中,疑似神級能力者的“閻蘿”的說法,主角的存在,曾是這個世界,這顆星球的意識用以調節能量平衡的“工具”,而在其後的某段時間中,主角則變成了人們藉以反抗“神”,對抗“牧羊人”統治的最大依仗,直至將神驅離,人們重新主宰了自己的命運以後,在更多時候,各個時代的主角,也通常都作爲“實現多數人願望的寄託”,憑藉一己之力扭轉乾坤創造一個個驚人奇蹟與輝煌歷史的特殊個體。
而作爲主角影響這個世界,無往而不勝的基礎,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作爲“墨菲定律”的衍生物,被命名爲“主角光環”的特殊能力,正是主角賴以克敵制勝的關鍵,而現在,紅導師卻說……這份能力,實際上源自於高維存在對於低維度世界的干涉與引導,既然如此……
“哎呀哎呀……注意到了麼?這也難怪,畢竟當初製造你的目的也是爲了這個……”
紅導師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在伊誠的胸口點了點。
“實際上,只要稍微認真地思考一下,就會發現,‘主角’誕生的方式,和‘神’有着微妙的共同之處,不是麼?”
“……?”
循着紅導師的話語深入思考,伊誠很快發現的確如此。
神級能力者想要邁出關鍵性的第一步,最重要的是“意志的匯聚”藉由聯合多數人的“共同意志”來獲取足夠的能量,並且依靠着這些能量邁出關鍵一步,這一步,也正是此前撒旦所提到過的,從人到神的門檻。卜面相師
而與之類似的是,主角的誕生,同樣是依靠着“共同意志的匯聚”,只有在多數人產生共同的,強烈的,某方面的需求或希望時,纔會有承載着這份需求和希望的“主角”應運而生,並且,主角接下來的行爲,也必然是建立在這一“共同意志”之上。
這也正解釋了爲什麼在絕大多數主角完成了看似不可能的豐功偉業,走上人生巔峰之後,最終卻會在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麻煩和小挫折上折戟沉沙沒有了“希望”,這些人也就不再是人們所需要的主角,自然也就失去了這份藉由無數人的意志所匯聚而成的強大力量。
“一個是主動匯聚,一個是被動持有,歸根結底,主角從一開始……其實就是被這個世界,被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憑藉強烈的意志所製造出的‘神’,而這,就是人造主角計劃真正的本質所在。”
作爲可能是迄今爲止最成功的“人造主角計劃”實施者,紅導師的這句話當然具備着相當的說服力,畢竟,就算伊誠本人被她認定爲是“失敗作”,可至少到目前爲止,他所表現出的,那些和真正的主角幾乎一般無二的特質,也已經被絕大多數人所認可。
“所以說,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其實說現在的我就是真正的主角也沒錯,不是麼?”
“從理論上來講當然是沒錯,不過,我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製造一個‘主角’那麼簡單。”
提起她本人的“偉大計劃”,紅導師的表情也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沒錯,我所需要的,是這個世界以前從未出現過,以後也絕不會有,獨一無二的……主角之神!”
……應該說,果然是這麼回事啊。
在此之前,魔王撒旦已經憑藉着紅導師所留下的只鱗片爪的線索,推測出了這一結論單從這一點來看,倒是驗證了“神無所不知”的這一說法。
只是伊誠沒有想到,這女人竟然真的如此瘋狂,哪怕是從某種意義上已經被這個世界所認可的主角,都滿足不了她的胃口,甚至於爲此不惜親手殺死了自己這個已經匯聚“共同意志”的主角,藉此實現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野心。
“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截止到目前爲止,有關於紅導師,有關於她本人謀劃良久的遠大計劃,伊誠可以說是已經瞭解了七七八八,除了“爲什麼要這樣做”這個她始終迴避,也矢口不談的關鍵理由之外,對於紅導師在這一計劃當中所表現出的決心,以及爲了計劃成功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意志,他也能完全地從這個女人的表情和言談之中感覺得到。神武帝主
那麼,現在剩下的問題,也就只有這一個了。
“既然在你眼中,我已經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失敗作品’,甚至在此之前,你已經親手殺死了我,這也就意味着……我本來並不在你這個‘偉大的升格計劃’之中,不是麼?”
“哎呀哎呀……”
聽到伊誠直到此刻居然還能理智地分析到這一點,紅導師也忍不住發出了嘖嘖的讚歎聲。
“應該說……真不愧是由我親手所打造出來的,最接近完美的作品呢,哪怕是在這樣的時刻,也仍舊保持着一名‘主角’所應有的從容,以及刨根問底,死也要死的瞑目的求知精神……”
按照她此前的說法,伊誠本人在她的“升格”儀式中,將會被作爲消耗品而消耗,而且毫無疑問的,如今的這女人也絕不是良心發現地在臨死前打算給自己發一波福利,也就是說,在伊誠所不知道的情況下,儀式其實已經在進行着。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好歹這一次也讓我死個明白吧?畢竟同樣的遭遇,我也不想再來一次了……”
“然後呢?你覺得……你可以藉助着你的‘主角光環’,讓我陷入反派死於話多的定律之下,最後因爲墨菲定律的影響而功敗垂成?”
“……我可沒這麼說過。”
作爲一名前·最出色的救世主,紅導師幾乎是一語道破了伊誠心裡最後的小算盤,不過,看她有恃無恐的樣子,伊誠的心裡,也隱約察覺到了那個可能性。
“等等……你該不會已經……”
“是啊……已經做了呢。”
這女人以完全不符合兩人此下角色和關係定位的姿勢,將臉頰輕輕地貼在伊誠的肩側,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既然你不願意遵從安排,成爲挽回一切的主角之神,那麼,這份力量……就由我親手收回來吧。”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