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不壞佛想要將所有人妖兩族都渡化爲魔物的這番話，慧覺苦笑一聲，緩緩嘆道：“原來竟是個瘋子。”
“瘋？”
不壞佛淡淡道：“我學貫佛門三大正法，得佛祖真傳，參悟魔佛之道，創出真正的救世法門，我怎麼會瘋？”
“是你們這些世人太過愚鈍，放不下做人、做妖的執念。”
“你以爲人是哪裡來的？妖又是哪裡來的？”
“人和妖也不過是從源獸變化而來，現在只不過又要從人和妖變成魔了。”
“大道運轉，物競天演。”
“隨着天道的變化而變化，纔是真正的天地大道。”
慧覺卻說道：“人、妖都沒了，那罡氣層可還在？一旦外神降臨，難道你所謂的魔物就能抗衡了嗎？”
不壞佛淡淡道：“本座自然有本座的辦法。”
“既然你不願意相信，我就將你渡化爲魔，親自感受一番吧。”
只見一根畸形的手臂從不壞佛胸口長了出來，接着畸形手臂豎起手指，一道佛火便在指尖燃燒了起來。
“這乃是佛祖創造的初火。”
“過去此火能將人渡化爲佛，現在則能將人渡化爲魔。”
“這便是佛祖的指點，癡兒，你還不悟嗎？”
伴隨着對方指尖的佛火涌入慧覺的胸口，他感覺到無數尖銳的禪唱、誦經之聲在他的腦海裡響了起來。
慧覺爆發出一陣慘叫，被不壞佛鬆開以後，他整個人便跪倒在地上，臉上露出一絲絲癲狂之色。
看到他這幅模樣，不壞佛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忍不住回想起了過去自己領悟佛祖真傳時的景象。
數百年前的大夏時期，不壞佛仍舊還是佛門的第一天才、第一斗佛，被人稱之爲佛祖轉世的存在。
但只有不壞佛心裡明白，他並非是佛祖轉世，而是佛祖的在世傳人。
在吸收佛火、領悟佛門正法的過程中，他聽到了佛祖的聲音，接受了佛祖的指導。
也正是在這番指導之下，他才能更加突飛猛進，超越當時的所有佛門弟子。
也正是在佛祖的言傳之下，他才明白天地大劫將至，纔想要以佛祖真傳披荊斬棘，爲天下蒼生劈出一條生路來。
‘我成功了，我得到了佛祖的真傳，但卻輸給了世人的愚鈍。’
看着眼前身形不斷扭動，滿臉瘋狂之色的慧覺，不壞佛輕輕唸叨：“你既在這末法時代修成了摩訶佛教的《大悲心咒經》，那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應該能領悟吧？”
不壞佛知道，佛門三大正法之中，唯有摩訶佛教的《大悲心咒經》是最爲特別的。
這是佛祖的傳法之法，更是和佛界聯繫最隱秘的一門正法，在不壞佛看來也是最容易得到佛祖啓迪的功法。
此刻的不壞佛期待地看着慧覺：“和我一起渡盡蒼生，拯救人、妖二族吧。”
但就在慧覺最痛苦的時候，一道渾身散發出金光的身影在他眼中浮現出來。
對方威嚴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充滿了力量和智慧。
他體內原本爆發的魔染也停息了下來，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之中。
無邊的平和、安詳從他的心中爆發出來，安撫着他的每一絲痛苦、每一縷仇恨、每一點心靈上的污垢，讓他感受着這一生都未有感受到過的解脫感。
慧覺心中感嘆道：‘佛祖……是您嗎？’
他感受到那道身影的手掌輕輕按在了他的頭頂，傳來了無邊的溫暖和解脫。
淚水緩緩從慧覺的眼角處留下，他努力去傾聽那個聲音訴說了什麼，卻越聽越覺得模糊。
但哪怕聽不清對方的聲音，依舊有種種明悟從慧覺的心中升騰而起，他喃喃說道：“我佛慈悲。”
“我必要渡盡蒼生，絕不能讓這些妖魔鬼怪殘害衆生……”
不壞佛的手指上初火仍舊在緩緩燃燒，他的臉上全是一片虔誠之色：“佛祖啊，我必會渡盡蒼生，完成我佛門宏願。”
但聽到一旁的慧覺所說的話，不壞佛卻是眉頭一皺：“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慧覺看着不壞佛說道：“孽障，你曲解佛祖之意，犯下種種罪孽，還不明悟嗎？”
不壞佛冷哼一聲：“荒謬，本座得佛祖真傳，是這世間唯一真正領悟了佛法的人。”
“渡人爲魔，纔是佛祖宏願，你斬妖除魔，乃是逆天而行，必遭不祥。”
慧覺的眼中有佛火在燃燒，一道道宏大的佛唱聲從他體內傳出，他的身體、僧袍、氣血、筋肉都逐漸被一層層金色的佛光所覆蓋。
慧覺喃喃說道：“你錯了，魔根深種，無藥可救，貧僧今日便爲佛門清理門戶。”
不壞佛微微皺眉：“噢？你竟這麼快便借初火修成了《摩訶大明咒》？”
他瞬間明白過來，對方原本應該就已經將《大悲心咒經》修煉到了一種極爲高深的境界，並已經參悟過《摩訶大明咒》了，這才能在初火的刺激之下完成突破。
‘氣運反照之下，人族修士的進步果然很快。’
‘但相比起妖族，還是慢了。’
‘比起我就更慢了。’
雖然對方資質不足，沒有再初火的刺激下領悟真正的佛祖真傳，但是修成了《摩訶大明咒》對不壞佛來說也很好。
下一刻，只見不壞佛笑了起來：“也好，那便助本座一臂之力。”
……
“查！”
“立刻去查！”
“派出所有天狼軍去查！”
“把所有的通天寶鈔……不對，所有這些福壽章都給蒐集起來！”
一旁的手下根本不知道爲什麼四皇子會如此激動，呆呆地看着對方，有些無法理解這個命令。
他心中暗道：‘難道四皇子想要獨吞？’
但四皇子卻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後怕，因爲他已經認出來了這福壽章乃是通天寶鈔僞裝的。
當初他在蜀州已經見識過這玩意的邪門，事後更是專門向不壞佛、江鴻雲請教過通天寶鈔的特異之處。
侍衛拱手道：“屬下領命。”
看到對方要轉身離去，四皇子突然又說道：“等等，先別妄動。”
想了想，四皇子咬牙說道：“你先等在這裡。”
“你！”他指着一名小宦官說道：“把這個……福壽章給我拿上來去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