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齊光看着眼前的楊凌，伸出雙手將對方給扶了起來。
“楊教頭，你不要緊張，我也是一直將您當師傅來看待的。”
說着，他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將楊凌胸口的灰塵給拍開了一些。
楊凌卻是嚇了一跳，還以爲對方想要一掌拍死自己，差點就還手了。
畢竟在楊凌看來，對方在他面前暴露了妖怪的身份，而鎮魔司和妖怪簡直是仇深似海、水火不容……
楊凌心道：‘此人一身武道修爲深不可測，而且還混入了朝瑤山上足足半年之久，甚至潛入到了大書庫二樓。’
‘而且這半年來他交好學員、講師、教頭，還從我這裡接去了下山採買的工作。’
‘如無意外的話，將來必然在鎮魔司內擔當要職……’
他回憶這半年來楚齊光的所作所爲，越發覺得此人所圖甚大，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樣一個人被發現了身份，簡直是九成九都會想要去滅口……’
越想越是心寒，楊凌咬了咬牙，只想先穩住對方，然後苦苦思索起破局之策。
只聽楊凌說道：“這次多虧有你在，才保護了大書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就是這大書庫的二樓燈光昏暗，我都沒看清你是怎麼打的……”
楚齊光聞言笑道：“真的沒看清嗎？”
只見楚齊光的臉型微微變化，一雙眼睛化爲了豎瞳，臉頰兩側又毛髮開始生長。
“是不是這樣變的？”
楊凌看了身形一抖，連忙低下頭去：“好……好像是啊。”
他語氣哆嗦着說道：“我看你應該是剛剛打起來的時候氣血運得太急了，所以筋肉有些變形。”
楊凌低着腦袋，看着腳尖，嘴上快速說道：“還有毛孔是不是也被氣血刺激了？這纔多長了些毛髮。這都很正常，我們五境武者打起來就是會這樣的。”
“我以前也這樣，打起來一上頭就長毛……”
楚齊光看着楊凌這副模樣，就知道對方並非是不知變通的死硬分子，也很符合他半年來的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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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點點頭：“楊教頭你的眼光果然毒辣，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楊凌聞言微微一愣，心中想到：‘這亂扯都行？楚齊光難道打算放我一馬？不對，他只是想要暫時降低我的戒備，然後弄死我……’
下一刻，楊凌感覺到右手猛地一緊，已經被楚齊光握住了手掌。
緊接着一股巨力從對方的手中傳來，直接壓制住了他渾身的大筋，將他朝前拽去。
楚齊光的聲音從一旁傳來：“楊教頭，我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什……什麼東西？”
楚齊光笑了起來：“讓你重獲新生的好東西。”
“重獲新生？”楊凌只覺得楚齊光準備動手了。
他想想剛剛被人拖出去的易爽和那白狐妖，他心中驚恐道：‘一定是想要把我偷偷帶去一個沒人的地方殺了埋了……’
但楚齊光的壓制之下，楊凌根本掙扎不了，他只能求饒道：“不用看……真不用看什麼好東西，我保證什麼都不會說出去的，今天的事情我一輩子都爛在肚子裡。”
楚齊光坦然道：“有什麼不能說的？我楚齊光一生行得直坐得正，從來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事情，就算總教頭現在站我面前我也是這麼說。”
‘真他媽的能吹，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楚齊光如此無恥？’楊凌心中暗罵一聲，臉上還是謙卑道：“是是是，我是說……我以後就跟着你混了……”
可不論他說什麼，楚齊光都沒停頓一下，就這麼將他一路拖到二樓入口的位置。
喬智也已經從遠處走了過來，給楚齊光遞上了一個從張繼天那拿來的小藥瓶。
這是楚齊光特意讓他們上山前準備好的東西，瓶子裡是各種雞鴨魚豬牛羊貓狗老鼠……等常見動物的血。
這麼多血混合在一起，只要其中有一種能起效，楚齊光就能在楊凌身上施展出天妖築基法。
將血直接灌入了楊凌的肚子裡，接着又是一連串的拍打。
然後楚齊光就這麼看着楊凌，心中想到：‘接下來就看你的運氣了，楊教頭。’
而楊凌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瘙癢，竟然有一片片魚鱗從他身上長了出來。
他震驚地看着這一幕，只聽楚齊光在一旁說道：“恭喜你，你現在也變成妖怪了。”
楊凌不可思議地摸着自己的身體，驚恐道：“楚齊光？你幹了什麼？！你怎麼能……你怎麼能……”
驟然間，就這麼被變成了自己前半生一直與之爲敵的東西，楊凌這一瞬間情緒激盪，感覺自己幾乎要瘋了。
楚齊光的手掌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嘴裡說的話輕輕傳入了對方的耳中：
“楊凌，你不用感到害怕。”
“看看你眼前的大書庫，這是從古至今，無數人爲了黑暗力量而墜入深淵的記錄。”
“妖也好，人也好，魔也好，邪教也罷……只要能夠達成目的，無論多麼扭曲的力量都會去追求，這纔是人類。”
說着，楚齊光的雙手拍過楊凌的身體，對方的魚鱗片片收縮，已經逐漸又變回了人類的模樣。
重新看到自己恢復正常的手，楊凌這才平靜了許多，然後就感受到了自己肉身的增強。
在天妖築基法之後，他血脈中深藏的妖魔力量被激發了出來，體力有着明顯的增長。
他震驚地看着自己的雙手，越想越是對楚齊光表現出來的手段感覺到驚懼。
楚齊光接着在他的耳畔說道：“現在，我把這份妖的力量賜給了你。”
楊凌低聲說道：“楚齊光……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楚齊光微笑了起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淡淡道：“從今以後，你是人是妖由我來決定。”
看着楊凌的臉色變得難看，楚齊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從來不會隨便犧牲別人，只會讓人變得越來越好。”
“就像今天，我不就幫你立了一件大功嗎？”
楊凌疑惑道：“大功？”
楚齊光說道：“楊教頭，你不是剛剛擊退了叛徒易爽、妖怪和神仙道活屍，保護了大書庫嗎？”
楊凌驚道：“不是你……”
楚齊光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驟然用力，堅定道：“是你，我只是幫了你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