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不繼續射擊!?”
“他身上的光跟刺一樣,根本睜不開眼睛,靈性也鎖定不了!”
一位精通熱武器的“燼”之邃曉者,使用槍械起來,無論是殺傷力還是精準度都是極其恐怖的,但是在這裡好像派不上了什麼用場!
“該死!浴室裡那幾個人呢?”
“風暴戰車守住祭壇位點,快!”
斗篷之下歐文的聲音大驚失色,雖然不清楚這柄“標槍”究竟有什麼特性,但一看便不是什麼好對付之物,趕忙命令手下幾人作出應對。
“沒用的。”範寧冷笑。
此次施展乘輿秘術再度獻祭了他三分之一的靈感,現在整個人的存量都已經耗了個七七八八,豈是好對付的。
一位自創密鑰者運用的三重門扉的靈知,在執序者以下的級別,恐怕能應對的案例不會有太多!
只見這支“旋火之箭”還沒到幾人跟前,僅僅一接近某個無形的平面,就彷彿撞碎了什麼東西,一條條淡金色的裂痕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裂痕越來越多,“荒”之秘儀結界強行被拗轉成了“燭”相靈液四處飛濺,就像下起了一場金色的雨!
下一個被拗轉的事物是風暴,駕馭戰車頂在前面那幾人,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頭不斷掙扎起來,口鼻中開始傾瀉出白熾的光,背後槍械的獵魔子彈灑落一地,成了四處滾落的刻有“不墜之火”花紋或“無終賦格”四折線凸起的蠟燭!
“不好!”
一直懸在後面、手中攤開樂譜本的斗篷男子,終於大聲驚呼出來。
前面那些“炮灰”是無所謂。
但他看到同僚歐文的狀態也開始不對了,那些白熾的光線從他的毛孔裡都滲了出來!
“直接撤退!其餘這些人就——”
持合唱譜男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範寧的這一箭似乎引發了某種神秘連鎖反應,搖搖欲墜的祭壇側後方,看上去介於虛空和現實中間態的一處,一扇門扉的合頁被猛然推開!
這裡正是被之間第一箭所影響的浴室!
此時第二箭射出,原先就被拗轉的“燭”之秘氛,找到了一個與同質秘氛吸引的出口,金色洪流直接將房門連同半座祭壇衝得粉碎!
然後,與第二箭裹挾的洪流匯合,沖天而起,在遊輪上方形成了一個猶如核爆的無聲閃光!
主導這個秘儀的懸浮男子,身影和合唱譜本雙雙跌落房頂,整個人劇烈地痙攣起來。
躺倒在地的歐文則感覺整個世界的動靜都離自己遠去,待得再度睜開眼時,一股劇烈的疼痛遍佈上半身,甚至還有喉結之處,他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呼吸了,生命已在無法逆轉的流逝!
奮力將餘光向下向右移動,纔看到了那幾個碗口粗的貫穿了心臟和腹腔的焦黑洞口以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身邊的範寧!
“我覺得很奇怪,另外這些邃曉者是你的手下嗎?真是奇怪啊”
又是一道看似綿軟的光線打到了旁邊躺倒的黑衣人身上。
毫無疑問是下的死手。
範寧臉色陰沉且困惑,看着這位黑衣人哀嚎抽搐了幾下,身軀同樣化爲青煙,衣物萎縮成一團。
“你你!你是!?”臨死前的歐文,剛剛就因爲自己身上的致命傷勢產生了某種聯想。
而現在看到範寧繼續施展起同樣的手段——
“難道你是.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嗬嗬嗬.你是拉.”他血紅的眼珠子驟然瞪出,雙臂拳頭緊緊握住直至僵直。
“猜對了。”
範寧呵呵一笑。
“你猜對的時間節點比我的規劃早了一點,所以,現在,你死了。”
歐文眼睛死死盯住了範寧,喉嚨裡再也發不出任何音節,終於全身一繃一鬆,頭顱歪垂,再無聲息。
百分純的“燭”相耀質靈液遍地流淌。
天上淅淅瀝瀝下着金色的靈感雨絲,空氣中隱約還有合唱的聖詠之聲環繞。
這處戰鬥場地的原有相位秘氛殘留,已經徹底被拗轉取代,就算是用占卜、回溯或通靈的手段,得出的也是完全偏離事實的信息!
範寧原地站立,感受着空氣中濃郁的“燭”相秘氛,靈性持續受着恢復和滋潤。
約是過了一分鐘,快消耗見底的疲憊靈感,就已經恢復過半了。
“範寧先生!”
“範寧先生,您沒事吧?”
“人員絕大多數都已經疏離到另一端了!只是隔壁那幢客房有幾個因爲秘儀干擾迷了路的樂手”
再過一分鐘,瓦爾特終於領着遊輪上的幾位有知者、以及更多的安保人員,來到了這處屋頂的戰鬥現場。
“糟了,那兒好像毀得有點厲害。”
一位安保人員手中提的造型笨重的無線電對講機,持續發出着其他場所救援人員的嘈雜聲音。
“兩位絃樂組的女樂手還有一位譜務.”
“沒事,沒事!就是受了傷!”“快快快!!”
範寧剛纔這兩分鐘,心中一直在思索着一些問題,此刻身邊一大堆各種人趕了過來,有自己團裡的樂手,也有遊輪上本來的工作人員.
成分其實有些複雜。
他原本準備神色如常地發號施令,要其他人處理現場的處理現場,排查房屋消防隱患的去排查隱患,更多的人再去仔細找找看有沒有受害者或傷者.自己再去看看那些呈奇怪死狀的邃曉者手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突然心裡感到不妥!
這起事件,這個節骨眼上.
接下來可能的一系列影響或走向?
範寧忽然改變了注意,整個人沉默了下去。
甚至臉色變得灰黑,身子似乎都隱隱站得不是那麼直了。
“卡洛恩?你還好嗎,你是不是受傷了?你還好嗎?”
下一刻人羣被撥開,穿着白色長裙的希蘭衝了過來。
她看到範寧還能站着,大抵上還是鬆了口氣,但是臉蛋仍然發白,眼裡全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卡洛恩你是不是受傷了?哪裡受傷了?能說話嗎?你精神狀態感覺還好吧?”
少女抓起他的一隻手臂,繼續重複追問。
“砰。”
在後方衆人的一陣驚呼中,範寧的頭直接靠到了希蘭肩膀上。
他雙膝一個蜷曲,腳底踉踉蹌蹌,整個人的重量直接像個掛件一樣掛到了少女身上!
“呀!小心.”希蘭差點被他壓得坐在了地上,左腳往後撐住,提了口氣,把自己整個身體的承重挪得更平衡了點。
後面有兩個是有知者的樂團樂手趕緊跑過來幫忙。
範寧口鼻開始滲出絲絲殷紅的鮮血,在希蘭肩膀上艱難開口,隨後眼睛閉了過去。
“快不行了,扶我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