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
後背火辣辣的痛,應該是撞上牆壁擦破了皮。
她的皮膚一向嬌嫩,稍微不小心碰一下就會出血媧。
皇少冷剛剛的力道之大,撞擊得她,差點沒成內傷凳。
不用看也知道,後背肯定破了一大塊。
“告訴我,去哪兒了?”
皇少冷依舊滿眼戾氣,嗓音很低,卻透着暴風雨來臨之前的異常平靜。
顧初夏從來沒見過他這樣過,原本的憤怒瞬間化爲不安,一雙如水的眸子閃着驚慌失措,“你先把我鬆開。”
他捏着她的下巴,力道之重,疼得她心驚膽顫。
皇少冷冷冷睨着她,許久,才鬆開她的下巴,退後一步站在一旁,但依舊錶情陰鷙。
顧初夏看她一眼,伸手從一旁的挎包裡掏出絲歡給她的那個精美禮盒來,遞到皇少冷麪前,看他伸手接過之後,也沒說話,徑直走向臥室。
看着面前突然遞過來的禮盒,皇少冷看了沒有任何表情的顧初夏一眼,這才擡手接過,任由她擡腳朝臥室走去,也沒再阻攔,而是走向沙發,坐在上面的同時打開了禮盒。
當那根手鍊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一雙原本陰鷙的藍眸突然變得陰沉,他看着手裡的手鍊許久,這才從沙發上起身朝臥室走去。
一走進去,便看到那張大牀上,顧初夏還穿着剛剛的衣服蜷曲着躺在上面……
雙臂環在胸前蜷曲着身子,這樣的一種睡覺姿勢,證明了一個事實,眼前這個女人,此刻內心深處,缺乏安全感。
皇少冷的眉頭下意識再次擰起,沒有安全感?
想起剛剛他衝動之下對她做出的舉動,皇少冷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擡腳走過去,站在她面前,隨即蹲下身子,恰好的高度,剛好能看清她臉上全部的表情變化。
將手裡的手鍊放在一旁,他伸手,剛想碰觸她的手,卻在剛好碰上的那一瞬間,那一雙白皙的小手突然抽離。
藍眸再一次冷卻下來,他大手一伸,再一次強迫性的抓住了她的雙手,緊緊的握在手裡,剛想開口,卻見顧初夏就像一隻發狂的小貓似的,突然翻身而起,朝他撲了上來,對着他的身子又抓又撓又捶,“你憑什麼這樣對我?你有什麼資格這樣對我?我是人,我不是你的寵物,心情好的時候你逗逗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使勁踢上一腳。”
皇少冷保持着原有的姿勢蹲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她的拳頭捶打在他的身上。
顧初夏就想瘋了似的,“你們全家都是壞蛋,都知道欺負我,你欺負我,你媽也欺負我……”
“皇少冷,我要和你分,現在立刻馬上分!”
“你在說氣話!”
一直未開口的男人突然擡起頭來,對上顧初夏憤怒的目光,冷冷開口。
“氣話?”顧初夏突然大笑不止,“哈哈……”
“你笑什麼?”
“你知道麼。”顧初夏隨即收了笑,臉上的表情緩緩瀰漫着憂傷,“你媽,就在剛剛不久前,對我說,要收我做幹閨女。”
“胡鬧!”
皇少冷的表情倏然陰沉。
“可是,我倒覺得,她這個主意不錯。”顧初夏擡手將凌亂的長髮理順,然後斜睨着表情不鬱的皇少冷,微微勾起的脣角帶着冷嘲,“而且,我已經答應了。”
“你他媽有病!”
“是,我有病,我就是有病,而且已經病入膏肓。”
顧初夏突然就流了淚。
那淚水彷彿早已在眼眶內存儲已久,只等待這一刻,雙眼輕輕一眨,那猶如斷了線珍珠似的淚水滾滾而落,噼裡啪啦,每一顆都猶如一顆顆的炸彈,在皇少冷的心尖尖上炸開。
一陣莫名疼痛襲來,擡手,他的指腹已經劃過她掛滿了淚珠的臉頰,只是,他剛劃過,就被顧初夏的手使勁揮開。
“滾,我不要你的同情,更不要你廉價的愛。”
她的動作,她的吼叫讓皇少冷倏然起身,渾身的氣息也在同一刻變得冷冽起來,他居高臨下的冷凝着她,聲
tang音猶如淬了冰渣,“顧初夏,瘋夠了吧!”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就像個瘋子?一個無理取鬧不作不死的瘋子?”
“我希望你能冷靜,咱們可以談談。”
“談談?”顧初夏帶着淚水的眸子盛滿了憂傷,“談什麼?是談我即將成爲你妹妹的這個事還是談……你未婚妻即將
到來我需要識時務躲起來這個事嗎?”
皇少冷原本低垂的眸子突然擡起,那裡面一閃而過的意外讓顧初夏的一顆原本疼痛的心如墜冰窖。
“原來,是真的。”
顧初夏擡起手來,擦去眼角的淚水,滿眼的冷嘲,“原本我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你爲什麼要在意這些?”皇少冷開口,嗓音很低,卻透着幾分殘忍的味道,“你我之間,就像之前那樣不是挺好?”
之前那樣?
顧初夏的心再次被重重一擊,原本混沌有些不清的頭腦瞬間清明。
是啊,她到底在做什麼?
她到底在矯情個什麼勁兒?
她突然發現,她在意的東西,在他們之間的關係裡,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的東西,你去在意,不是矯情自作孽又是什麼?
心底一片清明,眼中再也無淚,擡眼看他,突然揚脣一笑,“我剛剛是和你鬧着玩的,你當真了?”
“顧初夏……”
“好了好了,我是真鬧着玩的。”她的視線掃過一旁的手鍊,隨即伸手拿起套在手上,擡起在皇少冷麪前晃了幾圈,笑着問道,“是不是很美?阿姨的眼光真的很好呢,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
皇少冷的視線一直焦聚在她的臉上,試圖從她的表情中尋出一絲的破綻來,好戳破她的謊言。
“你吃飯了嗎?”顧初夏突然從牀上起來,胳膊一伸,徑直勾住了他的脖子,撒着嬌兒,“我還沒吃飯呢,肚子好餓,你給我煮麪好不好。”
“想吃什麼面?”
就像之前任何一次那樣,皇少冷單手託着她的臀部,轉身大步走出了臥室。
將她穩當當的放進沙發,然後遞上遙控器,問道,“想吃什麼面?”
“蕃茄茄汁面。”顧初夏摁着遙控器打開了電視,亮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電視畫面,一眨不眨。
“嗯。”
皇少冷一邊轉身朝廚房走去,一邊單手解着襯衫衣釦,動作自然流暢,背影俊挺迷人……
顧初夏的視線從他轉身的那一刻也從電視上轉移,看着他的背影,那雙剛哭過的眸子裡,再次憂傷瀰漫。
……
深夜,天頤湖別墅,一樓房間,絲歡正準備睡覺,院子裡突然傳來汽車疾馳進來的聲音,不像是龍昊天的牧馬人,倒像是……
她連忙走到窗邊,撩起窗簾朝窗外看了一眼,熟悉的車子躍入眼簾,她立馬放下窗簾,轉身朝房門走去。
就在她正想打開、房門走出去的那一刻,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皇少冷一身冷意大步走了進來。
“這麼晚,過來有事?”
絲歡好似沒看到他臉上的不鬱,只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
皇少冷站在離她幾步之外的位置,藍眸帶着不悅,“你見過她了。”
“誰?”
絲歡一臉迷茫,但隨即便好似恍然大悟似的,“你是指夏夏吧?見過,她今天來看暖,怎麼了?這和你有關係?”
皇少冷勾脣冷笑,“絲女士,難道你派去跟蹤我的人沒告訴你,顧初夏是我的女人麼?”
絲歡表情有些尷尬,她嗔怪的瞪着皇少冷,問道,“你的女人?不是牀ban麼?怎麼身份一眨眼就變高級了?”
皇少冷表情一變,他突然覺得,自己一向優雅得體的母親,說話竟也是這般的刺耳。
“我不許你再做傷害她一絲一毫的事!”皇少冷的警告讓絲歡瞬間變了臉色,似乎很受傷,“冷,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跟媽
媽這樣說話?”
在皇少冷的心裡,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比絲歡更重要,哪怕是在這一刻,他出口警告她的這一刻,她依舊在他心裡,是最重要的。
沒有之一。
藍眸閃了閃,皇少冷轉身想大步離去,卻在手碰上門把的那一刻,腳步停了下來,“我給不了她任何承諾,卻也不想讓人再傷害她;你和父親大可不必擔心,我的未婚妻,從來只有威廉歌月。”
絲歡的表情漸漸緩和,“只要你能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就好!”
“我走了!”
隨即擰開門把,大步離去。
很快,院子裡便傳來汽車疾馳而去的聲響。
絲歡從皇少冷走出房間的那一刻,便起身走到窗戶旁,再一次掀開窗簾,目光靜靜的看着那一抹身影上車離去,久久沒有離開……
“是你的女人也好,是你的牀、、伴也罷。”她喃喃自語,“總之,如果你動情了,你的父親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
顧初夏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是出奇的勤快和敬業,真真的把餘老頭嚇了一大跳。
此刻,午飯時間,顧初夏捧着飯盒坐在主任室裡,對正在喝茶的餘老頭說道,“我明天的休班能不能往後調?”
“往後調?調到哪一週?下週?”
“不是,我的意思呢,我暫時不想休班,你將我的休班時間給別的同事吧,如果以後我萬一哪天有事,你再幫我換回來。”
餘老頭彷彿是聽了離奇的事,不解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休班?”
“嗯。”顧初夏埋頭啃飯盒裡的排骨。
“不會吧?”餘老頭非常意外,“最喜歡休班恨不得每天都請假休班的顧初夏竟然說不想休班了,這……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錯,依舊從東方升起。”顧初夏將排骨的骨頭吐到一旁的垃圾簍,“你就別問那麼多了,問問誰願意明天休班,讓她休去,我頂上。”
“你確定你現在沒發燒?”
“我正常得很!”
“那好吧,一會兒我問問。”
“嗯,記得把她的休班時間記下來,萬一哪天我不想上了呢。”
“這孩子,肯定是抽風了。”
……
就這樣,顧初夏一上就是一個月,沒有休過一天的班,直到月末的那一天,她突然殺到主任室,將一紙休假申請丟到餘老頭桌子上,霸氣側漏的要求,“我要休假,有事,急事,需要長假。”
餘老頭拿戴着五百度的近視眼鏡瞅了她半天,最後得出結論,“顧初夏,感情你之前的加班就是爲了這一天是吧?”
“嘿嘿,你猜對了。”
“不準,一請就是八天,太長了。”老餘頭的話讓顧初夏的一張笑臉頓時耷拉下來,“整整一月我沒休,目的就是爲了攢這八天,現在攢夠了,你又說不準,餘老頭,你故意的吧?”
“你是連續上一個月沒錯,可是這八天是不是太長了點?要不,三天?”
“哼!”
“四天?”
“哼哼!”
“五天,最多五天,不行就算了,我也沒辦法,你總不能把我逼死。”老餘頭最擅長的就是耍無賴,這點,和顧初夏很像。
但是,比起顧初夏來,他這點耍無賴的技術絕對是小巫見大巫。
顧初夏直接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問道,“你真不批?”
“五天可以,八天太長……”
顧初夏一聽,突然笑得一臉邪惡,她微微起身湊近餘老頭,用很低的僅僅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上個月醫院男科……”
“停停停!”餘老頭突然截斷了顧初夏的話,拿起一旁的簽字筆,二話不說,直接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後一把拍在顧初夏面前,滿眼恨恨的說道,“我怎麼就讓你給碰見了,倒黴催的。”
顧初夏拿着那張休假申請單,笑得眯了眼,小心收起來之後,
站起身子,衝老餘頭笑嘻嘻的打趣,“哎喲,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男人嘛,這點我懂”
“你個小姑娘懂什麼,趕緊地,拿着走人,看見你我就憋氣。”
“得嘞,拜拜,八天後再見。”
……
凌晨半夜一點,熟睡中的白沫突然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吵醒,她摸索着伸手拿了過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很意外的,竟然是皇少冷。
這麼晚了打電、話過來,除非有急事。
快速劃開屏幕,沒等她開口,那邊便傳來皇少冷的聲音,沉穩中帶着一絲急切,“暖,夏夏,在不在你那兒?”
“夏夏?”白沫愣了一下,“沒有啊,我都好久沒見她了,她最近似乎很忙,老是在加班。”
“我知道,你睡吧,掛了。”
“哥……”白沫急促開口,“夏夏怎麼了?沒在公寓嗎?”
“沒有。”此刻的皇少冷就站在顧初夏公寓臥室的衣櫥前,視線掃過一排排空了的衣架,臉色一片陰鬱。
“你先別擔心,我給她打電、話……”
“不用了,一直關機,已經一整天了。”
“什麼?!”
白沫一下子就慌了神,“那有沒有去她家看看,或許她回家了……”
ps:現在是下午五點,五千字先傳上,到八點之前,還會有一章,但多少字我不敢保證,儘量再來五千;大嬸住的是普通病房,四個人一個病房,一會兒夜晚陪護的家屬都來了,很吵;之所以八點之後不能寫,是因爲那管着我的小護士根本不讓,每次一看到我開電腦,就很生氣的問我是要錢還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