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老狐狸,終於是來了麼。
葉涼白皙的嘴角緩緩翹起,他看向那懷中似欲落身,將麻煩解決的水之謠陡然吐語:“別動。”
這一語,亦是令得那本欲下身的水之謠動作停滯在了那,似乖巧的被葉涼抱着。
葉涼看得她那難得溫潤如水小女人的模樣,那有棱有角的青俊臉頰上浮現一抹淡笑:“今天,我要抱着你回家,至於別的事...”
“交給我,便好。”
那平靜的話語,似有着別樣的玄妙之力,令得水之謠美眸望得神迷,亦使得她提起的戰意歸心而去,難以出言拒絕。
“好。”
輕吐一語,她螓首輕觸於他胸膛之上,琉璃般的眸子輕動:有你在,真好...
其實,如今的這神府九界,實力超過葉涼的人不知多少,能像此刻這般護住水之謠的亦是大有人在。
但能夠讓水之謠有這般感受,能夠吐出此語的,亦只有葉涼了。
所以,這天地之間,只有葉涼在的時候,於她來說,纔是真的好。
就在水之謠心神微動間,一旁的言鳶點着蔥首,對着葉涼讚語道:“嗯嗯,不錯,像個男人,姐姐看好你。”
面對言鳶的誇讚之語,葉涼淡淡一笑,擡首看向那即將飛落的流光,道:“走吧,去會會這老狐狸。”
說着,他亦是抱着水之謠,帶着言鳶,在葉楚南的怨恨目光下,踏着步伐,走出了院子,來到了那院落前站定。
似就這,等着葉鴻殺上門一般。
咻咻!
待得片許之後,葉鴻等人的流光落於此地,那葉鴻亦是跨前一步,煞氣滕濤,喝語道:“小畜生,你把我兒怎麼了!?”
他這一語剛出,那泥土、瓦堆中的葉楚南亦是扯着嗓子,如瘋魔般喉間青筋暴起,喊語道:“父親,殺了他,殺了他,他廢了我的玄府...”
“廢了我的玄府!!!”
轟隆!
當這撕心裂肺的嘶吼之語,傳蕩入葉鴻的耳畔之中時,那葉鴻心中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是愣在了那裡。
那跟隨葉鴻而來的諸將,亦是難以置信的看向那面無波瀾,抱着水之謠,似無半點瓜葛一般的葉涼,心潮澎湃:“他...他竟然把大少爺的玄府給廢了?”
這...太兇厲了吧!
轟!
就在諸將心頭潮涌之時,那葉鴻周身玄力直衝鬥牛,煞氣滕濤如雲,雙眸之中血絲攀爬而起,死死的盯着葉涼,一字一頓道:“畜生,我今日,便代你父...”
“教教你,何爲做人!”
葉鴻!!!
似是聽得了何等激怒之語,葉涼那原本平靜的雙眸,陡然金紋凝現,連那抱着水之謠的手,都是一緊。
他牙關暗咬,殺念涌動於心,凝視着葉鴻,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語:“我父親之名,你配提麼!”
那懷中的水之謠,似從未感受到過葉涼這般深重的殺意,美眸似有擔憂的望着他:涼兒...
“小畜生,配不配提,你又有何資格說!”
葉鴻眼眸微眯,殺機四溢:“就讓我今天將你這妖孽之名,打回原形,好讓你去你父墳前懺悔認錯。”
轟!
此語一落,他亦是不帶半點猶疑,踏地而起,便是對着那葉涼霸烈的轟拳而去。
那一瞬,天地之力潮涌,似連那雲卷都是被其拉扯而下,朝着葉涼轟下。
顯然,這一拳,葉鴻是下了真正的死手了!
懷中,水之謠感受着那裹挾着滕濤殺意,帶着凌冽勁風襲殺而來的葉鴻,亦是心頭泛起一抹寒意:“我與他的時辰,又豈能受你所擾。”
轟!
就在她欲趁葉涼不注意,對葉鴻動手之時,那蒼穹之上,陡然一道蒼邃的身影蠻橫的落於他們身前,震起萬千塵土。
而後,那道身影無半點猶疑之態,玄拳一握,便是對着那兇狠轟擊而來的葉鴻,霸烈的一拳轟出。
那一拳,玄力雄渾,似裹挾着熾烈雄獅之威,狂猛而暴戾,令人心悸。
吼!
那一瞬,衆人似看得一頭赤焰繞身的滔天火獅,腳踏大地,仰天狂吼,令得這大地都是震顫了幾分。
嘭!
下一刻,那兩道玄拳相擊,葉鴻的整個人都是倒射而出,狼狽的在地上劃出兩道又深又長的劃痕之後,又重重的撞斷了樹棵參天巨樹,才堪堪停落下來。
“噗!”
待其穩住身形,他亦是手按胸膛,一口鮮血,直接噴涌而出。
鮮血揮灑於地、染了塵埃,紅了草木。
“六爺!”
諸將看得他那受傷的狼狽模樣,亦是快速上前關心而語。
面對他們的出語,葉鴻卻無心回語半點,他擡起頭,擦拭去嘴角的血跡,看向那站於葉涼等人身前,着長袍,滔天火炎繞身,看似蒼老清瘦。
卻大有一股,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狂霸之氣的老者,亦是神色微凝。
待得火光漸漸褪去,徹底露出那老者的真正模樣,葉鴻終是忍不住,沉聲吐語:“父親!”
什麼!?是北涼王!?
諸將聽此語亦是紛紛轉頭一看,這一看亦是看得他們心中齊齊打鼓,似有些慌亂。
咻咻!
就在此時,蒼穹之上又是數道破空之聲響起,那葉延、葉珠芳以及葉無峰等人亦是紛紛趕至此地。
言鳶眼看得衆人皆落於此地,亦是瞭然般的點了點蔥首,道:“怪不得,剛纔葉延小哥兒,忽然不見了,原來是被你派去請外援了。”
“面對這樣的老狐狸,若不準備些後手,豈對得起他的精心籌謀。”葉涼神色淡漠的凝視着那不甘之色,溢於言表的葉鴻。
“嗯。”
言鳶點了點首,應語了一句話,她那俏臉上,露出了一抹調皮的笑意:“看來老狐狸這才栽在你這聰明葉手上了。”
就在她讚賞之時,那水之謠亦是伸出玉手,似心疼的輕撫上他那似歷盡艱辛,而略顯消瘦成熟的面頰,美眸輕動如水:涼兒,你長大了...
這一心語,亦是飽含了她對他的心疼。
她難以想象,究竟要經歷多少艱辛挫折,擔負多少壓力。
才能從當年那意氣風發,多爲鋒芒外斂,做到如今這般,雖同樣有意氣風發之時,卻多爲鋒芒內斂,穩步而行。
每一步都好似如履薄冰,行得心驚肉跳,只能儘量藏芒於心,以待時機。
如今的水之謠忽然,有那麼幾分理解,他爲何不與自己相認了。
她螓首輕擡,這般輕觸着他的面頰,心中波瀾微起:“或許你,真的揹負着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