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數個時辰,凌風慢慢睜開雙眼。深吸一口氣,他感覺自己身上的疼痛減輕了許多。
擡起雙手,稍微活動了一下筋骨,雖然還有些刺痛的感覺,可是已經沒有先前那般強烈。體內碎裂的骨骼在藥力滋潤下,已經癒合大半,內腑傷勢也減輕了不少。
對於修仙者來說,肉身受些傷患沒有多大了不得,就算是肢體殘缺,只要不是致命傷,配合丹藥之力調養些時日,就能恢復痊癒。
散出神識在體內察探一週,凌風稍微鬆了口氣。經過剛纔一番運功調息,他身上傷勢已經好了小半,連靈力也恢復了兩三成,雖然現在還是很孱弱,卻不影響他活動的能力。
雙手往左右石壁上輕輕一拍,他嵌入壁內的身體立刻脫離而出,碎石簌簌下落間,他整個人輕飄飄的向地面落去。
“啪!”
雙腳同時落地,發出一聲低響,在空曠的大殿上傳蕩,引來陣陣迴音。
稍微定了一下神,凌風直接向不遠處一根立柱走了過去。在立柱下方,司空雪蜷着身子一動不動側躺在那裡,也不知是死是活?
凌風跟她也算是並肩戰鬥過的夥伴,在此情況下,還是先去察看一下,少女現在情況如何?
走到司空雪身旁,凌風彎腰蹲了下來,伸手將少女嬌軀抱入懷中,仔細一看,發現她氣若游絲,雖然還有微弱氣息,可是,好像隨時都會斷氣一般。
目光從少女嬌軀上掃過,發現她右胸位置出現一個圓形創口,好似被錐形利器刺穿,從前胸到後背形成貫穿傷,汩汩鮮血已經染紅了少女潔白如雪的長裙,看上去讓人感到刺眼心驚。
凌風見狀皺了皺眉頭,旋即散出一縷神識,向她體內透去。通過神識察探,凌風發現少女心脈受損不輕,方纔導致她一直昏迷,若是不及時救治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
未加思索,凌風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三粒療傷丹藥,其中兩粒塞入少女櫻桃小口中,喂她服下。至於剩下一粒丹藥,凌風想了想,用右手將少女嬌軀抱住,騰出左手在她胸口衣衫處輕輕一劃,頓時,少女傷口附近的衣衫盡數損毀,露出如雪般潔白滑嫩的肌膚,還有三指寬的血洞,仍舊向外溢出汩汩鮮血。
“得罪了!”
凌風低語一聲,將少女嬌軀放平,隨後捏碎手中丹藥,化爲藥粉敷在她胸口傷患處。緊接着,他握住少女一隻玉手,二人掌心相握,一股精純靈力從凌風掌心透出,向少女體內緩緩渡入。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凌風運用自身靈力,催動少女體內丹藥之力,爲她療治傷勢。很快,少女鼻息漸漸增強,脈搏也越發有力,至於她胸口處的血洞,已經結痂開始慢慢癒合。
此刻,凌風眼觀鼻,鼻觀心,全力爲少女療治傷勢。至於他的眼睛,卻不敢亂看,特別是少女胸口缺少衣衫遮掩的部位,那高聳隆起的峰巒,極具誘惑魅力,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大概又過了一炷香時間,但聽少女‘嚶嚀’一聲,慢慢醒轉過來。她似乎還有些心神不清,醒轉後朦朦朧朧中看見一個男子將自己抱在懷中,羞怒之下,揮手一掌擊出。
凌風怎會想到她會突然出手攻擊自己,加上二人身體幾乎貼在一起,如此短的距離,讓他剛發現不妙的時候,想要避讓已經來不及。只感到一股大力擊在自己胸膛之上,將他凌空擊飛數丈之遠,方纔重重摔落在地面上。
“司空師姐,你別誤會,我是在替你療傷,並無不軌之意……”凌風掙扎着站起身,稍一運氣,發覺自身傷勢又加重一分,不禁面露苦笑,看向坐在地面上的司空雪,大聲解釋道。
對方這一掌出自本能反應,下手極重,若不是她靈力未曾恢復幾分,單憑這一掌之力,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儘管如此,凌風心急解釋間,胸口血氣上涌,忍不住連噴好幾口逆血。
這時,司空雪也回過神來,低下螓首看向自己右胸結痂的傷口。雖然看不清她的面色,可是,少女耳根處明顯泛出豔紅色,想必,她發現自己春光泄露,此刻正滿臉羞紅。
不見少女有什麼動作,但見她右手憑空出現一件白色羽衣,手掌輕輕一顛,羽衣化成一道流光,迅速穿在她身上,遮住了不雅之處。
隨後,她慢慢站起身,如水眼眸看向凌風,目光中多了些許複雜之意。半響,方纔見她櫻脣輕啓,柔聲道:“李師弟,剛纔是我冒昧了,多謝你出手相救!”她語氣歉然,想必已經明白對方並無冒犯之處,就算有些不妥的地方,也是爲了療治自己的傷勢,不能怨怪到他。
“你沒事就好!”
凌風俊臉上泛出苦笑,隨手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幾粒丹藥服下,隨後就地盤坐,運氣調息起來。
少女見他這般,也不做聲,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怔立片刻後,轉向大殿上那頭金甲荊棘獸的屍體。
嬌軀明顯一震,少女目露驚色,邁開蓮步,走到金甲荊棘獸的屍體旁,仔細察看起來。約莫半柱香時間後,少女眼眸中震驚之意更甚,她沒有在金甲荊棘獸身上發現半點致命傷痕,可偏偏此獸氣息全無,身體僵硬,早已斷絕生機,斃命多時。
心中太多不解,讓少女想不明白。就在此時,凌風行功完畢,緩緩站起身來。
“李…李師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空雪見他站起身,連忙開口問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凌風攤了攤手,臉上露出迷惘不解神色,“這傢伙太過厲害,僅僅一個照面,就將我打得重傷垂死,昏迷了過去。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它已經變成這個樣子,我自己運功療傷後,見到師姐你昏迷不醒,所以出手替你療治了一下傷勢!”
他的語氣表情看上去比少女還要迷惘,顯然是裝出來的。如果不這樣,他根本無法解釋這頭金甲荊棘獸的死因。
“怪事…真是怪事……”少女聽後喃喃低語,語氣充滿疑惑不解。她沒有懷疑凌風所言虛假,因爲,在她受傷昏迷之前,曾親眼見到凌風被金甲荊棘獸一尾橫掃,擊飛撞到正殿石壁上,生死不明。
“或許這大傢伙正好壽元耗盡,總的來說,還是我倆人品好,命不該絕!”
凌風在一旁輕笑一聲,道。
司空雪聽後,想了一下,‘撲哧’笑出聲來,道:“也許正如你所說,這頭妖獸是壽元耗盡而斃命。不管怎樣,它現在死了,我們倆卻安然無恙,真應了你說的話,咱倆人品好,命不該絕!”
在受傷昏迷之際,少女以爲自己已是必死無生,而今,卻奇蹟般存活下來。不管出於什麼原因讓這頭金甲荊棘獸斃命,對她而言都不重要,關鍵自己現在仍舊好好活着,這已是天大的喜事!
故而,她說話的語氣也輕快不少。
凌風聽後嘿嘿一笑,目光看向少女,卻不知少女的眼眸也正好看向他,二人目光相視,同時發出歡快的笑聲。
這一刻,他們從彼此的笑聲中,聽出對方喜悅興奮的心情,二人在無形之中,距離似乎又拉進了許多。
半響,二人笑聲停歇。此刻,司空雪目光轉向金甲荊棘獸的屍體,目光炙熱,道:“這大傢伙渾身都是寶,可不能就這樣浪費了,依我看,咱倆將它瓜分了吧!”
凌風點頭表示贊同,隨即開口提出自己的要求,“司空師姐,我只想要它的內丹,至於其它都歸你,如何?”
金甲荊棘獸的內丹是他必得之物,缺少了內丹,他就算煉化精魂,也無法發揮出獸魂二次變身的威力!
司空雪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下來。雖說內丹是妖獸身上最珍貴之物,可是,金甲荊棘獸身上獨有的尖刺,還有皮甲都非常珍貴,合在一起的價值,也不比其內丹遜色多少。最關鍵,凌風對她有救命之恩,恩人提出這點小要求,她當然不會拒絕。
看見少女點頭答應,凌風面露喜色,道謝一聲。隨後,他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柄小劍,動手挖取金甲荊棘獸的內丹。
不可否認,金甲荊棘獸的肉身防禦實在恐怖,凌風費了半天功夫,都無法將其頭頂上的皮甲破開。最後,還是在司空雪的幫助下,掰開此獸大嘴,從內部下手,方纔將內丹順利取到手。
凌風滿臉興奮將手中拳頭大小的金色珠子收入儲物戒指,隨後,司空雪素手一揮,偌大的金甲荊棘獸屍體頓時消失不見,已被她收入儲物法器中。
“此處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儘快離開爲妙!”
收起妖獸屍體,司空雪看向凌風,輕聲說道。
“嗯!”點點頭,凌風應了一聲,表示贊同。
隨後,二人並肩向殿外走去。隨着金甲荊棘獸斃命,它在殿門佈下的一層金光罩隨之潰散,他們沒費力氣,就走出大殿,來到殿前廣場上。
二人剛一現身,就聽見一陣嘈雜人聲傳了過來。目光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寒潭半空中,出現不少西秦國三派修士。他們個個懸空而立,也不落下殿前廣場,只是隔着老遠對凌風二人指指點點,大聲說些什麼。
“看來,你我想要離開此地,還要費些工夫!”凌風轉頭看向身旁少女,臉上泛出苦笑,道。
少女沉思片刻,眼眸露出凝重神色,緩緩道:“你我現在身上傷勢都不輕,一身實力最多隻能發揮五成,跟他們硬拼顯然是不智之舉,以我看,咱們分開朝不同方向突圍,這樣會打亂他們的陣腳,我們想要脫身也會輕鬆許多!”
“就按你說的辦!”凌風點頭表示贊同,稍一沉忖,他輕聲問道:“我往寒潭東岸突圍,你呢?”
“你往東邊,我就往西邊!”司空雪烏黑深邃的眼眸透出淡淡笑意,語氣分外輕柔,道。
“好,長青先行一步,司空師姐請多保重!”
凌風聽後大笑一聲,深深看了少女一眼,旋即縱身一躍,身化青色流光向寒潭東岸疾飛而去。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司空雪如水眼眸,忽然多出幾分異樣情懷。在半空中西秦國三派修士都向凌風追擊過去的時候,她不再猶豫,嬌軀一展,化成一道白光向寒潭西岸遁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