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遠銘端起咖啡想起周易喝過,嫌棄地放回去,“放心,如果他能幫到我們,我自然也不會虧待他,他要什麼好處都好談,錢能解決一切問題。”
錢不能解決的問題纔是真正的問題,周易點頭表示贊同。
中午十一點多,齊遠銘提前下班,邁巴赫駛入馬路,見前面車流擁堵,他繞過小路去醫院,推開病房門,牀上空空的,找來護士問才知道她出院了。
溫卉出院了就只能回別墅,他驅車趕回別墅,他下車走向屋裡。
“少爺好!” 傭人們畢恭畢敬地向他打招呼。
齊遠銘停住腳步點點頭,“少奶奶呢?”
庭院打掃的傭人如實回答:“少奶奶還沒有回來。”
男人抿脣,調轉方向朝車邊走去,一邊拉開車門一邊打電話,“阿誠,幫我查下溫卉在哪裡。”
齊遠銘甩上車門,眼底的陰霾顯而易見,那個女人受了傷不在醫院呆着,跑得無影無蹤,還想再上演兩年前逃跑的戲碼嗎?
真是天真!時至今日,她以爲她能躲得了多遠多久!
邁巴赫呼嘯而去,車子急速行駛在馬路上,無意間從後視鏡中掃到一輛車,他眯起銳利的眼睛,這個車牌號他記得,方向盤一轉,邁巴赫停在銀色奧迪旁。
齊遠銘下車,奧迪?這品位真是差極了。
他走進高級餐廳,立刻有侍應過來詢問他,“先生,請問您有訂位嗎?”
齊遠銘若無其事地把眼睛飄向他,“外面那輛奧迪A8的車主在哪個包廂?”
小侍應這纔看清楚他的五官,認出他是誰,在明城誰會不認識齊遠銘,人的氣場是最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對於那個開着A8的車主他記得很清楚。
齊遠銘推開獨立包廂的門,裡面坐着一個英俊翩翩的男人跟幾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吳佑威見到門口的人,連忙站了起來對餐桌上的人說,“抱歉,失陪下。”
他走向門口,齊遠銘掃過桌前的人物,利落轉身,朝外面隱蔽的走廊走過去。
走廊角落裡,兩個不同氣場的男人隔着一段不遠的距離相望,但依舊能聞到空氣中那股火藥味。
短暫的沉默後,齊遠銘率先出聲,“是你把她帶走的?”
他也是在見到他的車子纔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吳佑威覬覦她不是嗎?
吳佑威眼中閃過什麼很快又壓下,問:“溫卉不見了?”
齊遠銘見他這種神情便知道溫卉的消失跟他沒有關係,沒了繼續留在這裡跟他說話的興致,提起腳步就要走。
吳佑威攔住他,男人斜眼挑眉睇向他,勾起的脣狂狷,“就憑你?”
他嗤笑出聲,雙手插進口袋裡,一身的貴氣顯露無疑,單單是一個眼神就足以挑起吳佑威心中的怒火,齊遠銘眼裡那抹鄙夷讓他抓狂,吳佑威上前拽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問:“你是不是知道了?”
齊遠銘拿開他衣領上的手,俊臉近乎完美,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偏偏狠起來絲毫不留餘地,不痛不癢的說道:“知道了你是我爸在外面生下的不入流兒子?還是知道了你從一出生就頂着私生子的身份活着?”
吳佑威的臉色陰鷙到了極點,他的痛處被眼前這個男人輕而易舉地抓出來,他的身份註定讓人唾棄,永遠都要活在齊遠銘的陰影下,他真的很不甘心。
片刻之後,他把心底所有的怒火都壓下:“齊遠銘,我希望你永遠都能保持這種自以爲是。”
齊遠銘輕彈衣領,嘴裡勾起的笑淬了一抹毒:“當然,我的身份跟你不一樣,我是齊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他也是齊家唯一的繼承人,哪怕路上蹦躂出來一些阿貓阿狗都沒關係,其實他只要認清楚這點就好。
齊遠銘邁出餐廳的大門,擡起眼簾望向暗沉的天空,眼中的潭底諱莫如深,垂在兩側的大手被收緊,這也是他的恥辱。
手機滴一聲,他滑開,是林誠發過來的一個地址,
他闊步朝車邊走去。
吳佑威狠狠閉上眼睛,果斷痛下決心,撥打出一個電話,脣緊得很抿:“我決定答應你了。”
握着手機的手背青筋繃緊,他再也不想過那種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日子了。
海邊,前方是寂寞的星空,黑沉的大海,海邊很冷,她抱着雙腿,微微弓起後背,不敢太用力,怕扯到傷口。
溫卉尖尖的下巴擱在膝蓋上,凝視着波光粼粼的海面,眼睛裡面空空的,很空洞,海浪拍打的聲音掩蓋住她的呼吸,驚濤駭浪下她的心底一片安寧。
身側是她小小的影子,煢煢孑立,形影相弔,她垂下眼問自己,她一直不就是一個人嗎?
齊遠銘把車子停在遠處,筆直的雙腿朝她走過去,這個角度只能看到她消瘦的背影,哪怕整個後背圍着紗布,但看起來依然纖細,這種安逸的畫面他忽然不忍心去破壞。
頭頂上的月亮清明,在見到她那一刻,提着許久的心終於可以被放下,他慢條斯理地點燃香菸,立在她身後的站姿挺直,高大的身影完全把她籠罩住。
片刻後,他坐在她旁邊,偏過頭就看到溫卉露出的側臉削瘦,下巴的尖細弧度很明顯,拂開她額前的劉海,女人姣好的面容映入他眼底,齊遠銘的黑眸動了動,絲絲漣漪盪漾在他心頭。
他隨手拿起一顆小石頭投向海里,平靜的海面被打碎,輕聲問:“出院了怎麼不回去?”
她的傷住不住院都可以,按時換藥就行。
溫卉並不意外他會找到這裡,下意識躲過他的手,“在這裡吹吹冷風清醒下不好嗎?”
齊遠銘側過身,筆挺的鼻尖陷在她的頸間,一把按住她的後腦勺,修長五指插進女人的黑髮裡,她身上有種木瓜味道的清香,混合着藥水依舊很好聞,能讓他安神。
吻落在她的臉頰,“你不是一直都活得很清醒嗎?”
溫卉身體一僵,如果真的活得如他所說那般清醒,就不會被他偶爾的溫柔所迷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