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風易便和姒庚金一起留在了鑄劍山中,同時運轉天子九歌的心法,催動赤霄劍的火靈,注入那熊熊燃燒的火爐中。
五長老便取來那火晶隕石,再加上罕見的精金,叮噹響聲連綿不絕。
風易二人本來都是坐不住的性子,如今被長老強留在這裡,一開始還頗爲好奇。但兩日一過,頓時叫苦不已。
長老們雖然性格迥異古怪,但一旦鑄起劍來,都是全身心投入。連吃飯喝水都以閃電般的速度解決,不僅他們如此,還要求風易和姒庚金也這樣。兩人整日愁眉苦臉,想要偷偷離開,又怕耽誤鑄劍的進程。
第三日晚上,趁着劍胎完成,五長老不斷捶打的時機,兩人跑到一塊石頭上歇息,一臥下去,就不想起來了。
過了半晌,稍微恢復了一絲精力。
姒庚金說道:“少主,我在見到你之後,才知道什麼叫膽大妄爲,無所畏懼了!”
風易笑道:“此話怎講?”
姒庚金後怕道:“那日你說我也會三乘劍法,當時我一臉茫然,嚇了個大跳。後來你雖然以天子九歌的方式指導我使出劍法,但是你就不怕出了紕漏,被長老們看出來嗎?”
原來,那時姒庚金突然頓悟了一般,用出了三乘劍法,是風易通過天子九歌來引導他的。九鼎之上各自刻寫了天子九歌的心法,且各有妙用。
但唯有風易所攜太乙鼎上的九歌心法,是包羅萬象萬靈。如果悟到極致,甚至可以將對方心法的靈力導入鼎中,隨後自己來修習。只不過風易此刻暫時還不知道罷了。
風易笑道:“哈哈,二侯爺天資卓絕,區區劍法怎麼可能難得到你呢。”
姒庚金被拍了一陣馬屁,心情大爽,道:“說得也是。不過你說將三乘劍法的劍訣交給幾位長老,恐怕不好吧。”
風易道:“那是自然,三乘劍法是姑慕族的至高心法,不能外傳。不過不要緊,我只寫個大概給幾位長老,也不算食言。而且,沒有重光瞳和北斗七靈的話,是無法修煉三乘劍法的。”
姒庚金聞言,大爲驚奇,連連感嘆。
兩人正說着,五位長老又急忙叫道:“別偷懶了,趕緊過來,再磨蹭可鑄不出好劍的。”
風易、姒庚金互視一眼,苦笑着走了過去。
兩人雖僅僅是摧動火靈給爐子加火,跟尋常鐵匠鋪的拉風箱學徒一個作用。但他二人修爲卓著,運靈之時,漸漸的對五長老的鑄劍方法感興趣起來。
五長老久居深山,並無傳人。聽到風易兩人提出問題,出奇的沒有喝罵。反而耐心的教導起來。
他們一番指點,風易才知道,原來鑄劍並非僅僅是成胎磨鋒,而是要將劍中之靈提煉出來,使其精純有序,這樣鑄出來的劍纔是神器。
而每一種礦石都有其自己的靈魂,譬如火晶,天生蘊涵火中精元,就必須將火爐燒至極點,將其威力催發至最大。而又爲了壓制其兇性,又要取寒性之水淬鍊,如此出來的寶劍才稱得上剛柔並濟,陰陽和諧。
不然就僅僅是一件殺人的兵器而已。
風易聽了許多,只覺大有收穫,之前修煉時的許多困惑也迎刃而解。
時間很快過去,五長老幾乎是不眠不休,鑄出百柄火金劍器,靈力逼人。
風易拜道:“多謝五位長老,待破了西戎之後,一定給長老們請首功!”
五長老鑄劍完畢,又恢復了那冷冰冰的模樣,擺擺手道:“快滾吧,別耽誤我悟劍!”
風易微微一笑,和姒庚金走出鑄劍山。但見外面的工匠們也是不辭辛苦,只是沒有靈器,剛剛做好幾十副靈甲。
兩人從如意袋中取出靈劍,衆工匠們大喜,有如神助,更是熱火朝天的忙了起來。
工匠領頭歡喜到:“少主、二侯爺,你們放心。有了這樣的靈劍,我們一定可以在一日之內造成千副驅蠱靈甲!”
風易暗道:“千副?好像還是不夠裝備數萬大軍。”但這話卻不好說出口,只是出言感謝。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兩人才想起來自從來到這鑄劍山,已經多日沒回天池宮了,不知道外面情況如何?女艾和昆吾八劍是否已經醒了過來?
兩人想罷,再不猶豫,一齊御風,奔回天池宮殿,剛到殿門口。便見又陸陸續續有探子出入,而殿中央,伯靡、姒始生等昆吾君臣同時在內。
一見風易走進來,衆人齊齊站起來施禮。
風易略有些不習慣,向衆人一拱手,便說了鑄劍山的情況。
衆人聞言大喜,紛紛叫道:“等驅蠱靈甲一造好,再也不怕西戎這幫陰險之徒了。”
風易笑着點點頭,卻察覺一絲異樣的氣息。不由問道:“國主,這幾日情況如何,那些中蠱的村民怎麼樣了?西戎那邊可有異動?”
伯靡皺起眉頭,道:“中蠱的村民越來越多,好在衆將軍已經派兵將他們收入城中,限制了他們的出入。這不離屍蠱毒倒是沒有繼續再傳播開來。”
一旁的姒始生道:“只是昆吾和西戎邊境處,有探子看到有神秘軍隊集結,不知底細。”
姒庚金大感不妙,道:“難道西戎竟然敢進攻我們昆吾?”
姒始生道:“西戎雖然擅長蠱術巫術,極其難纏,但和我們昆吾的實力還是有些差距。不過你們可別忘了,西戎的背後可是寒國!”
此言一出,衆人的心頓時沉了下來。這一次西戎如此囂張,難保不是寒國在背後支撐。
寒國這些年窮兵黷武,雖然惹來民怨沸騰,大荒各族都有不滿。但同時大荒天子妘寒浞的威望也幾乎到了頂峰,除了昆吾、北狄、姑慕等寥寥幾個部落之外,九州四海上百個部族沒有敢反抗的。
風易想起寒國,便怒火蒸騰。他握拳沉聲道:“雖然寒國勢大,但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只有反抗纔有一線生機。”
衆將軍見少主如此有血性,也不由大叫:“少主說的極是。寧願掉了腦袋,也不能臣服這種奸邪小人!”一時吼叫聲響徹宮殿,繞樑不絕。
風易點頭道:“不過,對於寒國這種龐然大物,暫時卻不能力敵。這些年昆吾之所以安然無事,便是佔了西域這個地利。我們必須站穩根基,徐徐謀之,纔有獲勝的可能。”
姒始生點點頭,看向風易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敬佩折服。說道:“少主此言正中要害。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打敗西戎,團結西域各國。”
風易突然想到一事,問道:“這幾日,丹彤、赤繒等還是沒有消息嗎?”
一個將軍聞言,怒而砸向石柱,道:“一羣混蛋。自從上次少主的封冠典禮之後,丹彤等國就好像死了一樣,一點消息也沒有。我們派出使臣,連他們的城門都進不去。”
姒庚金聞言,也忍不住叫罵起來。
唯有伯靡、姒始生盯着風易,似乎是看他如何應對?風易瞳力敏銳,自然察覺到他們的目光,心中稍一思慮,恍然暗想:“是了,我這個少主雖然沒啥用,但卻是號召大夏各個城邦的關鍵所在。國主和大侯爺退居二線,一定是爲了鞏固我的威信。”
心中感激不已。定一定神,鎮定道:“諸位將軍先彆着急,丹彤等國之前也有國民中了人蠱,如今我們得到解藥的消息他們一定也知道。可是依然沒有迴應,我猜測,他們極有可能是受了寒國和西戎的威脅。”
衆將軍聞言一愣,他們倒是一直沒有想到這一點。直到此刻他們纔對眼前這個少主有些刮目相看,紛紛出言附和。
伯靡笑着點點頭,終於說到:“馬上派人將製出的人蠱解藥先送一批到丹彤、赤繒、天杞、辛夷、無冥,探子要一直注意他們的動向,看有無神秘人士進城。”
幾位將軍聞言領命:“是!”隨後一齊去了。
又過片刻,天池宮外突然有幾名探子,他們個個面如死灰,從飛獸上跳下來,便癱軟在地。
風易大驚,急忙和姒始生、姒庚金等人上前,爲他們注入靈力療傷。須臾,他們才醒過來,剛一睜眼,就拜倒在地,道:“啓稟少主、國主,西邊、南邊、北邊的軍隊同時遭受西戎的襲擊,損失慘重。”
伯靡等人大驚失色,道:“什麼?!”
姒庚金不由問道:“怎麼可能?西戎總共不過數萬人,而昆吾大軍人人精通劍法,戰鬥力不凡,怎麼會被突然襲擊?”
幾名探子尚未回答,又昏死過去。顯然是受傷,加上連日奔波,精力不濟。
此刻姒始生道:“這幾日中蠱村民數量極多,所以我們從邊境調了三萬劍士和五千飛獸軍到達各城,守護秩序了。”
姒庚金臉色一變,道:“那豈不是說,邊境只有一萬餘軍隊了?”
姒始生鐵青着臉,點點頭。
風易心頭一沉,朗聲道:“兩位侯爺不必慌張。如今驅蠱靈甲估計已經成了數千副,我們兵分三路,帶入戰場,一定可以擊退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