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很難抵達,路也很難走,算是王品秋說的“人跡罕至”的地方。周圍的草木都沒有被破壞,生物圈也很完整,胡途一落地,就驚醒了樹叢裡的蟲子,在樹下亂飛亂蹦。
然後他在旁邊的石頭縫裡看到一小撮一小撮的植物,離得老遠,他便認出那是一種叫“鐵皮石斛”的名貴中藥,立馬屁顛屁顛跑過去。一路上許多小蟲子亂蹦,他也不管,反正他不怕。
鐵皮石斛是蘭科草本植物,適宜在涼爽、溼潤、空氣暢通的環境生長。一般生於海拔達1600米的山地半陰溼的岩石上,喜溫暖溼潤氣候和半陰半陽的環境,不耐寒。
鐵皮石斛味甘,性微寒。可生津養胃,滋陰清熱,潤肺益腎,明目強腰,藥用價值極高。“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高的藥用價值之下,許多人蜂擁採摘,以至於使之1992年在《中國植物紅皮書》中被收載爲瀕危植物。
這裡並不是野生鐵皮石斛常見的生長地,能夠看到一些,着實幸運。而蓮鬚指向的正是這些鐵皮石斛,它們中間都有着許多橙紅相間的靈氣,數量不少。
不光有鐵皮石斛,這裡還有一種蘭花——大花杓蘭。這對胡途來說是意外之喜,因爲周教授給的任務上正好有着一種花。
大花杓蘭隸屬於蘭科,杓蘭亞科,杓蘭屬,爲多年生草本植物。株高不過25-50釐米,葉3-5片,葉片橢圓形或卵狀橢圓形,長可達20釐米,基部具短鞘,包於莖上。
大花杓蘭的花比較大,常單生,爲鮮豔的紫紅色,偶爾也有其他顏色,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花瓣中的脣瓣呈囊狀,形態奇特,又像口袋,所以又叫大口袋花。由於花的形狀有點像鞋子,所以有“女拖鞋”的稱號。
這種花生於海拔400-2400米的林下、林緣或草坡上腐殖質豐富和排水良好之地。最近二十年來,棲息地喪失、旅遊開發和人爲採挖等原因,已經使得自然分佈的大花杓蘭野生種羣瀕臨滅絕。
不過此花有栽培,具有較高的園藝價值。
找到了這兩種植物,胡途這一趟懸崖就沒有白下,他把找到的大花杓蘭和鐵皮石斛收進蓮臺空間,只留兩株做幌子。
他收穫不小,但因爲這些花和藥草比較分散,所以,他耽誤了半個多小時,才樂呵樂呵的走回去。到懸崖下擡頭一看,王品秋竟然還在懸崖邊等着,手裡拿着防蚊蟲的噴劑,做足了防禦的姿態。
“品秋,你怎麼還在這?”胡途撓了撓頭,他着實弄不清楚王品秋現在想什麼,也沒再問,“你一直在這啊,等下,我這就上去了。”
他不知道,他這句話同樣傷着了王品秋。一個女孩子在蚊蟲飛舞的惡劣環境中等了大半個小時,卻換來一句“怎麼還在這?”放在誰身上也不會好受。
“你有完沒完了?”王品秋罵道,“我不就是說錯一句話麼,你用得着這麼斤斤計較,還是個大男人呢,不知道讓着我一點。”她委屈地真想哭出來,可是忽然又覺得身邊沒有了依靠,必須要堅強起來,淚花在眼眶裡氾濫一圈,又忍下去。
只落了一滴,剛好落在胡途的臉上,“下雨了麼?”他擡頭看了一眼萬里晴空,“不是雨。”再看到王品秋那張悲慼的臉,怯怯地問道,“你哭了麼,還是在吐口水?”
“我呸!”王品秋忽然往下唾了一口,把手中的驅蟲噴劑扔了下去,罵道,“你就呆在下面吧,別上來了。”她跺了跺腳,像個精靈似的跑了回去,可她還沒跑遠,就聽見懸崖下“咣噹”一聲響。她趕緊停下腳步往下看,胡途手裡抓着一根繩子坐倒在地上,顯然摔得不輕。
“你沒事吧?”王品秋下意識地回頭看,見胡途爬起來拍拍屁股,開心地說道,“哈哈,繩子呢,你從哪弄來的繩子,怎麼會掉下去,是沒繫結實嗎?活該,讓你欺負我,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胡途摔得並不厲害,甚至都沒感覺多疼,不過他卻很疑惑,口中唸唸有詞:“我分明記得拴好了的,怎麼會掉下來?品秋,是不是你搗鬼?”
“哈哈,沒摔傷吧?繫繩子都系不好,摔了也活該。”見胡途沒事,王品秋幸災樂禍地嘲笑一句,可當她檢查了胡途栓東西的木頭,發現並沒有破損痕跡,頓時又很疑惑,問道:“怎麼回事,你怎麼又不說話了,你看到了什麼?”
而胡途仔細檢查了那根繩子,忽然發現斷掉的地方有砍過的痕跡,他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猶豫了一下,他說道:“是不是你給我開的玩笑,怎麼還問我怎麼回事?跟你說,這可有點過了啊!”
王品秋頭伸出懸崖邊,往下看着,卻看不清楚。“我開的玩笑?你說什麼呢?”
“算了,也沒什麼?”胡途的心裡特別亂,他不太敢相信看到的一切,又想着剛剛王品秋一直在這邊坐着,不好的預感氾濫開來,讓他看不清楚真相。他自我安慰道,“反正也沒多要緊,我直接爬上去好了!”
他把繩子扔一邊,解開衣服包住他弄來的那些花草,眼睛看着那不高的懸崖,目測着找了幾個堅固借力點,準備徒手爬上去。心中卻想起吳雪峰,眉頭微蹙,暗自想道:“難道又是這貨在搗鬼?這傢伙玩得也忒過分了點,真當我好欺負的麼?”
要說他從孤兒院學到什麼,除了養活自己的小本領,大抵就是見識了世上的人有多虛僞,多可惡。所以他遇到很多事,都沒覺得那麼難以接受。只是這次吳雪峰又是誣陷,又是置安全於不顧的做法,確確實實惹惱了他。
王品秋意識到了不妥,連忙說道:“你把繩子扔上來,讓我看看怎麼回事?”
胡途的思緒還是亂糟糟的,相信的成分也在逐漸增加,只是並不徹底。因爲他還拿不準王品秋是什麼想法,故而不是那麼的確定,萬一結果是不想看到的呢。反正也沒有受傷,又在混亂中,他懶得追究到底是什麼原因,把這件事歸因到吳雪峰身上總沒錯,說道:“不用了,這沒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