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生不動聲色避開了她的手,看向電腦屏幕,修長的手指一動關掉電腦屏幕把剛纔的數據都隱藏在了後臺。他淡淡說:“薇薇安,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爲了你和寶寶好。在你平安生下寶寶前,我們都分牀睡。”
薇薇安的臉色一僵,不過她很快柔柔笑了,輕撫隆起的小腹,幽怨地說:“可是寶寶沒有爸爸的安撫,他會覺得孤單的!禾”
林楚生臉色掠過一抹不自然。
到了今天他依舊不習慣自己將有一個孩子的事實。雖然知道薇薇安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自己的種,但是……沒有愛的結晶就是怎麼都無法逼着自己去愛。
他清醒地意識到了這點卻無法說出口妲。
“走吧。楚生,你陪我睡着再走好嗎?”薇薇安幾乎是低聲細語地軟求。
林楚生猶豫了一下,終於起身拿了手杖握了薇薇安的手向房間走去。
薇薇安看着他微跛的腳,問:“楚生,你的腳爲什麼不繼續去做復健?你完全可以不依靠手杖走的。”
林楚生眸光避開了她的探究,淡淡說道:“我的腿好不了了。就這樣就好。”
薇薇安“哦”了一聲,她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看向書桌眼底浮起一抹若有所思的光。她對林楚生說:“楚生,你先回房,我想下樓泡一杯牛奶。”
林楚生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向房間走去。
薇薇安等着他離開,悄悄地走入了書房。一書桌的文件中她開始悄悄翻找起來,可是翻遍了所有都找不到她想要的。忽然她心中一動,看向書桌後的那一堵牆。
牆壁上掛着幾幅後現代風格的畫作。薇薇安細細地在牆上摸了摸,終於她的手摸到了一副畫的後面。她急忙挪開那一副畫,一個幾乎與牆壁顏色一模一樣的保險箱的外殼露了出來。
她眼中浮起冷光,眼中帶着無盡的怨恨,冷冷說道:“楚生,你欠了我的慢慢還一件件還回來吧!”她說着伸手去摸索起來。
……
又是一個冬天晴朗的早晨。蘇沫一大早起身,穿戴整齊坐在餐桌前。過了一會,樓下照例響起汽車的轟鳴聲。
隨後江霄天熟悉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江霄天看着蘇沫今天穿戴整齊,有些詫異。他眸光一閃,問:“沫沫,你要出門?”
蘇沫點了點頭:“我想去咖啡小店裡面看看。畢竟珊妮姐一個人撐着也挺難的。我已經躲了記者躲了這麼久,應該沒事了。我想去幫幫珊妮姐。”
江霄天下意識皺起眉頭,拒絕:“要是你去又碰到了那些堵你的記者怎麼辦?你想讓他們把你當成笑料刊登在a市的頭版頭條上嗎?你現在多悲慘,他們就越有話題寫。”
蘇沫心中苦笑。
是的,她最不願意就是面對這些挖人傷疤、無孔不入的記者們。這些日子要不是江霄天把她藏在這裡,不知道她還會變成什麼樣,失去了林家的保護,她在那些記者跟前一點隱私和尊嚴都會不剩一點。
她慢慢說:“我知道。但是我始終要去面對的。再說開春了,我也要上學了。總不能一直悶在這裡。”
江霄天猶豫了一會,轉身打了個電話。蘇沫聽着他在吩咐公司的保全人員。
她想反對,但是張了張口卻對上了江霄天嚴厲的眼神。她也只能由着他安排。
江霄天看了看時間,對蘇沫說:“今天去一會就好了,下午三點我會去接你回來。”
蘇沫抿緊脣,一聲不吭。
江霄天看着她的臉色,緩和了口氣:“沫沫,我是爲了你好。”
蘇沫第一次用冷冷的眼光看着他,說:“跟晴晴離婚也是爲了我好。我知道。”
江霄天愣了愣,眼底怒火冒起,額角的青筋隱隱在跳動,血液聚集在腦中有點爆棚的感覺。記憶中蘇沫還從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也沒有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過話。她一向容忍謙和,即使遇到對她過分的事,她也是最柔順的樣子。
他壓住心底的怒火,薄脣冷冷開合:“晴晴的事和你沒有關係。就算沒有你,我江霄天不願意要的女人到了最後一樣甩了。你滿意了嗎?”
蘇沫抿緊了脣,用沉默來無聲地反抗他。
江霄天看着她固執的樣子,額角青筋越發跳動得厲害。
不過他知道,蘇沫恢復過來了。從初時被林楚生和薇薇安打擊後的脆弱中慢慢恢復過來,起碼不是那種行屍走肉的樣子。
“好吧!你要去咖啡小店就去吧。”江霄天忽然改口,“珊妮不是說沒有你生意不好嗎?今天下午三點我訂兩百杯的咖啡,你送到江氏大廈,車錢我報銷。送完咖啡,大概你也就可以下班了吧?”
蘇沫一愣,江霄天已經冷冷邁着修長的腿,轉身離去。
蘇沫呆呆看着他離開,等到他開車轟鳴着離去。蘇沫這纔回過神來!
兩百杯咖啡!!!!
她和珊妮就是做兩個小時都做不完,更何況還要提着咖啡送到江氏大廈!來來回回,躬道要用掉多少時間!!
“啊啊啊啊啊……”蘇沫氣得趴在桌子上拼命地捶着桌子。
似乎只有這樣孩子氣的動作才能發泄她心中強烈的不滿。她悲哀地發現自己已經被江霄天牢牢掌握在掌心中,怎麼都跑不掉了!
珊妮和蘇沫兩人脫了笨重的外衣,拼命的開着咖啡機開始做咖啡。整個小店中到處都瀰漫着咖啡豆的味道。
珊妮甩着痠痛的手,無奈嘆氣:“沫沫,錢真的很難賺啊!兩百杯咖啡,就算咱們都做好了,回去都要累個半死。你能不能跟江大總裁說說,別這麼折騰我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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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沫冷着臉,木然地說:“我說了。他說如果我們不做,他就要收我們的店租!”
“啊啊!”珊妮哀嚎:“千萬不要啊!現在周邊的店租好貴的!他要是真的收了,咱們小本生意一個月都白做活了!”
蘇沫悶悶說:“所以只能按着他的要求去做了。”
何止這件事江霄天霸道無比。前幾天她就真正領教過了。江霄天不但百般嚴禁她出別墅的門,還派了一個三大五粗的保鏢守在樓下,連她想出去外面晨跑他都一口一個“蘇小姐”跟得死緊的!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抗,把她圈禁在他的世界裡,滴水不漏!
珊妮問:“那你上大學的事呢?”
蘇沫一聽這個心裡更是氣得悶悶地疼。她原本想要北上離a市越遠越好,可是江霄天又一次無所不用其極地逼着她挑了一個離a市只有兩個小時路程的b市大學!
雖然b市大學比她挑的二流學校更好點,但是她知道,她又被他死死捏在了掌心中,而且還欠了他一個大大的人情。她在高中雖然成績優異,但是畢竟沒有經過高考,怎麼進這個學校?!還不是江霄天運用了自己手中的關係網和錢財去擺平。
“啊!——”蘇沫想得走神,手被熱水不小心燙到了。
珊妮一看急忙拉着她的手放在冷水下不停地衝。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蘇沫細白的手上紅了小片,還有水泡。
“疼不疼啊?”珊妮問。
蘇沫眼神黯然,捂着燙傷的手,坐在椅子上茫然地問:“珊妮姐,我是不是很沒用?什麼事都沒辦法做好。到了現在還沒辦法遠走高飛去走自己的人生……”
珊妮看着她沮喪之極的小臉,知道她心中一直在痛苦糾結。她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傻瓜!你才十九歲說什麼遠走高飛?江霄天雖然霸道也討厭,但是他的確是在保護你。不然你現在想過你會成了什麼樣子?”
“你跟林楚生退婚,一無所有地回到了蘇家,以你媽的性格不打死你也要罵死你。而且外面還有很多記者正虎視眈眈地等着你。說實話,現在也就江霄天能安排你的生活。雖然他是懷了他自己的目的。”
珊妮分析地頭頭是道。
十九歲的蘇沫不知道,有一種愛情以愛的名義傷害她,有的愛情則以禁錮傷害的表象溫柔地將她呵護。
蘇沫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時間,振作精神,穿上外衣,抱着一整箱保溫箱的咖啡對珊妮說:“我去送咖啡外賣了,剩下的珊妮姐等等送來。”
珊妮見她沒事了,衝她笑了笑:“好的!記得狠狠宰一頓那個姓江的!”
蘇沫被珊妮的口氣惹得笑了。這還是她退婚以後露出的第一個笑容,乾淨純淨,帶着一點點脆弱,惹人心疼。她衝珊妮擺了擺手告別抱着保溫箱向外走去。
珊妮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嘆了一口氣:“實在爲難了她了。才十九歲的年紀,別的女孩子十九歲還是孩子呢!”
……
蘇沫抱着保溫箱坐上了地鐵又轉了公交氣喘吁吁到了江氏大廈。這是她第一次走出那禁錮的高級別墅。人一活動,悲傷彷彿也暫時從身體中消失。
蘇沫擦了擦熱出來的汗,小心翼翼抱着保溫箱走到前臺。
坐在豪華大廳中的前臺小姐看着她一身普通打扮,又抱着一個保溫箱,不耐煩揮了揮手:“走走!我們這裡不能讓外賣小弟小妹進去的!我們這裡是高級寫字樓。”
蘇沫愣了愣,連忙解釋:“不是的。是你們江總裁親自點的咖啡。”
前臺小姐一聽“噗嗤”一聲笑了。她斜着眼睛看着蘇沫,譏諷笑問:“我說你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怎麼這麼搞笑啊?說話都不打草稿的!我們江總裁會去叫咖啡外賣?!”
蘇沫見她不相信自己,連忙去掏手機。可是她一摸口袋才發現自己把手機忘在了咖啡小屋裡面。
她於是只能耐心解釋:“是真的。這位小姐,你打個電話去確認一下就說蘇沫拿來咖啡了。你相信我,真的是江總訂的咖啡。”
她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五十五分,再過五分鐘也許江霄天會打電話確認她來了沒有。
前臺小姐哼了一聲,白了蘇沫一眼:“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我們江總裁是不會見你的。你想要見他,還是先提前預約吧!”
蘇沫怎麼解釋都說不通,只能抱着保溫箱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等着。
前臺小姐見她賴着不走,眼裡掠過了鄙夷。
蘇沫接收到了她的眼神,只能枯坐在大廳中等着珊妮來,或者江霄天下樓來發現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蘇沫等得要睡了,那前臺的小姐似乎不耐煩她繼續等,上前皺眉趕人:“喂喂,你到底是誰啊!趕緊走吧!我們這裡是高級寫字樓,來來往往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你一個送外賣的小妹不要在這裡有礙觀瞻!”
有礙觀瞻?!
蘇沫即使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她氣得滿臉通紅:“我都說了,這是江總裁訂的咖啡,你只要打一個內線電話去確認就行了。你自己的本職工作不做,還要趕人……你……過分!”
前臺小姐冷笑一聲:“你說得容易,江總裁的內線電話是可以隨便打的嗎?你想讓我失業嗎?”
蘇沫忍下了一口氣,悶悶地說:“那我也有權力在這裡等人啊!”
“你等誰啊!”前臺小姐不屑問。
“我等你們的江大總裁總行了吧!”蘇沫氣得俏臉通紅。
就算她是咖啡小妹也不能這樣看不起她啊!
“到底出了什麼事呢?”一道柔和的聲音從兩人身後傳來。
蘇沫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頭。那說話的人的面容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蘇沫看到她那張蒼白的臉,失聲叫道:“晴晴!”
蘇晴正提着一個便當盒,頭臉都圍在了厚厚的圍叫。她吃驚地看着消失了很久的蘇沫,神情複雜地喚道:“姐姐!”
朵朵最近累了,所以更得晚了,抱歉。今天朵朵心情也不好!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