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還是要我這個公司嗎?”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們和好了,濃情蜜意的。錢七七當然什麼都願意,纔不願意跟他對着幹呢。
“七七,如果你想待在這裡打理公司,那你就……”離政澤說話艱難了,“也可以把悅悅接過來……”
“你什麼意思?”錢七七頓時警覺起來,“你的意思是,你現在願意讓我跟悅悅兩個人在羽東國生活,我們一家三口要分居兩地?”
離政澤聽到錢七七帶着指責的話語,心裡又高興又難受:“七七,我尊重你的決定。”
他遲疑了一下,又艱難地說:“白以南說的對,他說愛一個人不應該禁錮對方的自由,而是要要尊重對方的選擇。”
“你要給我自由?”錢七七一把推開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後就要這樣了?如果我在這邊事業幹得順風順水,也不願意回普西,那我們永遠就這樣了?”
“當然不是,這只是暫時的。七七,三個月,就三個月。”離政澤慌了,“這樣,七七,我陪你一起,好嗎?”
“你腦子裡到底哪根筋搭錯了?”錢七七手指頭戳向離政澤的腦袋,他也不避不讓,“你這到底說的什麼話?”
離政澤卻猛然把被子一掀,衣服也不換,裹着個浴袍就跑了出去。
“喂,離政澤,離政澤!”
離政澤直接跑到了白以南的房門前,拼命敲門。
錢七七追着出來,就看到白以南把門打開了,兩人也沒有說話,很快的,離政澤就閃身進去了。
門被關上,錢七七心中疑惑,跑上前去,耳朵貼在門板上聽。
這裡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她根本聽不到裡面在說什麼。
錢七七也不是個多穩重的人,當即就舉起手,就要敲門,然而她的手最終還是停在了空中,然後慢慢垂下來。
如果離政澤想說,他會告訴她。
如果他不想說,就算是她現在敲門進去,白大哥跟他都不一定會告訴她實情。
算了,還是不問了。
她的睿哥哥不會害她,他現在不想說,一定是有他的苦衷,有他的考慮,她不操心了,等到合適的時候,他該說還是要說的。
至於離政澤說的這件事,她到底要不要留在羽東國管理公司,那她等一會看離政澤是否還堅持,如果他等一會兒出來後還是那麼堅持,那她就留在這裡。
錢七七打定了主意,也不在門口停留,往回就走,剛走幾步,便與秘書長遇上了。
“錢小姐!”秘書長看起來有些哀傷,錢七七想最近的事情,一定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了,所以他心裡一定很不好過吧。
“秘書長!”錢七七淺笑着迴應他。
“有時間嗎?”秘書長說。
錢七七頗爲意外,但還是說:“我有時間。”
“那能跟我聊聊嗎?”
“那……”
“錢小姐,請跟我來。”秘書長似乎對這裡的佈局很熟悉,他沿着扶梯往上,走到了三樓的一個小會客廳。
錢七七心中的疑惑更甚,她在沙發上坐下,眼神卻看着對方,帶着詢問。
秘書長也笑了一下,但是笑容很淡很輕:“錢小姐,我知道我這麼叫你談,很冒昧。但是,請你理解一下一個父親的心情。”
錢七七感覺到他態度除了誠懇之外,竟然還帶着哀求,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
解:“秘書長,不知道你這是……”
“錢小姐,鄙人姓白,名松林。”他說,“我現在也不是什麼秘書長了。”這麼些年,在戰智傑身邊,他能洗脫嫌疑平安出來已是萬幸了,也絕對不可能在原位上了。當然,他也沒必要再坐在這個位置上了。
“伯父您跟白大哥是一個姓?”錢七七心中想,真是好巧啊,那樣就不要改姓了。
“是的,我跟普西國四大家族之一的白家是遠親。所以,以南最終纔會進入白家的。”白松林說,“相信我們的事,錢小姐一定也知道不少了吧?”
“伯父,您就叫我七七吧!”錢七七笑着說,“您有什麼吩咐儘管吩咐,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我一定會幫的。”
錢七七是從他的態度跟語氣裡,看出他是有事要求她,就算不是求她,至少也是要拜託她的。
白松林臉色愈加爲難,口中卻說:“七七,我還真是有件事要求你呢。”
“伯父,你就儘管開口吧。”
“我知道這件事你一定很爲難,但是……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白松林在醞釀,又彷彿是下定了決心。
錢七七靜靜地聽着。
這個時候,會客廳的門被推開,白以南跟離政澤走進來。
“你把七七帶到這裡來做什麼?”白以南神色有些不悅。
“以南,我是……”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白以南說完看向錢七七,“你跟政澤回房吧!”
錢七七看向白松林,對方面露難色,顯然是有什麼困難的事。離政澤走過來,把錢七七的手拉住:“走吧,七七。”
“伯父?”
白松林朝着她虛虛一笑:“七七,是我打擾你了,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白大哥?”
“沒事了。”白以南微笑着,“政澤,你帶她回去吧。”
錢七七幾乎是震驚了,白以南跟離政澤每次見面,不是冷嘲熱諷就是拳腳相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親密了?
有古怪!
“七七,走吧。”離政澤對着白以南微微點頭,把錢七七拉着往外。
錢七七卻不走,對白以南說:“白大哥,其實我剛巧也有事要跟你說。”
離政澤皺眉:“有事明天再說吧。”
“可是……”
白以南卻是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父親白松林,見到對方也是一片茫然之後,他微笑着轉向錢七七:“好,我們去書房談吧!”
“七七!”離政澤壓低了聲音,“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嗎?”
“我想早點說。”
“七七,我們走吧。”白以南率先走了出去,錢七七緊跟着走了,離政澤的臉頓時黑了。只有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白松林拿着茶杯,低頭飲茶。
“伯父,你有沒有跟七七說什麼?”
白松林搖搖頭:“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你們就已經進來了。”
那小女人到底要找白以南說什麼?不會是剛纔他跟她說的那些,她又胡思亂想了吧?哎!離政澤手往牆壁上一敲,然後匆匆說了一聲:“那我先下去了。”
白松林淡淡點頭:“好!”
書房,白以南看着錢七七,眼神深深的。
“白大哥,我想問一下你……”錢七七還是覺得自己突兀了,於是停了下來。
“你說。”白以南聲音溫順地不像話。
錢七七坐下來,咬了一下脣:“我想問問你現在對莎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白以南眼神一閃,聲音依舊溫和:“七七,這是打算做說客還是媒人?”
“不是,純粹地是想問一下。”錢七七看向白以南,“白大哥,這些年我經歷風風雨雨,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哦,什麼道理?”白以南漫不經心地說。
“在這個世界上要找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不容易,所以,當感情到來的時候,適當的話就緊緊抓住吧。”
“什麼纔算是真心愛自己?”白以南笑了,“比如,離政澤?”
他的嘴角是嘲諷,如果錢七七仔細看的話,也會在他的眼神裡看到那種嘲諷,是對他自己的深深的嘲諷。
“白大哥,有件事你一定還不知道。”錢七七有些歡喜地說,“其實離政澤就是我這麼些年來一直喜歡的人,他是我的初戀,也是我唯一愛的人。”
“聽起來,有些感動。”白以南轉身,手插在褲袋裡,走到了窗邊,猛然打開了窗子,一縷陽光灑進來,刺痛了他的眼,他的手下意識去擋,然後眼睛眯了起來。
“白大哥!你認真點。”錢七七有些責備地說。
白以南轉過身來,笑:“我沒有不認真啊。”
錢七七深呼了一口氣,然後說:“這些天來,因爲你失蹤,莎莎急得都快要瘋了。每天都睡不好,吃不好,一想到能幫你的辦法,就立即找我一起商量,看行不行。看着她的樣子,我真的好感動……”
白以南沉思着,很久才吐出一句話:“她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孩。”
錢七七一愣,而站在門外的端着牛奶的李莎莎心裡卻是一沉,儘管她早就知道了對方的心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她還是傷心到了極點。
她端着牛奶轉身朝着樓下走去,腳步沉重。
樓上書房,白以南不待錢七七說話,又說:“但是,愛情不是施捨,不是遷就。”
錢七七表情有些訕訕:“白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我不可能……對不起,我是永遠都不可能迴應你了。”
白以南笑笑:“不用你迴應。”
脣齒間微微一動,他的聲音細密的自己都幾乎聽不見:“也沒有那個必要回應了。”
錢七七沒有聽清楚他剛纔說了什麼,但是卻忽然感覺到書房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憂傷了。這樣的氣氛,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起身:“那,我下去了。”
“七七,謝謝你!”白以南沉沉的聲音在她身後傳來。
“什麼?”
“謝謝你對我的關心。”
“比起你爲我做的。”錢七七愧疚地說,“我其實這根本就不算什麼。”
“如果……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暫時留在羽東……”
錢七七身子一頓,隨即她說:“這件事,我跟他商量一下。”
“對不起,七七。”
“白大哥?”這一次,錢七七又疑惑了,“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我去晚了些……哦不,或者是說,如果我不去,你父母也許不會死。”白以南說,“所以,對不起。”
錢七七嘆了口氣:“天命難爲,也許這對於他們來說,也是解脫。”如果他們活着,被帶回羽東,接受審判,也許是死刑,也許是終身監禁。
那將是更痛苦的折磨跟煎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