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時辰後,凌夜自修煉中退出,美眸掠出一絲訝然之色,她能夠模糊的感覺到,那方絕地之中的可怕混亂,好似,有了一種,細微的變化。
且不管這種變化是好是壞,有變化,都是代表着事情、環境,並非一成不變,這就表示,機會並非不存在。
“洛北?”
凌夜這纔看到了洛北,一眼之後,神色頓變:“你怎麼了?”
“你闖過絕地了?”
聰慧如她,隨便一想,聯繫絕地中變化,看着洛北氣息的萎靡,便能夠猜想的到。
洛北笑了聲,說道:“在你修煉的時候,進去轉悠過一遍,果然,那不是一方善地,別說你我的修爲,哪怕天人至聖境高手,都未必可以在那裡面行走自如。”
“不過,凡事並非一成不變,也從未有絕對之說,哪怕死地、絕地,都會給人留下一線生機,此山亦是如此,幸好,我感知力算是驚人,實力還算勉強,那一番試探,倒是讓我捕捉到了一絲絲的規律,如此,或許可以令我們,在裡面自如一些。”
洛北裂牙露出一個壞笑:“怎麼樣,我挺有本事的吧,你應該很感動吧?那要不要,以身相許?”
“討打!”
凌夜撲哧一笑,心中無盡暖意涌現,她當然知道,洛北最後一句話,是要用玩笑的方式,讓她自身,不要過多的去在乎他做過的這些事情,讓她心情放平靜些,縱然絕地,也未必不能夠闖上一闖。
“你快些恢復,我等你一同,闖這絕地。”
洛北點了點頭,突然說道:“你可別趁着我恢復的時候,獨自進入其中,不提因我方纔的闖入,令山中變化已生,還未恢復到方纔模樣,沒有我,你也找不到魔源,所以,你得等着我!”
“知道啦,羅嗦!”
凌夜笑罵了一聲,她知道,她也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在告訴洛北,她的心,會平靜下來、心如止水!
然而,又怎可能,可以做到心如止水的地步?
她實在沒有想到,爲了她的事情,洛北竟然這麼的冒險,知道她的擔慮與心中的恐懼,所以提前一步,爲她去體驗絕地的危險,爲她找尋魔源,而去熟悉那個環境,爲她,而不顧自身安危,親身去接觸。
看着修煉中的洛北,凌夜輕聲道:“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願意相信我的人,越來越少了,所以,願意幫助我的人,同樣也越來越少。”
“甚至,有的時候,我都感覺到,我爹我娘,似乎都有着放棄的意思,然而沒想到,洛北,你竟爲我,做到這種程度,你可知道,我的心,現在有多暖和嗎?”
“洛北,謝謝你!”
一聲謝謝,以及這些話,洛北聽不到。
凌夜也不想讓他聽到這些,因爲她不想讓洛北看到她內心之中的那股柔弱,以及,以往生活中,所遭遇到的諸多無可奈何。
她也想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完全的呈現在洛北面前,一如當年北山域初次相遇,她是黑魔尊者,他是奪路而逃的小小武者。
因爲那個時候的倆人,是最爲真實的。
可現在不行,她要有足夠的強勢,纔可以站在他的後面,幫助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倘若她的柔弱被洛北看到了,日後他的心中,難免會多上一些顧慮,這不是凌夜所想要的。
她想要的,在他面前,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不需要他爲自己,再有任何的擔心!
時間流逝,又是倆個時辰之後,洛北完全恢復。
他起身,看了眼中山脈好一會後,說道:“我們現在,可以動身了,緊跟着我。”
二人旋即,向着山峰之地快速而去,無所畏懼,無有任何懼意。
“唰!”
二人的速度極快,轉瞬之後,便是出現在了山峰的範圍之中。
這是凌夜第一次,踏進這方混亂之中。
“咚!”
踏進的瞬間,一股猶如來自天外般的強大之力,毫不留情,也是準確無誤的落在凌夜的身上,即便她有足夠的準備,此刻,都不免腳步踉蹌的一下,整個人身子不穩。
一隻手伸來,扶住了她的胳膊,正是洛北!
“這裡面的混亂無處不在,已然代替了空間中的靈氣,乃至是空氣,所以,不管我們有怎樣的身法和速度,都無法避開它的鎮壓,能夠讓我們做的,就只能去承受。”
洛北說道:“倘若只是一味的去承受,以你我的實力,在這裡面,至多半個時辰而已,因此,我們要感悟到這裡的天地變化,換言之,把握到混亂的流向,隨它流向而動,我們的壓力就會減輕許多。”
這句話,凌夜聽的明白!
所謂混亂的流向,既然混亂代替了空氣與靈氣,它就有特定的運行規律,這是天地自然!
風從東邊來,那麼,空間中的一切無形物質,自會向西邊流向,淺而易懂的道理。
只要隨着這樣的流向移動,隨波逐流,順勢而爲,承受到的壓力,自然會小上許多,那麼,他們就可以在這混亂中,堅持的時間更久。
洛北再道:“但是,這畢竟是混亂,具備着強大的攻擊性,它的流向,就不因天地變化而變化,它自有特定規律,所以我們往日的經驗在這裡,便是起不到半點作用。”
凌夜聞言,心中不覺一驚,跟隨着洛北的腳步,都差些落點不準確。
混亂的流向,與天地本身變化無關,這足以證明着,要想捕捉到這些混亂流向的軌跡,是何等之難,也說明了,洛北之前在這裡的那一番提前查探,是何等的艱難。
然而爲了給自己找到魔源,他竟如此的去冒險。
“你別多想什麼!”
似是知道凌夜心中的想法,洛北繼續說道:“我有我的方法,其實也沒那麼艱難,何況,魔源若找到,對我而言,也是一種際遇,至少,這方混亂之行,本身就是最大的際遇,對吧?”
凌夜無語,這樣的際遇,相信天地中,沒有多少人願意去擁有。
“你真的別想太多,保持心中絕對的冷靜,在這裡,一步都不能踏錯,否則,捲入混亂的旋渦之中,想要掙脫出來,會付出更多的代價!”
即便在此時此刻,有洛北帶路,似乎是掌控了混亂的一點運行規律,承受的並非太艱難,這也只是相對而言。
事實上,無處不在的混亂,他們身在其中,就猶若身上,時刻揹負着數座大山,那種強大的力量作用在身上,絕非是那麼容易能夠去面對的。
二人前進,不過數分鐘而已,就讓人感知到,自身的消耗,已是無比的恐怖,那絕不亞於,和同等級數高手的一場大戰。
而現在,按照洛北所說,他們纔剛剛開始而已。
因爲這裡所在的範圍,只是山峰範圍的邊緣,一旦達到山峰腳下,真正的混亂,纔會出現!
到那個時候,自會讓人見識到,何謂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