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兩個菜鳥最終還是將所有昏迷的人都擡到了外羨門外,放到了楊浩他們開來的車上。衡其等人也都蹣跚着向外走去。
但楊浩卻仍然停留在內羨門外,他明白,這一次進入秦始皇陵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再說唐軍等人都退到了外羨門也即地下玄宮之外,正準備上車時,卻見楊浩並沒有跟上來。唐軍吃了一驚道:“怎麼,可司還留在裡面嗎?”
衡其也驚訝道:“對呀,可司還留在裡面呢他爲什麼還呆在裡面?”
唐軍道:“衡其你們先回去,留下一輛車等我們,老神、李壽生、鍾美生跟我來”
李壽生等人剛纔來來回回地擡昏迷過去的人,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此刻都叫苦不迭道:“唉,可司爲什麼就不跟上來呢?咱們現在哪裡還有力氣往回跑啊?”
唐軍正色道:“你們兩個就別廢話了,快點走”
“等一等,我也去”一個女聲忽然打破了寂靜。
唐軍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清麗的人影站在他的面前,正是芳芳
唐軍搔了搔頭皮道:“芳芳,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但可司的確和你沒有多大的關係,你犯不着來犯險啊……”
“是嗎?他和我沒有多大的關係?”芳芳定定地瞅着唐軍,但腳下的步子卻是邁了過來。
唐軍無奈,只得搖搖頭道:“那好吧……”
再說楊浩仍然站在內羨門口不住地向裡面張望着,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全然忘記了他已經掉了隊,這裡已經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我到底在等待着什麼?我爲什麼要在這裡等待?究竟是爲什麼?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問自己。
“你想知道答案嗎?”在他的心裡忽然有一個聲音問道。
“我當然想知道,而且很想很想。”楊浩也在心裡答道。
“那麼我告訴你,你等待的其實就是你自己”那個聲音幽幽地說道。
“什麼?我等待的就是我自己?”楊浩的腦袋幾乎一嗡,“我自己就在這裡,我還要等待什麼?我等待的怎麼就是我自己呢?這也太荒謬了吧?”
“是的,這的確很荒謬,但事實就是如此,你等待的就是你自己”那個聲音繼續答道。
“我除非有病,否則我怎麼會在這裡等待我自己呢?”楊浩在心裡苦笑一聲。
“你如果不是等待你自己,那你是在等誰?你難道忘了你來此的目的了嗎?”
“我當然沒忘,我是來尋找我丟失的靈魂的。”
“你的靈魂是不是你自己?”
“從某些方面來說,也算是吧。”
“不是‘也算是’,而是的確就是一個人沒有靈魂,那能稱爲完整的人嗎?”
“不能,那隻算是行屍走肉”
“那就是了,那你爲什麼還要否認呢?”
“我……”
“你現在只是不能確定‘他’還在不在這裡,是嗎?那麼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的靈魂永遠只是屬於你的,任何人都不能帶走,所以你到哪,那麼‘他’也會到哪隻有‘他’纔是你永遠不離不棄的朋友”
“這麼說,‘他’還在這裡?可是我爲什麼感應不到‘他’的存在?”
“因爲你沒有用‘心’”
“我沒有‘用心’?這句話爲什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是嗎?那你現在還有什麼疑問?”
“沒有了。”楊浩確實也已經沒有了疑問。因爲自己剛纔的的確確是被自己迷惑了,自己的確沒有“用心”
於是他在內羨門的門口盤腿坐了下來,以打坐的方式儘量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他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摒棄一切雜念,讓自己的整個人都成爲一種“空”的狀態。只有這種狀態,纔會讓自己真正用“心”去感悟到這個世界
這時,唐軍等人已經來到了中羨門和內羨門之間的那座四方平臺上,平臺下方便是翻涌着古怪紅色液體的血池,平臺和中羨門以及內羨門之間都有漢白欲欄杆圍成的石橋相連。而漢白欲欄杆並不是很高,石橋也不寬敞,走在上面很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可司怎麼學老和尚入定打坐了?”李壽生怪叫一聲道。
“是呀,要坐禪也該回去坐呀,怎麼在這裡就坐了起來?”鍾美生也搔着花崗岩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老神答道:“可司在這裡打坐,一定有他的原因,也許他只是覺得這裡的環境好,比較適合打坐而已。”
“可是,回去打坐不是更好嗎?何必要在這鬼氣森森的古墓裡打坐呢?”李壽生疑惑道。
唐軍也感到很困惑,他忙走上了石橋,想走到對面去看個究竟。但他才走了一半時,忽然現前方似乎有一道半透明的彩色屏障擋住了去路。這屏障就象是一張龐大的蜘蛛網,結滿了整個通道,完完全全擋住了唐軍的去路。
唐軍忙g想將這“蜘蛛網”捅爛。但他將g子往前一送,才現這“蜘蛛網”竟然就和牆壁一樣硬,他這一捅,一股力量反彈回來,差點將他給震得飛了起來,他拼命地穩住身軀,纔沒有摔到橋下去……
“哎呀,唐老鴨怎麼馬失前蹄了?”李壽生怪叫一聲道。
“不是馬失前蹄,是抽風了”鍾美生也解釋道。
這時,唐軍已經退了回來,額頭上的冷汗在人虞膏燈的照射下看得清清楚楚
老神忙問道:“唐老鴨,出什麼事了?”
唐軍微喘了一口氣道:“前面的橋上有結界,咱們過不去了”
“啊?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有結界啊?”李壽生差點駭翻在地。
鍾美生也大爲驚訝道:“怎麼會有結界呢?是可司自己結的嗎?”
“不是,是有人不想我們打擾他”芳芳突然開口道。
李壽生搔着花崗岩腦袋道:“爲什麼?是誰不想我們打擾他啊?還有芳芳姑娘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芳芳卻又沉默了,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李壽生的問話,或者根本就不屑於回答他
“芳芳姑娘,你說話呀。”李壽生卻不解風情地繼續問道。
“李麻子你就別問了,人家芳芳姑娘懶得理你呢”鍾美生嗤道。
“爲什麼懶得理我?”李壽生歪着腦袋大聲道。
唐軍瞪了他一眼道:“李麻子,你省省好不好?驚擾了可司,我唯你是問”
李壽生仍然不知趣道:“爲什麼唯我是問?難道鍾美生就是什麼好人?”
鍾美生的蒜頭鼻往天上一聳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也比你黃跑跑好”
李壽生先是一呆,繼而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黃跑跑就是個人渣、敗類、魂蛋、畜生,可他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又不是他”
鍾美生自知口誤,不由臉皮一紅,隨即也哼哼笑道:“李麻子,你別笑黃跑跑,人家雖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多少也算是個福將,可你李麻子又算什麼東西呢?你還有臉罵黃跑跑,你自己纔是個人渣、敗類、魂蛋、畜生……”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唐軍勃然大怒道。
“你們兩個滾一邊去”老神也吆喝道。
李壽生和鍾美生互相做了個鬼臉,悻悻地順着石橋走到了另一邊去,無聊地欣賞着周圍的景物。
唐軍和老神則神色凝重地瞅着結界那一邊的楊浩。
唐軍低聲道:“不知道可司究竟想要感悟出什麼人生的真諦?他在這裡又要呆多長時間?”
老神答道:“不管他呆多長時間,我們都必須等待着他一起撤離我猜測他經歷了這麼多事,也許想在這裡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吧,總結一下成與敗、得與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他要反省自己,那幹嘛要弄一道結界阻擋住我們?還有,他現在有能力弄出那樣的結界嗎?”
“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先前怎麼沒有想到結界的問題上來呢?”老神有點懊惱地摸着自己的榆木疙瘩腦袋,“如果加入了結界的因素,那麼可以想見,他在這裡打坐,絕不僅僅是反省一下得失那麼簡單了。”
“你們都想錯了。”芳芳忽然又開口道。
“我們怎麼想錯了?”這一次不但老神,就連唐軍都有點吃驚。但芳芳卻又沉默了,並不回答唐軍的問話,只是靜靜地望着對岸楊浩的背影出神……
再說李壽生和鍾美生兩個人順着四方平臺右邊的一條石甬道無聊地往前走着。李壽生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四方平臺,忽然生出了一絲心悸道:“我說美國佬,咱們還是別再往前走了吧,心碰到鬼呢”
鍾美生哈哈大笑道:“怎麼,還說自己不是黃跑跑?你現在這個德xìng和黃跑跑有什麼區別?”
李壽生從鼻子裡出一聲冷笑道:“你別隻顧着笑我咱們是‘菜鳥三人組’,我怎麼樣,你也有份我象黃跑跑,你以爲你就不象了嗎?”
“咱們三個人,如果黃跑跑是老大,那你就是老第三,嘿嘿”鍾美生也冷笑道。
“你五十步笑一百步還在那大言不慚,咦……”李壽生忽然一揮手止住了話頭。
“李麻子你神經兮兮的又怎麼了?”
“噓,我好象聽見了有什麼聲音”
“有什麼聲音啊?”鍾美生的心裡也毛了起來。
“我好象聽見有一個女人在哭泣。”李壽生壓低了聲音道。
“別扯了,這裡哪有什麼女人在哭泣?我看根本就是你在疑神疑鬼”鍾美生不屑一顧地嗤道。
“你別吵,好好聽聽嘛”李壽生爲了聽個清楚,特意偏着腦袋,將自己的耳朵揪了揪,似乎想使耳廓變長一點,好更加清楚地聽到聲音。
鍾美生好笑道:“你是不是想把自己揪成驢耳朵啊?來吧,我幫你”說着伸手揪住李壽生的耳廓用力往上一揪……
只聽“滋”地一聲,什麼東西被他給揪脫了。李壽生大叫一聲,捂住耳朵道:“美國佬,你好狠你把我的耳朵揪脫了,你把我的耳朵揪脫了”
鍾美生也嚇了一跳,還以爲真的揪脫了李壽生的耳朵,慌忙要掰開李壽生的手看個真切:“你讓我看一下……”
李壽生鬆開了手,哈哈一笑道:“哈哈,上當了吧,你揪脫的不過是我的手套而已”
“你這個魂蛋,竟敢耍我”鍾美生舉起撬g便要砸向李壽生的腦袋。李壽生一邊嘻嘻地笑,一邊將腦袋東偏西閃地躲避着鍾美生的撬g。鍾美生也故意套着李壽生腦袋晃動的節奏揮動着手中的撬g。看起來他打得很重,其實當李壽生的腦袋向旁邊躲閃的時候,他的棍子是揮向另一邊的,因此根本就打不中李壽生的腦袋。
但就在這時候,李壽生突然吃驚地望着鍾美生的背後,整個人都象傻了一樣,那本來有節奏躲閃的腦袋竟然象一個木樁一樣停在了那裡而鍾美生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因此鍾美生這一棍子落下來竟是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李壽生的腦袋上。
“當”地一聲脆響,鍾美生的手震得痠麻無比,人也震得驚呆了,結結巴巴道:“你……你爲什麼不躲閃?”
李壽生被這一棍子砸在頭上竟然還沒有昏過去,似乎根本就忘記了疼痛他只是傻怔怔地瞅着鍾美生的身後,那眼裡充滿了一種驚疑和恐慌的神色。
鍾美生也終於從李壽生的眼睛裡讀出了點什麼,慌忙下意識地回頭往後看去……
這一看不打緊,頓時將他駭得渾身如遭到雷劈一樣地劇烈抖動着。半晌他才從喉嚨裡駭出一聲,拉着李壽生便瘋跑起來,一邊跑一邊狂喊:“鬼來了,有鬼啊……”
唐軍正專注地盯着楊浩的舉動,忽然聽到鍾美生鬼喊鬼叫的聲音,頓時來了氣道:“這兩個魂蛋,又在搞什麼鬼?”
老神道:“他們莫非出什麼事了?”
唐軍嗤道:“他們兩個也和黃跑跑一樣,一點點事就大驚怪,我最恨這種人,不用理他們”
“救命呀,有鬼呀”這時,鍾美生和李壽生已經出現在了漢白欲橋的對面,兩個人都沒命地往這邊飛跑,那情景很象古典說裡描寫的那些士兵打了敗仗的情景,叫做“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他們現在也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否則要趴到地上四足着地地跑
唐軍往鍾美生等人那邊一看,頓時也駭了一大跳。原來他們的身後竟然追趕着一隻非常巨大的生物,這生物渾身純白色,那皮膚幾乎都是透明的,裡面的肌肉和脈絡都看得清清楚楚這生物高有三、四米,體長約六、七米,估計重達好幾千斤
正是一頭特大號的féi豬
唐軍和老神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大的féi豬,兩個人頓時都怔在了那裡。
這樣大的féi豬,用豬精、豬怪來形容都不恰當,稱之爲豬魔王纔是貼切的。是的,這確實是一頭豬魔王
唐軍倒吸了一口冷氣道:“老神,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féi豬?你見過嗎?”
老神搖搖頭道:“過去沒見到過,現在見到了。”
這時,被鍾美生敲了一悶棍在頭上的李壽生終於支撐不住,一跤摔倒在了地上,掙了幾掙,再也爬不起來了。
鍾美生知道李壽生一定是受到了吃了自己那一記悶棍的影響,他心裡不由涌上了一絲內疚,忙返身回去拉李壽生……
唐軍已經端起一把突擊步槍掃射起來,一邊掃射一邊狂喊:“美國佬不要過去,快回來”
鍾美生起着哭腔道:“李麻子是被我打昏的,我有責任啊”
老神道:“什麼?麻子是你打昏的?你們兩個究竟搞什麼鬼?”
唐軍喝道:“我不管你們兩個搞什麼鬼,總之你們都給我滾回來”
這時,那féi巨豬突然改變了方向,竟是對着楊浩所在的位置而去
老神也拿起一把來福槍,一邊射擊一邊對唐軍說道:“這féi豬象是家豬,不是野豬,因爲沒有獠牙。不過,這麼重的féi豬,壓也能把人壓死,何況它的牙齒也不會比獠牙差,被它咬中,也是十死無生……”
“我管它是什麼豬……咦,它怎麼往可司的方向去了?”
只見那féi巨豬很快便到了楊浩的附近。但似乎也受到了結界的阻擋,不能再前進了,在它的前面似乎還有光芒在閃爍。但那féi巨豬卻不管那麼多,而是用它的巨嘴向前面的結界猛撞,每撞擊一次,那結界都要迸出劇烈的閃光,地面也不停地震動,彷彿生了地震一般。
老神道:“那結界用一般的物理攻擊是打不破的,這蠢豬也只會用腦袋拱,我估計它就是把腦袋撞碎了也撞不破這結界”
唐軍心下稍安道:“但願如此吧……”
他正想鬆一口氣時,卻見那蠢豬竟然張開嘴巴,噴出了一大團火焰。那火焰“撲”地噴在結界上,頓時將那一塊區域都燒得通紅熾熱,彷彿成了一片火海
唐軍等人其實和那火海還隔着三十多米寬的深淵,但此刻竟也感受到了熱浪一陣陣地撲來,額頭上、臉上已經全是滾滾往下淌的汗水……
這時,芳芳已經協助鍾美生將李壽生攙到了平臺上,並熟練地給他治療。當她看到了那邊的火海時,先是一呆,接着吃了一驚道:“不好,結界要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