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聽趙欣靈邀請她一起走,倒有些猶豫起來。扭過頭去看向自己阿爸。
德勒想了想道:“也好,央金去京城我也有些不放心,想要送她,可家裡養了這麼多羊我也走不了,如果能有個伴兒就是最好了!”
“阿爸!”
央金叫了一聲,眼圈又紅了。她是想去學醫是沒錯,可是長這麼大,她都沒出過遠門,最遠也不過是到河曲市去念書。現在一想到這次要離開阿爸到那麼遠的地方去,而且一去就要好幾年,央金頓時也有些傷心起來。
“別哭,別哭!”德勒安慰央金道:“去念書是好事兒!阿爸肯定是支持你的。阿爸在這裡挺好的,有黑山他們呢,村子裡還有那麼多人,也不會有是麼事兒。你就放心吧!”
阿旺也安慰央金道:“央金你放心,我會照顧德勒大叔的!”
德勒想了想道:“這樣吧,今天我們一起回村裡去,徐醫生你們想要幼獒,我去跟仁曾說,那老傢伙,別人的話不聽,我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阿旺一聽便對趙大剛道:“那太好了,仁曾大叔就聽德勒大叔的話,如果德勒大叔去說的話,一定不會有問題!”
趙大剛聞言大喜,忙向德勒大叔道謝。
“行了!”德勒站起身來道:“也別說那麼多了,這就收拾了走吧,現在走的話,晚上還能趕回村子!”
德勒是個有見識的人,跟這幾個年輕人交談了一陣,也覺得他們是有本事的人。
央金離開自己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學習,德勒是有些不放心的,央金這孩子雖然聰明,可是單純,不瞭解大城市那些人的人心複雜。可是孩子大了,德勒也不能照顧他一輩子,趙欣靈答應在京城照顧她讓德勒覺得是個不錯的機會。
既然人家幫自己。德勒也想幫他們一把,這纔是禮尚往來。於是德勒便主動提出幫忙說動仁曾。對於這一點,德勒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仁曾那傢伙脾氣是有點硬。不過卻一向對德勒言聽計從。這一來是因爲德勒是村裡最有見識的人,另一方面是因爲當年德勒救過仁曾的命。
當年仁曾就曾說過,自己這條命是德勒的,德勒是麼時候想要,都行!
德勒當然不會想要仁曾的命,不過勸他給趙大剛幾條幼獒還是不成問題的。
於是大家一起幫着收拾帳篷,裝車。忙活了起來。好在這些人雖然算不上熟手,卻都是壯小夥,而且還都是習武之人,大家一起動手,倒也不算太費事兒。
不過要把一大羣羊趕回去,還要趕着馬車拉東西,肯定就比徐濤他們來的時候慢多了,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他們纔回到了村子裡。
讓阿旺驚喜的是他阿爸巴桑竟然已經在他阿媽的攙扶下下地走動了。這讓阿旺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一個勁拉着徐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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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金看到巴桑的狀況似乎也對徐濤多了一絲敬佩。央金一直想學醫,不過她並沒有老師。她的醫學知識,一半是從她那個有些醫學常識的父親那裡聽來的,另一半是她從書本上看來的。
不過她也明白巴桑的傷有多糟糕,在她看來巴桑如果不能送到大醫院去,多半是沒救了。可是他們纔出去兩天功夫,巴桑竟然已經能下地走路了,這絕對顛覆了央金對醫術的認知。
本來因爲阿旺兌現了諾言,帶着趙大剛找到了藏獒,趙大剛還要再給阿旺一千五百塊錢的。不過阿旺卻哪裡肯要,這些人救了他阿爸的命。再拿人家錢,阿旺心裡也過不去。當然使勁推掉了。趙大剛也就不再堅持。
德勒說到做到,回到村子,當晚就去找了仁曾。
德勒的話果然管用,仁曾不但同意給趙大剛一對幼獒,而且還讓他自己去挑。不過還是那句話。他的藏獒是不賣的,看在德勒的面子上,可以送給趙大剛,錢他堅決不要!
這倒讓趙大剛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來藏區是買藏獒的,結果德勒白送了那日,那還可以說是小憨奮不顧身救了那日的命,兩條狗自己看對了眼了。可仁曾這一對幼獒他就不好意思白要了。
“要不這樣吧!”趙欣靈給趙大剛出主意道:“既然仁曾大叔送你了你就收下,等咱們到了河曲,大剛你買二十頭羊給仁曾大叔送來。他送你獒犬,你送他羊就是了!”
趙大剛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
當晚,自然又住在小村子裡。央金和德勒一晚上都沒睡好,父女兩第一次要分開那麼遠,心裡自然都不踏實。
第二天德勒給央金準備了一個大包袱讓她帶上,又跟着趙大剛他們的車一起上路。
這一次他們去的不是縣城,而是河曲市。央金去上學的事情雖然早就定下來了,不過還要到這裡來辦個手續。
趙大剛買了二十頭羊,又買了不少日用品,分給德勒和仁曾。
仁曾不肯要趙大剛錢,不過趙大剛以朋友身份送的東西,他倒是沒有拒絕。大家又在河曲的飯店吃了一頓飯,央金才依依不捨的與阿爸告別。
德勒自己找了一輛車,趕着二十頭羊回村子去了,央金上了趙欣靈的悍馬。一行人也踏上了歸程。
按趙大剛原先的設想,他是打算在藏區建立自己犬場的長期供求關係,不過這件事現在看來並不容易,他也只得暫時作罷,好在這次得了一對純種藏獒,又帶回了那日,也算不虛此行了。
小憨對那日似乎很滿意,一路上兩條狗一直窩在一起,親熱得不得了。
央金離開阿爸,心情不太好,一路上都沉默着。趙欣靈便拉着她坐在後座,東拉西扯地跟她聊天,免得他想起自己父親傷感。
坐在車裡,趙欣靈問:“央金,你爲什麼要學醫啊?”
“醫生多好啊,能幫助很多人!而且……”央金說着頓了頓,又道:“而且,我阿爸說,我阿媽就是個醫生!”
“哦?”
趙欣靈也有些意外,雖然跟德勒接觸的時間不長,不過趙欣靈對這個藏族漢子也有些好感,也感覺出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不過卻也沒想到他還有個當醫生的妻子。
“我阿媽是漢人!”央金說着低下頭:“可我沒見過我阿媽!”
趙欣靈聽了頓時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伸手摟住央金道:“妹子,別傷心了,以後到了京城,我就是你姐姐!”
央金默默地點點頭,趙欣靈又給央金說了不少京城的事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央金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點。
對講機裡傳來坐在趙大剛車上的扎西的聲音:“徐醫生,今晚我們到前面當雄縣城住一晚吧!明天上午再過山。!晚上過雪山不安全!”
“好吧,你安排吧!”徐濤隨口應道。
趙欣靈聽兩人交談,忽然想起一件事,湊近徐濤耳邊小聲道:“徐濤,那些跟着咱們的人怎麼一直沒出現?”
徐濤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趙欣靈忍不住看了看四周,卻什麼也沒發現,有些不滿地抱怨道:“小憨這傢伙,有了那日就什麼事兒都不管了,也不管警戒的事情了。”
“放心吧”徐濤道:“不會出事兒的!”
徐濤這麼說,趙欣靈也不管了,繼續跟央金說京城見聞。
傍晚的時候,車隊到了當雄縣成。
同樣是縣城,當雄縣城就要比雙河縣城規模大了不少。起碼有點集鎮的感覺了。扎西帶着大家找了家旅店,這種小旅店條件不算好、央金和趙欣靈要了一間房間,幾個男人就是一個大房間。雖然如此,比起一路經常露宿,這已經算不錯的了。
晚上大家也沒出去吃飯,只是讓旅店老闆弄得點簡單的飯菜解決了。
趙大剛平時還算個不太講究的人,就算在野外露營,他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這旅館的住宿條件還算可以,唯一讓趙大剛不滿的就是廁所。
這旅店的廁所是在屋子外面的,大半夜跑出來上廁所還是挺冷的,最要命的是,這廁所實在太臭了,還不如在野地裡解決來的方便。
這種廁所,糞池就在廁所後面,屋子裡挖幾個坑直通外面的糞池就算是廁所了。而且這廁所還沒有燈,趙大剛打着手電鑽進廁所,那撲面而來的臭氣讓他忍不住罵出了聲,下意識地又退了出來。
不過人有三急,廁所總不能不上吧?趙大剛咬咬牙,捏着鼻子又鑽進了廁所,幾乎是憋着氣匆匆解決了問題,趕忙提起褲子往外跑。
出了廁所,趙大剛疾走兩步,才張大了嘴猛吸了一口氣,忽然眼前一晃,趙大剛就看到不遠處有個白色的人影向自己飄來。
“鬼啊!”
趙大剛嚇了一跳,趕忙將手電向那影子照過去,卻有不見了那白影。
趙大剛心裡疑惑,拿着手電四處照了照,沒有發現什麼,不由奇怪道:“見鬼了!”
趙大剛疑神疑鬼地四處看着,終於沒有發現什麼,這廁所邊上的臭氣薰得他有些受不了了,趙大剛趕忙向屋子跑去。
剛跑出兩步,忽然一隻手拍在他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