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省吳東市。
東山國際機場接機口。
和以往一樣,接機口永遠都站着一羣羣翹首以盼的人們,手裡或舉着寫有姓名的紙片,或空着手卻將接機的盼望寫滿整張面龐。
平板電腦上書寫的姓名,似乎在彰顯科技的力量。隨着廣播裡的航班播報,原本安靜的人羣嘈切了起來,紛紛伸長了脖子向接機口內張望。
擠在前邊的人突然感覺到身後一片鴉雀無聲,之前的少許推搡也頃刻消失,不由得奇怪的轉過頭去,他們瞬間便知道了讓那些人噤聲的原因。
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女孩子走了過來,長腿美白,包的雖然還算嚴實,可是短裙下方露出的兩截白玉一般的小腿,卻依舊散發着勾人眼球的光芒。
上身只是一件簡單的修身T恤,胸前蔚爲壯觀,隨着女孩子的腳步微微顫動着,頓時讓幾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聚焦其上,再也捨不得挪開了。
女孩子皮膚白的有些不像話,俗話說一白遮三醜,何況她長的絕對可以用禍國殃民來形容。鮮紅欲滴的雙脣,雖然根據傳統的審美觀略顯厚實了一些,但是時下正是流行這種性感的雙脣。美國有個影星叫做安吉麗娜·朱莉,正是由於她那雙厚實的雙脣而被稱之爲性感女神。
小巧的鼻尖微微翹着,鼻尖之上似乎微微有些溼潤,顯然是因爲天氣的緣故。七月底的吳東,正是這座國內三大火爐之一最爲炎熱的時節。
來接機的人們幾乎是下意識的讓開了一條路,女孩子邁步走到了接機口,摘下臉上帶有明顯香奈兒Logo的蛤蟆鏡,微微踮了踮腳,那對水汪汪的桃花眼朝着接機口內望去,瞬間勾走了許多男人的魂魄。
很明顯,這個女孩子的眼神並非望向他們之中任何一人,但是卻幾乎每一個人都覺得她是在看着自己,定力差點兒的,心臟的跳動瞬間變得詭譎的有力起來。
沉默只是暫時的,女人們先行反應了過來,一個個紛紛瞪向自己身邊的男人,那些男人卻渾然未覺的依舊癡癡望向那名少女,雖然他們都明白,這種女神般的姑娘,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駕馭的了的。
但是接機者中也有年少多金且家世非凡之人,機場這種地方從來都不缺乏青年才俊。
早有幾名自問風度相貌以及家世都不遜於這個女孩子的青年男子,稍稍躊躇之後便走向了那名女孩子,彼此之間很快意識到各自的存在,眼神之中竟然有了幾分護食的意味。
“你也是來接人的吧?哪班飛機?”第一個走到女孩子身邊的男子儘可能表現的自然的開口搭訕。
女孩子轉過頭,嫣然一笑,眉梢眼角自帶風情,確確實實就是一個尤物,風情萬種,幾乎讓那名男子誤會自己就要成爲幸運兒了。
只可惜女孩子笑過之後,卻說了一句:“搭訕都這麼不直接,老土。”
也不知爲何,男子瞬間感覺到自己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
第二名男子見狀,連忙單手插在了之前那名男子和這個女孩子之間,不着痕跡的將他的前輩輕輕擋開,自己則站在了女孩子的身後。
“我叫張偉,可以認識一下麼?這是我的名片。”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張薄薄的名片,通體金色,設計的很有特點。
女孩子伸出手接過那張名片,掃了一眼,笑道:“青年才俊啊,只可惜依舊是個打工的。”
張偉也鎩羽而歸。
之前走來的幾名男子之中,明顯有兩人已經悄然後退一步,他們決定放棄了。女孩子的話很明顯了,打工的就算再如何身處高位,恐怕也不在她法眼之內。
而另有一名男子,卻面帶微笑的走上前去,手裡有意無意的把玩着一隻都彭的打火機,若是眼力價足夠,就能認得出來,這隻打火機是都彭的限量版,而且通體用18K白金打造,價值至少也在兩萬美金以上。光是這一點,其實就足夠顯示出其財力,配合他的年紀,很明顯,這是個富二代。
“我叫……”
只可惜,這名男子乾脆只說出了兩個字,連自己的名字都沒來得及出口,那名女孩子就帶着玩味的笑容看着他手裡轉動的都彭打火機,輕啓櫻脣道:“你是來接家裡長輩的吧?就不怕他們一會兒看見你連這點兒時間都要勾搭姑娘,會對於你的繼承權產生不好的影響?”
男子呆住了,手裡的打火機轉動也不再自如,面有訕訕之色。
不得不說,這個女孩子的判斷極準,這個男子雖然出身豪門,可並不是家中最受關注的子弟,這次來機場接人,也是爲了在自己的爺爺面前表現一下。女孩子的這句話似乎一眼就看出他在家族之中的地位,這讓他頗有赧然,心裡也就起了躊躇。
女孩子掃了一眼其他幾個躍躍欲試的男子,從身邊的小包裡取出一把車鑰匙,晃了晃道:“諸位誰開的車比我的這輛好,再來搭訕吧。我是來接我的未婚夫的,在我和他之間的婚約沒有結束之前,恐怕你們誰想得到我的聯繫方式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衆人都看得清楚,女孩子手裡的車鑰匙上的Logo赫然是蘭博基尼,這意味着她開的車至少也是四五百萬的價格,單是這一點,幾乎就足夠將在場所有男士排除在外了。更何況她是來接她的未婚夫的,這等於是在宣佈所有人的出局。
不管這輛車是女孩子自己買的還是她未婚夫送給她的,幾乎都意味着她的未婚夫也是鉅富級別,不少人心裡甚至開始涌現惡毒的想法——“也不知道她那個未婚夫今年都多大年紀了”,似乎一個年輕妖豔漂亮到不可方物的年輕女子,註定是那些超級富豪的金絲雀一般。
依舊有許多眼神停留在女孩子的身上,只是這些眼神開始變得複雜起來,再不是最初那般赤裸裸的慾望,其間夾雜着好奇,嫉妒,以及陰暗心理造成的不屑。
女孩子並不介意這些,她只是安靜的轉過頭去,望向接機口的方向。這種眼神,對她毫無影響,而之前她豔光四射的表現,在將蘭博基尼的車鑰匙放回包中之後,竟然沉靜了下去。再沒有最初的那種妖嬈感覺,相反,卻是如同寒冰一般的冷靜。
身材依舊性感,但卻產生了一種宛如冰山雪蓮的純淨,這兩種原本該是兩個極端的氣質,竟然完美的統一在了這名女孩子的身上。
隨着接機口開始出現乘客的身影,衆人也將目光從女孩子身上挪開,除了在出站的乘客之中尋找自己接機的對象之外,他們也很好奇這個女孩子的未婚夫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物。
只是這班飛機幾乎所有的乘客都已經走出了接機口尋找到來接自己的人,女孩子的未婚夫卻依舊還沒出現。
大部分人只能和自己的親友一道離開,但也有幾個人假意和自己的親友寒暄,躑躅着腳步,爲的就是揭曉謎底的那一刻。
終於,一道身影從機場出口通道出現,留下來的人紛紛將目光聚焦了過去,大家都知道,這幾乎必然是那個女孩子的未婚夫了。
一瞬間,所有人的期待都彷彿凝固住了,因爲他們看見的,竟然是一個身體瘦弱,面有蒼白之色,看上去就顯得極爲虛弱的少年。
少年大約十八九歲,穿着一條粗布的長褲,上身也只是一件絕不超過二十元一件的白色老頭衫,因爲清洗多遍的緣故,原本潔白的棉布甚至有些微微泛黃了,肩膀上還能明顯的看到幾處因爲陳舊而產生的細微破損。
少年的腳步略微有些虛浮,臉色蒼白,就像是剛剛被打擊的體無完膚一般。只是他的一雙眸子卻是亮得很,這多多少少讓這名長相清秀的少年略微有了幾分神采。若非這晶亮的眸子,衆人甚至要以爲這名少年是個癆病鬼或者乾脆是個癮君子。
這就是那個美豔無雙的女孩子的未婚夫?似乎這少年都不滿二十歲吧?而且,他腳上穿的,竟然是一雙黑色的布鞋,洗了太多遍,黑色的鞋面都有些泛白了,鞋幫子磨損的厲害,露出許多的毛邊。加上他背上的小包,那真的是個包袱吧?這年頭還有人出門是打包袱而不是拎箱子的?
等到少年走到接機口處時,衆人已經不是在懷疑他是否那名美豔女子的未婚夫了,而是懷疑他究竟是否現代人。
可是,就算是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那名少年,少年也並沒有半點鄉下人進城的侷促感,他旁若無人,他安靜的就像是一塊橡皮擦,雙眼只是看着前方三四米處的地面,甚至都不去關心這個世界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女孩子嫣然一笑,走上前去,擋在少年面前,伸出了潔白如藕段的手,道:“你就是許半生吧?我叫夏妙然,是你的未婚妻。”
少年微微有些錯愕,停下了腳步,擡起頭,看着這名漂亮的不像話,聲音也很好聽,自稱是自己未婚妻的女孩子。
不久,他笑了,伸出手抓住了夏妙然的纖手,輕聲道:“我是許半生,謝謝你來接我。”一笑化冰雪,之前覺得這個少年彷彿並非現代人的人們,此刻卻都愕然發現,這名少年雖然纖瘦羸弱,但是那蒼白的面龐,卻似乎……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