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傑當然不能夠把自己心中的真正感受說出來。上次滅掉巨闕城韓家,和前往許家這些事情,原本和他不發生關係。這也是他回太玄宗交任務,前去拜見千符峰峰主的真傳大弟子,碰到了這件事情,才一手攬了過來,希望能夠換得火舞的照顧。但是沒有想到因爲自己的錯誤,被火舞叫去痛罵了一頓,此時哪裡還敢再亂說話?於是,連忙微笑着說道:
“師兄我奉了峰主的命令,便星夜從太玄宗趕來,也不知道詳情。想是師妹天資出衆,如峰主那般英明,怎麼會錯失師妹這種人才呢?哈哈哈……”
張傑笑着,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一個儲物袋來,塞到了許紫煙的手中,小聲說道:
“師妹初入太玄宗,自然需要一些花銷,這裡是二十塊下品靈石,請師妹笑納。”
許紫煙聽說是二十塊下品靈石,那裡敢收。要知道許家萬年傳承,也不過是有五十幾塊下品靈石。那張傑卻正sè說道:
“師妹不必介懷,師兄我雖然管理的不是靈石礦脈,而是一些煉器材料的礦脈,但是也會有和一些修士有些往來,雖然在宗門之外苦了點兒,但是我畢竟也是主政一方,靈石倒也不缺,這點兒薄資算不得什麼,只是作師兄的一點兒心意。正所謂羞刀難入鞘,師妹要是不收,師兄我可就爲難了。”
張傑說完,不待許紫煙再次拒絕,把儲物袋往她的手中一塞,神情突然地暗淡,作出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道:
“師兄我與師妹真是一見投緣,師妹這一進入太玄宗內門,師兄我只有每半年回宗門交任務的時候才能夠見到師妹了。
唉,師兄年歲也大了,常年脫離與宗門之外,而且壽命也即將到頭了。師妹這次進入內門,一定會得到峰主的重用,到時候還希望師妹能夠爲師兄美言幾句,若是能夠讓師兄我回到宗門修行,師兄願意追隨師妹。”
許紫煙心中暗道:“看來這張傑在太玄宗並沒有什麼根基,否則他在太玄宗這麼多年,太玄宗之內位高權重的人多的是。又何必在我一個新人的面前擺出這幅姿態?只是我當初只是得到了一個鐵牌的弟子身份,如今莫名其妙地成爲了銀牌弟子,這究竟有着什麼內幕,怎麼覺得透着一股詭異?”
其實,張傑因爲壽元將盡,這幾年一直在四處活動,想要回到宗門,希望能夠突破結丹期,再得到千年的壽命。在許紫煙之前,不知道走了多少門路,只是一直還沒有音信。像張傑這樣修仙多年的老怪,也有着他自己的派系,雖然層次不高,但是也都非常地注意太玄宗內門的一切舉動。
許紫煙只有僅僅十六歲,竟然由符峰峰主親自下令收爲內門弟子,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自然是前途無量,如今不打好關係,將來許紫煙飛黃騰達之時,就是自己去錦上添花,許紫煙還會在意他嗎?
許紫煙略微尋思了一下。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將那個先前的鐵牌拿了出來,遞給了張傑,輕聲問道:
“張師兄,不知道這銀牌和鐵牌之間有什麼區別?”
張傑的老臉就是一紅,輕聲地將金銀銅鐵牌弟子的身份詳細地解說了一番。許紫煙聽了,才心中恍然。沉吟了一會兒,又問道:
“張師兄,我是等着太玄宗開山門收徒之rì前往宗門,還是立刻前往?”
張傑神情怔了怔,說道:“師妹,當時火舞大師兄命我即刻前來通知與你,但是對於師妹何時前往宗門,倒是沒有提起。哦,對了,與我同來的那個師弟是千符峰的內門弟子,他是火師兄派來保護師妹的,師妹可以去問問他。”
許紫煙將那個裝着二十塊靈石的儲物袋收了起來,和張傑來到了門外,將那個偏瘦的女修士請了進來。這個修士自然是知道真傳大弟子的命令,一進入房中,便施禮道:
“見過紫煙師妹。我是千符峰的弟子柳一清。”
許紫煙還十分不習慣被修仙界的人如此地客氣,連忙還禮道:“紫煙見過師姐。”
兩人各自施過禮之後,分別坐下,許紫煙便問起何時啓程的事情。那柳一清便輕聲說道:
“火師兄只是命令我一路保護師妹前往宗門,然後會由火師兄帶師妹去拜見峰主。至於何時前往宗門,火師兄臨時囑咐說,宗門會另有人前來相迎,要我陪師妹在許家靜待便是。”
許紫煙和張傑聽了面面相覷,神sè詫然。不知道許紫煙如此一個世俗界的小人物。怎麼會惹得太玄宗要分出兩路修士前來相迎。而且另一個路修士,還不知道是何身份。就算太玄宗知道了她許紫煙會製作符籙,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
但是,一旁的張傑可不那麼想,他心中盤算的是,許紫煙如今已經被符峰的峰主看重。親自收爲內門弟子,如今又有太玄宗另一波修士前來相迎許紫煙,如此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太玄宗之內一定又有大佬級的人物看中了許紫煙,許紫煙在無形之中,在還沒有進入到太玄宗之前,就已經擁有了大靠山。
如此一來,張傑對於許紫煙的態度就愈發地恭敬起來。至於那個女修士柳一清,原本就是火舞派來保護許紫煙的,之後,如果許紫煙真的在太玄宗風生水起,她無疑就是許紫煙的追隨者,見到許紫煙還是如此的年輕,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心中也是喜悅非常。
太玄宗之內,內門弟子也要分普通弟子和真傳弟子。那真傳弟子自然不必去說,修煉的環境,條件。供應,裝備都不是內門普通弟子能夠相比的。而就是內門弟子之間也有着極大的區別。
有一個強硬的靠山,自然就能夠有着更好一些的修煉環境,條件,供應和裝備。否則就會像張傑這般,被打發出太玄宗,去做一些繁瑣的工作。不僅修煉環境,條件,供應和裝備要差,而且最重要的是,因爲繁瑣的工作而失去修煉的時間。如今見到許紫煙如此年輕。又被太玄宗內的大佬看中,前途無量,自己如果緊跟着眼前的這位師妹,自然也就有了更好的前途。
接下來,三個人就隨便地閒聊了起來。大多數是張傑和柳一清在說,許紫煙在聽。張傑和柳一清詳細地將太玄宗的情況向着許紫煙描述。
太玄宗如今總共有六峰。其中的五峰各有一個結丹期的修士坐鎮,是爲峰主。分別是樑之洞結丹期修士坐鎮的千符峰,莫驚鴻結丹期修士坐鎮的萬劍峰,莫釋君結丹期修士坐鎮的寶器峰,言崢結丹期修士坐鎮的萬法峰,太玄宗宗主林上風結丹期修士坐鎮的太玄峰,最後是元嬰期大修士柳清寒居住的插天峰。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張傑因爲還要回到自己的礦場,不能夠在許家陪着許紫煙。所以,待事情交代清楚之後,便起身告辭。
許紫煙送走了張傑,又安排柳一清在旁邊的一間屋子住下。反正這個山頭上的所有幾十間的房子都是許紫煙的,隨便她安排。許紫煙索xìng也大方地讓柳一清隨便挑。那柳一清看到年紀輕輕的許紫煙竟然自己就擁有一整座山峰,雖然只是在世俗界,這也讓柳一清在心中對許紫煙高看一眼。她哪裡知道,這是許紫煙在製作符寶的時候,不斷地炸燬房子,鬧得動靜太大,已經影響了內堂弟子的修煉,許浩然纔在無奈之下,把這個偏僻的山峰送給了許紫煙。
待安排了柳一清住下之後,許紫煙坐在屋子裡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想到自己不僅可以免試進入太玄宗,而且是內門的銀牌弟子,一時之間竟然覺得如同在夢中一般茫茫然。茫然之後,心中又不禁雀躍起來,興奮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轉着圈。
轉了幾圈之後,還是覺得不能夠完全釋放自己的喜悅,便邁步走出了房間,漫無目的地走向了山峰。擡頭看看天上的雲,低頭看看碧綠的草。心情說不出的欣喜,說不出的愉悅。
興奮中的人就像一個小孩子,這和一個人的年齡和閱歷無關。一個人,就是他的年齡再大,閱歷再豐富,碰到超出她想象的喜事之時,也都會點燃內心的童心。順着家族內的青石板路歡快地行走着,在她的對面此時也行走過來一人。不過對面之人,臉sè卻絕對沒有許紫煙臉上那樣的興奮和喜悅。一絲也沒有,反而是寫滿了苦惱和沮喪。
從許紫煙對面走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許麒。他被父親許浩然勒令要留在家族,而不許他前往宗門測試,這讓一個經歷過逃亡,中都城大比,已經開了眼界,正充滿鬥志,和對未來有些美好幻想的年輕人是一種多麼的殘酷。
許紫煙聽到對面沉重的腳步聲,擡頭望去,便看到了許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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