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燦娘聽到秦氏這樣說,趕緊搖頭。
“愛聽呢,娘說的怎麼會不愛聽呢!”趙燦娘急急忙忙的說道。
秦氏微微一笑,伸出手摸着趙燦孃的頭髮繼續說道:“男人就是這樣,口頭上口口聲聲說什麼要天荒地老,只要外面有妖狐猸子一勾引,就眼巴巴的上去了,仲秋是個不錯的男子,娘相信你沒有看錯人,但你想要守住這一份幸福你自己也要努力,畢竟這個事情不是誰一個人努力就可以的,仲秋能夠爲了你不娶別的女子,你是否也能爲了他,好好的爲他在家裡生兒育女。”
當孃的總是爲了自己孩子好的。
趙燦娘忙點頭,這些她都願意,她當然都願意。
“我知道了娘,我懂你的意思,這一次我回家就打算在家裡做一個小女人,不打算在外面奔波,想要男子在外面安心,我也必須做好自己。”
秦氏笑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第二天早早的,趙燦娘她們的馬車就已經準備好。
趙燦娘跟陳仲秋不捨的跟秦氏和趙青峰告別。
路途漫漫。
回去的路上幾人並沒有過於的耽擱。
不管是趙燦娘還是陳仲秋都想要早早的回家,樂兒和賢兒出來了這麼久也想陳夫人和紀夫人。
路上唸叨的都是兩人的事情。
白雲縣。
趙燦娘她們的馬車漸漸的駛入城門,兩人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見了興奮。
樂兒和賢兒把車簾掀開看着外面。
白雲縣的街道依舊跟幾個月以前一樣。
陳夫人和陳老爺早早的就知道陳仲秋他們要回來,陳夫人已經三個多月沒有見到兩個孫子,心裡開心到不行。
馬車才停穩,陳夫人就直接走到了馬車旁邊:“我的乖孫孫你們終於回來了。奶奶想死你們了。”
陳夫人伸出手就牽着兩個孩子的手走進了府中。
丫鬟和小廝上來幫忙搬車上的東西,趙燦娘和陳仲秋跟着一起進了府。
陳府中依舊跟以前一樣。
這個時間丫鬟和小廝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陳夫人笑着說道:“你們走了這段時間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度日如年,現在好了你們終於回來了。”
陳夫人一臉的感慨。
趙燦娘心裡很感激:“這段時間辛苦娘了。”
陳仲秋站在後面,心情有點激動:“娘你可能又要當奶奶了。”
陳夫人聽到陳仲秋的話,心裡一陣歡喜:“你說什麼我又要當奶奶了?難不成燦娘又有了?”
趙燦娘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
她也沒有想到在回來的路上會發現懷上孩子,因此還耽擱了不少的時間,因爲害怕走快了路上顛簸。所以一路上走得慢了一些。
陳夫人更加的開心起來:“好好!這一趟出去值得,燦娘這一次你可要給我在家裡規規矩矩的了。”
陳夫人想着上一次趙燦娘掉的孩子,心裡就是一陣酸楚,要是那個孩子在,該多好。
“這一次我不會出去了,只會在家裡老老實實的待着。”趙燦娘心裡已經打定好了主意。
現在陳家的生意基本上都已經穩定下來,根本就不用太過於的擔心,所以現在也用不着太過於的去擔心生意上面的事情。
陳仲秋自己一個人應付都能應付過去。
因爲旅途太勞累,趙燦娘回到院子裡面就開始休息。
藍蝶已經嫁了出去。現在院子裡面伺候的是另外一個叫做碧凌的小丫鬟。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趙燦娘每日除了在家裡處理一點點家事,偶爾也會去街道上面走走。
肚子裡面的孩子一天天的在成長,伴隨着妊娠期的反應,趙燦娘每日過得都比較難受。
壞這個孩子不像是壞樂兒的時候那麼輕鬆。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個孩子孕吐特別厲害。往往趙燦娘吃點東西到肚子裡面,接着就會吐出來,趙燦娘也是一天比一天消瘦。
陳仲秋和陳夫人見到這樣的情況整日擔心到不行。
而偏偏這個時候趙家莊那邊出了事情。
這日中午。趙燦娘正在屋子裡面坐着看書。
最近一段時間趙燦娘迷上了看各種雜記。
書桌上面也堆積了很厚一摞,這些都是陳仲秋在外面給趙燦娘收集來的。
“夫人出事情了。”
碧凌一臉驚慌的跑進屋子,有些擔心的說道。
趙燦娘放下手中的書,皺皺眉頭看着碧凌,這個小丫鬟並沒有藍蝶那麼好,做事情躡手躡腳的,而且膽子也極其的小。
“有什麼事情慢慢說,別大驚小怪的。”趙燦娘語氣有些不悅。
碧凌立刻跪下吞吞吐吐的說道:“門房傳話來,說是趙家莊的趙大福被打了。”
聽到這話,趙燦娘立刻站了起來。
“說。怎麼回事?”趙大福被打,一定跟生意上面的事情有關係,要不然也不會派人來給趙燦娘說。
小丫鬟抖了一下。繼續說道:“外面的人只是說被打了,想請夫人去一趟。”
趙燦娘點頭:“你起來吧,給我準備衣衫,馬車也準備好,我們這就走。”
說着趙燦娘就走進了裡屋,換了一身淺青色的繡如意結夫人曲裾。
髮髻也重新梳了一遍。
“這個事情不要去給夫人說,我去去就回。”
碧凌點頭,但隨即反應過來問道:“夫人不要奴婢跟着一起去嗎?”
趙燦娘搖頭,碧凌的膽子太小,到時候跟着去了她還要照顧碧凌,有些麻煩。
“你不用跟着去,要是夫人過來問,你就說我自己知道注意的。”
說完趙燦娘就走出了府。馬車正好剛剛停在府門口。
趙燦娘獨自一人上了馬車出了城。
下了官道就是走的村道。
這兩年趙家莊的人都賺了不少錢,里正便和族長決定叫每家每戶都出工,把村道重新平整一下。
所以現在的村道走起來很平順,並不顛簸。
趙燦娘掀開車簾看着外面。
都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回趙家莊,想一想感覺就像是昨天一樣。
一晃時間過得真快。
“等會馬車停在村口就好,不用進去。”
趙燦娘囑咐道。
車伕點點頭,很快就到了趙家莊。
遠遠的趙燦娘就能聽見村子裡面的喧鬧。
趙燦娘下了馬車。直接走進了村裡。
村口聚集了很多的人。
趙燦娘粗粗的看了一眼,除了站在對面的幾個是趙家莊的人,其餘的都比較陌生。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陳夫人來了。”
聽到叫聲,剛纔還背對着村外的人都回頭看了過來,趙燦娘隱約覺得中間有兩個看着比較熟悉。
“燦娘你可回來了,快去看看大福叔,大福叔被這羣畜生打傷了。”
說話的是趙二爺。
趙燦娘眉頭緊皺,隨後看着趙二爺說道:“大福叔請大夫了吧!”
趙二爺點頭:“請了,請了大夫看了。大夫說傷得有點嚴重,需要好好的調理。”
趙燦娘心情更加的沉重。
趙大福就住在村口趙燦孃的家裡。
不得不說一點,這兩年趙大福爲趙燦娘做了很多的事情,生意上面一絲不苟,就像是在幫自己做事情一樣,而且做事情也勤勤懇懇。很認真。
趙燦娘心裡一直都很感激趙大福。
直接走進屋子。
屋子裡面趙大福的娘子正在哭哭啼啼的。
一旁的大夫也在給趙大福包紮傷口,趙燦娘這纔看見,趙大福受傷的地方是腦袋。
趙燦娘心裡很憤怒。走上前問道趙大福的娘子:“嬸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外面的人是誰?”
趙大福並未昏迷,聽到趙燦孃的話睜開了眼睛。
“燦娘你來了。”
趙燦娘立刻走到牀邊,恰好大夫已經給趙大福包紮好,這個時候讓開。
“大福叔你沒有什麼事情吧!”趙燦娘擔憂的問道。
趙大福搖頭苦笑說道:“我沒有什麼事情,燦娘你不用擔心,哎!”
聽到趙大福的嘆息,趙燦娘心裡更加的難受:“大福叔你給我說說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見趙燦娘問,趙大福緩緩的嘆息一聲說道:“你也知道最近天旱不下雨,河水根本不夠用。外面的那些人是我們趙家塘上面一個莊子的,這麼多年我們一直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上游的人不能私自攔截河水。建造河提,爲的就是怕旱天的時候下游的人沒有水吃。”
趙燦娘緊緊的聽着趙大福說話,趙大福嘆息一聲繼續說道:“就前段時間,上游的人看着天旱久了不下雨,就開始私自在上游建造河提,我們下游就越來越沒水吃,我們開始還沒有找到原因,後來才知道是上游的人攔截了河提。”
趙燦娘似乎已經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不是你帶着大夥去上游討說法被他們打傷了?”
趙燦娘猜想很對,趙大福嘆息一聲:“是啊!我帶着大家到上游去討說法,結果他們就開始動手,我站在最前面就被打傷了。”
趙大福心裡其實也憋屈。
趙燦娘心裡其實也憤怒,大家都是靠着河水吃飯的,要是真的是上游攔截了河水,那麼真的有些不厚道了,畢竟這就是斷了下游人的活路。
“大福叔你好好的休息,這個事情交給我好了,我一定會給你還有大家一個交代。”
趙燦娘很認真的說道,斷然不能讓外面的人就這樣把大家欺負了。
趙燦娘走了出去。
走出院子,就聽到那些陌生的人在跟着村裡裡面的人爭吵。
趙燦娘冷着臉走上前看着對面的人。
“你們就是上游的人吧!你們中間是誰先動手打的人?”
趙燦娘聲音很冰冷,趙燦娘一直都比較護短,自己的人怎麼能讓外面的人欺負了去。
對面的人被村子裡面的男女圍着,一個個的現在心情都有些忐忑。
“我們也不是故意的。”
對方帶頭說話的是一個身穿藍色長衣的年輕男子。
趙燦娘冷哼一聲。眼神凌厲的看了一眼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受不了趙燦娘凌厲的眼神,低下了腦袋。
趙燦娘看着男子頓了下一下說道:“你們自己做錯了事情還率先動手,還真當我們趙家塘沒人了不成?說吧這個事情怎麼解決。”
其實帶頭打趙大福的也是一個年輕男子,兩句話不對,對方的火氣,自然就大了起來。
等打傷了趙大福之後,才知道趙大福是他們惹不起的人。村子裡面的人這才跑到趙家莊來,其實也是想要道歉。
對方大概來了十幾個人,都是清一色的精壯男子。
見到趙燦娘說要直接處理事情,對方帶頭的一箇中年男子就站了出來。
“陳夫人你說怎麼處理吧!”
他們是來處理事情的,誰都知道趙燦娘嫁給了白雲縣最有錢的陳家。
而且趙燦娘自己也很有本事,有本事的人走到哪裡都是受人敬重的。
趙燦娘看着男子接着說道:“你們打傷了我們的人,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賠禮道歉肯定是應該的吧!還有便是你們肯定要賠醫藥費吧!”
中年男子聽到這話,點了頭。
“這個自然是應當的。”
趙燦娘點點頭繼續說道:“既然這個是應當的。那麼我們就說說這一次的事情。”
趙燦娘看着中年男子直接問道:“我記得沿途十幾個莊子都是吃一條河水長大的,你們住在上游本來就比較佔便宜,爲何還要修建堤壩攔截河水,明明知道天旱大家都需要水,你們這樣做不僅自私還很可恨。”
趙燦娘說得很認真。
中年男子臉上的臉色也不好。
“我們承認我們攔截了河水,但我們並不覺得我們那裡做錯了。”中年男子說得很認真。
趙燦娘詭異的一笑:“那你解釋解釋。你們怎麼沒有做錯了。”
中年男子想了一下才說道:“我們攔截的是我們面前的河水,那裡錯了。”
趙家塘的人聽到這話都有些憤怒。
“怎麼沒錯,祖祖輩輩都沒有這樣做過。你們這樣做就是想要看着我們都去死,你們李家莊的人怎麼能這樣狠心。”
村子裡面的人都吵鬧了起來。
趙燦娘嘆息一聲說道:“你們都不要說話,這件事情我知道怎麼處理。”
趙燦娘冷笑看着中年男子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按照你的意思來說,你住在我們上游,你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那麼我問你,要是住在你們上游的人要是比你們還先攔截河水,你們還會這樣想嗎?河裡面的水是公用的,沿途的百姓都有權利用。你們這樣做,不是在維護你們的權利,而是在損害大家的利益。”
趙燦娘說得很認真。生意也漸漸的憤怒。
“可是就算這樣又怎樣,我們願意這樣做,下游的人都沒有來鬧,你們趙家塘的人幹什麼要出來鬧事。”
對方的一個年輕男子吼道。
趙燦娘笑了出來:“感情你們還以爲你們這樣沒錯?”
趙燦娘突然回頭看着族長說道:“我記得李家莊前面的莊子是周家村,他們村子我們也種植了麻芋是不是?”
族長點頭:“是!”
趙燦娘看着對面的人笑着說道:“既然你們要破壞規矩我們也破壞好了。”
“里正你們帶十幾個人去周家村幫忙,在他們村子上面攔截河水,修建堤壩,花的銀子我出,既然他們認爲他們這樣沒錯,我們也這樣做好了。”
趙燦娘說得很認真,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對面的中年男子顯然沒有想到趙燦娘會這樣說。
“你們……。”
中年男子的心裡有些慌張起來。
其實他們這樣做,自然有這樣做的道理。
誰都知道趙家塘是方圓十幾裡最富有的莊子,人紅是非多,難免就有人眼紅,恰巧當初李家莊的人不願意種植麻芋,而且本來祖上就有點積怨,所以麻芋並未在李家莊種植,而是直接繞過李家莊去了周家村,和錢家莊。
李家莊的人看着四周的人都一天天日子好過起來,心裡羨慕得很。
今年大旱,李家莊的人便想到了這個主意,只要攔截了堤壩,到時候趙家莊的人肯定需要河水灌溉農田,他們就能坐地起價,不給銀子不放水,這纔有了攔截提拔的事情發生。
趙燦娘不明白中間的條條道道,就算是現在趙燦娘明白了,估計也不會如了對方的願。
趙燦娘看着中年男子很認真:“我倒是不用擔心那麼多,大不了我多花點銀子從上游專門開一條水渠下來,只是你們莊子,呵呵到時候你們還想用水想也別想,跟你們說道理說不通,就只能這樣做。”
趙燦娘說得很認真,本來對方打傷了趙大福她心裡就憤怒,這些人還這麼傲氣,還不知悔改,這樣的人是趙燦娘心裡最討厭的。
中年男子的臉色難看的說道:“你們當真要這樣做?”
趙燦娘點頭:“這個是你們願意這樣做的,自古以來,沿河的人你們看着那一個村子像你們這樣做過?攔截大河,這樣的事情你們也做得出來,不說我們趙家莊的人沒有水吃,我問你,要是沿途別的村子都找到你們村子,你們怎麼應對?”
到時候就是惹起民憤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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