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辛瑤看了一眼兒子,就坐到了辛鯤跟前的搖椅上,她真的快累癱了。跟那羣太太們打交道,那就是折磨。
小安就讓人拿了一個杌子,坐在牀邊。
而當初蔡關的搖椅卻沒人碰,上面蓋着布,孤單單的待在那兒。
“讓人拿走吧?反正蔡大人也不會來坐了。”辛瑤看到這椅子就來氣,竟然,這麼多年了,還在這兒。
“行了,就這麼擺着吧。李嬸喜歡這麼擺!”辛鯤笑了一下,這屋裡的一切都沒人動過。包括這裡放着的兩把椅子,那是辛鯤身體不好時,兩人陪着辛鯤清談的地方,其實辛家搬離時,這裡的東西都被郭鵬搬進宮了,但是李嬸是那有成算的,直接找了一模一樣的按着原樣擺上,這是她懷念辛鯤的方式,所以辛鯤自是不會讓她難受的。
“估計今晚無人入睡!”辛瑤也不糾結了,自己靠着閉着眼,有些得意。她也是那人尖子,等人走了,她也就想明白辛鯤爲何不肯出去了,有些事兒就是這樣,跟畫畫一樣,得留白。真的讓她出來,反而好些話兒就不好說了。想想,自己這方面果然差一點。
“問一下,辛門六子這名頭怎麼傳出來的?”辛鯤從來就沒去想那些已經不再是問題的問題。她想的還是辛門六子的事。看着她是爲了那六個小子在生氣,但是其實最重要的是爲了辛家。
“辛狀元”已經死了,老太爺也許受皇上尊重,但老太爺死後,小寶還得活着。真的被所謂的辛門六子帶累了,辛家上哪說理去?明明我們都退出了朝堂,憑什麼被人給當槍使?再就是,自己要進宮了,這些人原本就已經被貼上了辛家的標籤,若是這六個人還這麼招搖,將來等着郭鵬享受了權利之後,這六個人會不會成爲她與郭鵬之間的芥蒂?
沒看到小何處理完事情之後,先拋出一個查六部的大想法,回頭立即請辭,這並不是以退爲進,而是激流勇退,逼着郭鵬不得不放他們出來讀書。這波操作,辛鯤是很高興的。現在看來,小何比才跟他讀了幾個月書的這些豪門子弟還是知進退一些。
她不說小何比他們聰明,而是小何他們是吃過苦的,他們知道自己能得到什麼,然後會權衡,最後裹足不前。而這六位從小就不知道收斂爲何物,若不是自己,只怕他們在家也就是一紈絝了。現在好了,一個個不紈絝了,改不知道輕重了。
“您想多了,朱龍都沒敢把你掛嘴邊,還有姚大哥在戶部觀政,人家多一句廢話都不會說。這幾個算是沒長大的中二青年,一個個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家裡親爹還在,也沒人真的捨得打一頓。回頭總會碰壁的!人家也不會拿他們跟辛家聯在一起。”
“若辛家再出娘娘呢?”辛鯤給了辛瑤一個白眼,一邊想利用吳家的關係,現在又說,回頭這六個傢伙惹出事來,跟他們沒關係。上哪說得通,這人情欠下了,人家回頭是會來討的。
辛瑤睜開眼,目光一閃。
“知道了,回頭我讓朱龍抽個空打他們一頓,你們既然敢自稱辛門六子,我是你們師父的妹夫,好歹也是師叔,打你們也算是正當名份的。”
“嗯,今天我罵他們了,你讓朱龍抽個空,把六人當着人揍一頓,劃清界線也好,其它也罷,反正讓天下人知道,這六個傻子跟現在的辛家無關。”辛鯤點頭,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好了,說點正經的,今天大家意思也挺明確的,只要你像就成了。這樣,皇上會不會不高興?”小安雖說一天都在配合,但是她真的覺得回頭郭鵬回來,只怕心理會不舒服。
“我知道。”辛鯤能說啥,皇上與辛狀元那說不得的二、三事,只怕早就深入人心,現在她的出現,怎麼能不沾上辛鯤,而讓她安然進宮?這個法子不是沒想過,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不是因爲行不通嗎?她能六親不認嗎?從此和辛家劃清界線?
還有就是她也發現,這個真的也瞞不住。今天大家也看得出來,認識辛鯤的人並不少。讓時光來摸平記憶是不可能實現的。
一個謊言,可能要用一千萬個謊言來圓,她不想用以後的人生來不斷的圓謊。現在,讓大家都知道,也許她真不一定是真的辛狀元之妹,但是,這個有關係嗎?只要她長得像,只要她能讓皇上開枝散葉就成,其它的重要嗎?這其實是賣了一個破綻給大臣們,以後,他們根本不會再用她出身不明來攻擊她了。
“小安姐,現在我們等於是把這些人拉上了戰船。以後再有人說姐姐的出身問題時,這些人可都是幫了忙的,攻擊姐姐就是攻擊他們。再往後,他們真的成了權臣,姐姐若想封后,他們也不敢拿出身這事兒來阻擋。這是一勞永逸的事兒!再說,皇上的斷袖之癖,你以爲這事不出,就沒人說?放心,若是大家不是心知肚明,人家也不會說,像就成了!”辛瑤呵呵了一聲。
“瑤兒!”小安厲聲喝了一聲,回頭看了辛鯤一眼,“你別聽她的,皇上纔不是。他和鯤兒就是好友,那些人心臟,皇上和鯤兒是再幹淨不過的人。”
辛瑤和辛鯤一塊笑了,他們倆又忘記小安並不知道自己就是辛鯤,郭鵬是不是有那毛病,她再清楚也沒有了。
“放心,放心,皇上有沒有事,我很清楚。”辛鯤輕輕的拍拍小安的手,這會兒,她心裡倒是覺得小安這個人也許自私了一點,但是人真不壞。說自私,誰又不自私呢?只要自己的自私不會影響到別人,她就覺得這是對的。
小安又糾結了,看看辛鯤盤起的長髮,她深吸了一口氣,想了一下,“那個,你和皇上圓房了嗎?”
“小安姐!”辛瑤捂臉了,這個……還用問?
“我會安排好的!”辛鯤雖說力持鎮定,不過說話的功夫,她還是臉紅了。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好不,在他們看來,固定的男女朋友,一起生活,節省生活費,這是十分經濟的生活方式。
只不過,她除了支教的日子,就沒離開過父母所在的城市,她沒有生存的壓力,自然不會找一個男人來分擔了。當然,也沒有讓她心動的男士,讓她有想衝出家門與他共度的決心。現在被小安這麼一問,她還真的被羞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