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寶剛剛也聽明白了,老油說的沒錯,這東西除了搞研究用,其他的就如同廢紙一樣,給他點錢估計就能賣,如果能修復就算自己再次撿漏,如果不能修復也虧不了多少錢,畢竟再怎麼虧也不會在虧上四十五萬。
想罷,李天寶對老油道:“這樣吧,咱們圖個吉利,我出六百塊錢,如果你覺得合適我就拿走,再多我也沒有了。”
老油看着李天寶堅定的眼神,雖然他已經看出李天寶對這東西的確上心了,可也能感覺到它身上也確實沒有多少錢。
“好,六六大順,就六百成交。”老油說完,還表現出了一副吃了多大虧的樣子,其實他也明白這東西在放在手上估計沒多長時間就得腐爛光了,別說六百,就算六十估計他都能賣了。
李天寶自然不會爲個幾百塊跟他斤斤計較,如果不是因爲做好了萬一無法修復的打算,李天寶會毫不吝嗇的把九百塊都給了老油,但是萬一不能修復的話手上這三百塊錢還能解決兩三天的伙食問題。
李天寶輕輕接過古畫便離開了老油的攤位,來到皮卡車上李天寶立刻將畫輕輕展開,還好畫卷只是個一米多長的立軸,正好平鋪到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上,整張畫確實已經看不清畫的什麼,只能很模糊的看出有些墨跡,而最重要的是,一個不好的現實立刻擺在了李天寶的眼前,這張畫的整個畫面大大小小殘缺了不下十幾處,最大的一出有個雞蛋大小的破洞,看樣子是自然氧化的結果。
李天寶的心隨即涼了起來,心想,“媽的,殘破的東西肯定已經不能修復了,百忙活半天!”
李天寶罵完後生氣得想要把畫拿起然後撕扯碎片,可就在他的手剛剛接觸到畫的一剎那,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突然出現了!
就在李天寶伸手去撕鋪在座位上的那副破爛不堪的古畫之時,“藍霧”在沒有任何預料的情況下突然奪眶而出,而後迅速將畫卷籠罩,而後一個精緻清晰的畫面也立刻被“藍霧”呈現出來。
“又是畫面,上次那副對聯不就是這種情況。”
畫面如同電影似的播放中,只見青山綠水處一座木質的亭臺上,凜然站立着一位青衫長髮的古代公子,那公子俊美的臉龐,正低頭凝視着身下的桌案上一張一米多長的宣紙,在看那公子的手腕也沒有閒着,正在揮毫潑墨肆意宣泄着阻擋不住的繪畫才藝。
英俊的公子身邊還站立着一位風姿綽約的妙齡女子,手捧着一尊香爐站在那公子面前,女子的眼中全然沒有別的,一直從側面注視着那公子,顯然是從心底裡流露出無盡的愛意。
“鏡頭”此時開始向下延伸,直接出現了古代公子的畫作上,那是一張青衫綠水背景的山水立軸畫卷,正是一對才子佳人樓臺作畫的場面。
畫面中的男子將印章蓋上之後便轉頭看向一旁,深情款款的注視着旁邊的美人。
“好浪漫的古代景象!”李天寶不自覺的脫口而出,“藍霧”中的畫面伴隨着李天寶的話戛然而止,這讓李天寶不禁奇怪道:“難道是我打擾了‘藍霧’的演示,上次那副對聯可是將這它的來龍去脈全部演示了一遍才結束的,就連最後成交的價格都有所提示,怎麼……”
李天寶正好奇之時,右眼中的藍光在他沒有任何準備之時已經飛射而出,直奔眼前的畫卷。
“我草,這下可是奇怪了,‘藍光’和‘藍霧’還從沒有同時出現過,究竟會發生什麼了,竟然讓兩個傢伙同時出現。”
李天寶伴着驚奇之色觀察起了藍光的一舉一動,只見藍光飛到那副古畫上和藍霧開始慢慢融合,藍光交融着藍霧,而藍霧又夾雜着藍光,光和霧雖然看似交集,但還是可以略微分清它們並沒有真正結合在一起,而是似乎有組織性的形成了一個光霧相交的圓形“幽藍之氣”。(以下簡稱幽藍)
隨即“幽藍”從開始慢慢鋪散在整張畫卷之上,並將整張畫卷覆蓋起來,道道幽藍色的氣體也開始注入到畫卷上,畫卷本已破損的地方開始慢慢補齊,並和原來的畫卷顯得相得益彰,似乎看不出任何不和諧的之處。
而後原本泛黃的紙張也開始變的越來越白淨,墨跡也更加的凸顯出來,此時已經基本可以看清畫卷上的構圖。
“那不正是剛剛藍霧提示的畫面中,古代公子的那副畫嗎?”李天寶其實早就知道這畫的內容,而此時他最爲奇怪的還是光霧相容後發生的一切。
“藍光和藍霧一起出現相容成“幽藍”後居然可以修復原本破損的東西,難怪剛剛藍霧只提示出了畫面中的景象,想必也並不是簡單的給自己做提示,而是在覈對信息爲光霧相容後的修復做好準備,這樣一來對古畫的修復可以不根據受損程度,因爲藍霧依然瞭解這東西以前的狀態,這樣就可以根據大面積的結構來自己完成修復。”
這個發現讓李天寶徹底的處在了驚訝之中,只是他不明白上次那瓷器爲何便不可以這樣來修復,轉念一想,最合理的解釋可能是畫卷爲紙質品,缺損的部分是自然氧化,而以前那尊元青花不同,缺損的那片瓷器雖然不知去向,但它並沒有在這個世界中完全“消失”,所以當時不能將其修復。
“沒錯,估計藍霧相容只能用作天然氧化,並在這個世界消失不見的文物身上。”
李天寶剛有了答案,“氣團”的修復工作也已經結束,光氣開始分離,而後迅速回到了自己的雙眼中,這次的清爽之感更是格外舒適。
李天寶便捧着修復完整的立軸畫卷,只剩下了無盡的喜悅,如果此時站在牀上,李天寶會毫不猶豫的大跳起來。
歡呼雀躍了好一陣子,李天寶又開始關心起了另一個事情,“這副畫究竟出自誰的手筆,而這副畫又究竟能值多少錢?”當然兩個問題的後者顯然是李天寶更加關心的事情,李天寶也並不奢求這畫能有元青花值錢,但只要能有個六七十萬他依然很滿足,一個是因爲剛剛自己也只花了六百塊便得到了這副畫,另一個是因爲前幾天不是剛剛損失了四十五萬嘛,只要能超過這個數字李天寶便完全可以接受。
李天寶自然不懂這些東西,不過懂得人倒也不少,他第一個便想到了林美茹,不過轉念一想,“當時賭氣說過狠話,不把張曉氣的店整垮、盤下來,怎麼可以現在就回去。”
李天寶這時又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對古字畫絕對有研究的人,那人正是“書畫坊”的王守仁。賣對聯的時候那老爺子可是給李天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時本來只價值七八千的東西那老爺子居然一下給了自己一萬,而且那老爺子對書畫的研究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李天寶沒做停留,捲起古畫卷便重新回到了古玩城內,並朝着“書畫坊”的方向走去。
剛走進書畫坊,李天寶便被桌案上作畫的王守仁看到,這次王守仁立刻停下了手上的筆墨,並大笑道:“李老弟,是你呀,怎麼那麼長時間不來找我,可把我想死了。”
“老爺子,這段時間比較忙,而且這次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找您是想讓您幫我看件東西。”李天寶說着便大步走到了展示臺上,並將畫輕輕放到了上面。
王守仁見李天寶如此急促的樣子,也知道東西肯定不是一般貨色,而且他也已經看到是他自己最爲擅長和鍾愛的書畫作品。
王守仁拿了一副嶄新的手套便大步走到了展示臺前,帶上潔白手套的王守仁輕輕將捲曲的畫軸打開,而後臉上便露出了幾絲喜愛之意。
李天寶將一切看在眼裡,心想,“這東西估計不錯,想必肯定能把損失的四十多萬賺回來。”
“老弟,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得來的?”王守仁頭也不回的問道,一張臉幾乎都要埋在了畫卷裡,哪裡還顧得上轉頭看李天寶一眼。
“是我花六百塊錢收來的。”因爲王守仁給李天寶留下的印象非常好,所以除了“貔貅眼”的事情,東西的價格也不想騙他。
“六百塊,你沒搞錯吧,這可是件大開門、難得的好東西,老弟,你可別跟我開玩笑!”王守仁顯然無法接受這東西用六百塊的價格買來的事實。
“這畫真的有那麼好?那這東西誰畫的。”李天寶疑問道。
“你連這個印章都看不懂麼?”王守仁指着右上角的一個方形印章道。
李天寶無奈的搖搖頭道:“估計這東西就算能認識我,我也不認識它!”
王守仁看着李天寶呆呆道:“我說老弟,我可真是服了你了,想你老哥我玩古玩也有個幾十年的時間了,撿漏也曾有過,但像你這樣頻繁而且巨大的漏我還是前所未見,更別說發生在你老哥我的身上。”
王守仁的話不由得讓李天寶的心跳加速起來,心想這東西肯定是出自大人物的墨寶,不然研究古畫幾十年的王守仁不可能會說出這翻話。
“老爺子,您就別賣關子了,快說這東西到底是誰畫的。”李天寶此刻也不禁想知道,通過藍霧看到的那個年輕俊朗的古代公子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