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小子,你別他媽想給我偷懶!”昨天跳蚤就吃了一塊硬饅頭,但掌工頭的眼裡,只有錢,上流社會的人,在他們的眼中才是人,像是跳蚤這等,被忽悠被騙來這個地方的奴工,在他的眼裡,跟騾子跟馬是沒有區別的。
一道深刻的鞭痕,落在了跳蚤的背脊上,僅僅數秒之後,便已經殷出了血紅,跳蚤不敢叫,他知道如果自己喊痛,就像是被折磨的女人一般,越叫會被打的越狠。
他推着運煤車,腳步稍許加快,但因爲體力實在是有些透支,而且這運煤車,也實在是太沉重了,走的又是上坡,他根本不可能推的向正常走路那樣快。
針不扎到自己的身上,你永遠感受不到別人的痛楚。
掌工頭見跳蚤推着運煤車,沒走快多少的樣子,登時勃然大怒了起來。在他的眼裡,這些奴工都是豬狗,乾的多的就是好豬狗,乾的少的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小子叫你快點你他媽的聽不懂人話不是?”掌工頭這次沒有提起鞭子抽打跳蚤,而是直接衝到跳蚤的身後,一腳揣在了跳蚤的屁股上。
噗通!跳蚤幾天沒吃飯了,又捱了幾頓毒打,這身體豈會承受得了油光滿面,膀大腰圓的掌工頭的一踢?
這運煤車本來就沉重,再加上是上坡路,失去了跳蚤的推動力後,運煤車直接倒退快速的下滑了起來。
跳蚤栽倒在地上,大腿正好被運煤車的車軲轆碾過去。
本來就有氣無力的行動不便,這麼一來,跳蚤大腿又受了傷,他感覺他自己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掌工頭側身躲過了迅速下滑的運煤車。
運煤車失控,在滑行了十幾米遠後,人仰馬翻般的倒地,車上的煤塊渣子散落了一地。
見煤渣倒地,掌工頭眼皮一抽,但緊接着,他卻是不把活人當人看般的,用更大的力道,踹到了跳蚤的身上。
“小子,裝什麼死,趕緊給我滾起來,今天你要是完不成任務,這三天都不給你飯吃!”掌工頭惡狠狠的說完。
可跳蚤還是沒有起來,他已經沒有起來的力氣了,他絕望了,他期待着李哥來救自己,可,看起來,沒等李哥過來,自己怕是得死在這個黑煤窯上了。
輾轉了兩三個小時,李巖纔來到了山西運城。
運城是全國知名的產煤重鎮,以前只是個小縣城,可自從改個開放後,短短三十幾年的時間裡,卻成了名頭直追山西省省會的城市。
運城的人,靠着煤礦發家,這裡有正規的大型國有礦企業,也有像是跳蚤所在的地方,這種黑作坊式的挖掘工作極具風險的小型礦產。
李巖按照萬里追蹤天眼通秘術,所顯示的方位,施展遁術朝着跳蚤所在的黑煤窯遁去。
到了運城後,李巖能感應到跳蚤的氣息,似乎越來越薄弱了。
幸虧是排開一切雜事過來,要是來遲了,後果怕是難以想象。
施展遁術半個多小時,李巖來到一處山脈旁。
這裡山石林立,陡峭的崖壁寸草不生,一看就是兇險之地。但陡峭的山道上,有大量的煤渣殘留。
李巖身上遁光一閃,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精準的鎖定了方向後,就朝着那黑煤窯所在的位置遁去。
到了地方,李巖並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躲在一塊人許高的巨石後,觀察着情況。
可兩三分鐘後,入眼的這一幕幕卻是令李巖臉色沉了下來。
那黑煤窯的窯洞外,有兩排瓦房,瓦房就像是豬圈,看起來根本不是人能住的地方。而在瓦房的外圍,有不少面顯呆滯,在大冬天裡依然穿着骯髒單薄的工人推着運煤車進進出出,在這些工人中不缺乏嘴毛都沒長齊的未成年人。
這些工人,幹活稍微慢上一些,就會遭到一旁的監控惡狠狠的毒打,那幾個監控下手都很重,就像是對待豬狗一樣的對待這些工人。很難以想象,在現在這樣一個文明程度已經很普及的時代,竟然還有這樣殘忍的一幕發生。
李巖在這裡觀察了兩三分鐘,但他沒有看到跳蚤,閉上雙眼,李巖明顯的感覺到,跳蚤的氣息更弱了。如果現在再不出去把跳蚤救出來,怕是跳蚤會有性命之危的。
情況以入危機,李巖顧不得多想了。
他從那巨石後,走了出來,徑直的朝着黑煤窯所在的洞口奔去。
這黑煤窯看守可是非常嚴密的,當然了,如果李巖想斂藏身形,憑着看守黑煤窯的幾個看工地地痞保安的水平,也根本發現不了他。
不過他現在這般大大方方的走出來,登時引起了幾名黑煤窯保安和監工的注意。
想到自己的兄弟,就在這黑煤窯中受苦,李岩心中的怒意,就不斷的燃燒了起來。
雲谷雷峰規定修真者不能干擾世俗長綱,但,今天看到這裡的情況,李巖知道,自己不出手,怕是會愧對良心,愧對道義。
在李巖看來,雲谷雷峰的鐵則或許無法違抗,但自己的原則更是應該堅持!
李巖不想見紅,但偏偏那幾個保安監工不識趣。
“你是哪裡的,來我們礦上有啥事?”其中一個監工年長,閱歷豐富,他看李巖不是好惹的岔子,沒敢用對付奴工的那一套來對付李巖,而是陰着臉冷聲開口問道。
李巖沒理他,徑直往黑煤窯裡走去。
那監工見狀,明白眼前這個身材矯健,一臉英氣的年輕人怕是過來找煤窯的岔子的。
既然話不投機,那監工也是當即立斷,對着周圍幾人使了眼色,幾名保安監工抄起鋼棍,就朝着李巖圍攏了過來。
李巖見狀,臉上卻帶着雲淡風輕。
他繼續往前走着,好像將這幾人的舉動當做是空氣一般。
“找死!”那領頭的年長監工,一聲爆喝,竟是撿起一塊磚頭,就朝着李巖的頭上狠狠的扣去。
年長監工一領頭,其他幾人也開始動了手。
而面對如此險境,李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摸樣,眼見那年長監工手中的板磚就要扣到李巖的腦門上。
可就在此時!
李巖的身上爆發出一股磅礴的氣息,這氣息向四周暴走,竟是一瞬間,便衝破了幾人的合圍之勢。
修真者,修煉到築基期以後,就能夠使用護體真氣,若是到了元嬰期,護體真氣還會顯化成氣罩,防禦全身。
像是李巖現在這般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戰力,這幾個普通人的簡單攻擊,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了。
護體真氣暴走,那幾人的攻擊徒勞無功。
而在下一刻,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李巖的身形竟是一個虛晃,他奇快的點中了那幾人身上的大穴。
待李巖重新站定的時候,那幾人眼中帶着難以置信的神色,仰面栽倒。
按照李巖以往的作風,定會將這幾人殺之而後快,可現在,李巖卻不打算在這麼做了。
死亡只是一種解脫,這種狼心狗肺的人,只能用更狠的方法對症下藥。
李巖點中的是他們幾人的腰椎大穴,而且李巖故意加重了倍許力道,僅僅是多了倍許的力道效果卻大不相同,這幾人怕是後半生,尋不到世外名醫高人的話,都得在輪椅上渡過餘生了。
重新邁動步子的時候,卻是再無阻攔。
而那幾個推着運煤車的奴工,原本都是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個的走路,可當他們擡起頭看清楚地上這幾個原本在他們眼中就像是惡魔般存在的傢伙,此時卻像是軟驢般不能動彈後,眼中都帶上了震驚之色。
“你們都可以回家了。”李巖撂下了這麼一句話後,走進了那黑煤窯的礦洞口。
半個小時後,李巖再出現的時候,身後卻是跟着數十個臉黑的像煤炭一般的礦工。
這些礦工都是被拐騙到這黑煤窯裡務工的。
跳蚤滿臉淚痕的跟在李巖的身後,眼淚打溼了他的睫毛,到了外面,他纔看到了冬日裡那罕見的陽光。
剛纔李哥,進去,三下五除二就幹倒了裡面的掌工頭等人,看到了李哥不遠千里過來救自己,跳蚤心裡那個感動啊,雖然男兒有淚不輕撣,但這份感動的淚水,卻是因爲李哥付出的值得!
李巖已經用掌工頭的電話,向警方報了警,並且聯絡了媒體,怕是不多會兒這裡就會變得熱鬧起來。
李巖報警的目的,是因爲他發現他讓這些被奴役的工人走,可這些工人中的大多數,卻眼睛帶着迷茫之色,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李巖問問了他們,很多人連自己的家在哪裡,都不清楚,更有甚者,不知道是在這黑煤窯裡呆的時間太久,還是天生就有些癡呆,竟是連話都說的不太清楚的。
這般情況下,憑李巖一人之力,肯定送不走這些奴工。
無奈之下,他只能報警,藉助警方的力量辦到此事,但李巖這黑煤窯能開這麼長的時間,背後定有當地勢力爲依仗,再聯絡媒體,是起到監督的職責。
不過此時,李巖已經不能在此地久待了,黑煤窯的老闆雖然沒有找到,但掌工頭等人,已經被他打成了殘廢。
若是等公安方面過來,指不定又是一番麻煩事。
故而李巖,現在就要帶着跳蚤離開。
“等會兒就有人過來接應這些礦工了,跳蚤咱們走吧。”李巖邁動了步子。
跳蚤聞言,趕緊跟上,他的腳鐐已經被李巖解開,但他的腳脖子上卻是血跡斑斑,雙腳皮膚被鐵鐐子磨掉了一大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