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左右的昆明是一天中最美的時刻,夕陽爬在山頭,帶着留戀灑下餘暉,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片金黃中。
“前面左轉,再走幾公里就到了。”
被母親數落了一大頓,韓聞雪還是盡心盡責的指引着路徑。
按照韓聞雪的指示,轉過彎,走了一段路程,停好車,陳易又在後備箱裡磨蹭了幾分鐘,拿了點東西,幾人步行幾分鐘,走過一個古舊閃爍歷史痕跡的小橋,進入那個牆壁斑駁,兩邊立着兩個憨態可掬的獅子,上方寫着“石屏會館”幾個燙金大字的大門,幾人眼前不由一亮。
好傢伙,果真是別有乾坤!
幾人面前是一棟古香古色的二層木樓,廊檐朱牆,棱格子窗戶,窗戶裡燈火通明,人頭攢動,衣着得體的侍者優雅禮貌快速穿越來回,勾人饞蟲的菜香味飄出來,讓幾人頓時食指大動。
“有心了,聞雪。”
韓志章滿意的看看女兒,她這次出來可花了不少心思,還被委屈了一頓,等過了這段時間,一定要好好補償她,想到這裡,韓志章的頭疼都減輕了一些。
“嗯,地方不錯,現在在華夏很少能見着這麼原汁原味的古代建築了。”
韓母也是很滿意,算是安慰了韓聞雪一句。
“這是昆明很有特色的一個會館,昆明的政府領導宴請賓客的時候,經常就安排在這裡。”
韓聞雪心情好了一些,帶着笑容,介紹道。
“走,咱別戳着了,看看聞雪給你們都安排了些什麼。”
陳易早就迫不及待,早飯都沒吃,跟何卿卿折騰了一上午,緊接着坐飛機,到現在肚子裡還空空如也,哪能忍得住。
裡面的裝潢也與外面類似,都是仿照古代改建而成,進入包廂後,陳易特意要了一壺菊花茶。
“怎麼,陳大先生改口味了,不喝綠茶改喝這東西了?”
韓聞雪奇怪,從來沒有見過陳易會要求喝茶,喝酒倒是常見,這次是怎麼了?
“菊花茶對頭疼有些效果。”
陳易端起那散發着清香的透明茶壺,給韓志章夫婦一人倒上一杯,兩人俱都一愣,尤其是韓志章,有那麼一陣頭快疼炸了,可卻沒跟他說過這回事兒。
陳易看透兩人的心思,就說道:“伯父在車上的時候,拍了好幾次頭,都是中醫活血的手法,我要是再看不來,那就實在太不像話了。”
韓志章心裡一暖,道了聲謝,這姑爺很有心思啊,端起茶杯,可被陳易攔住了,從兜裡掏出來兩個小紙包,將其中一個裡面翠綠色的粉末,倒進他的杯子裡。
“這是什麼?”韓志章皺着眉頭,不解的問道。
陳易笑了笑,道:“包治百病!”
韓志章想起他曾經給父親帶去的那支泰山紫靈芝,擁有讓人驚歎的神奇療效,這次應該也差不了,當即一飲而盡。
溫熱芬馥的菊花茶帶着龍涎一起進入肚腹,卻是涌起了一陣清涼之意,沿着腸胃瞬間進入四肢百骸,如有一
股如清泉般的水流進入渾沌燥熱的大腦,他彷彿聽見了一聲尖叫,緊接着大腦便一邊清明,連日間那種煩悶欲死的狀態都消失一空。
“怎麼樣?”陳易笑着說道。
“很好,很好,我前些天太焦慮了,喝了你這東西,現在想想,那些天就跟做夢似的!”
韓志章長長出了一口氣,咋摸着嘴,回味那一絲混在菊花茶裡的清香,又忽然瞪大眼睛道:“你這是什麼?”
“龍涎。”
“龍涎?好奇怪的名字。”
陳易笑笑不語,在去馬來之前,他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對,頭疼腦熱,有神效啊,不知道這東西產量怎麼樣?”到底是商人,三句話不離老本行,韓志章上來就衝着賺錢去了。
陳易點上一根菸,同時又扔給自己老丈人一根,笑着道:“產量嘛,應該沒有了,全世界只剩下那麼一兩卡車的,還有一半在深海之下!”
“這麼點?”
韓志章失望搖頭,鬱悶的點上煙,火苗竄起燎燃了菸捲,滋的一聲,縷縷青煙燃起,特孃的,以爲找到了一條發財的路子,沒想到還是個不產仔的。
陳易翻着好大白眼,“你以爲呢,光是你喝的這點,就足以讓很多人打破頭,沒千八百萬我都不搭理!”
“千八百萬?”
韓志章一口煙腔肺裡,一陣沒出息的咳嗽,漲紅了老臉。
陳易一點都不誇張,這玩意就是有價無市,向他這種人還要險象環生才能得到,可不是錢能買到的。
“對了伯母,你也不舒服對吧?”陳易問道,很是殷勤,拿起那剩下的半包龍涎,就要往她杯子裡倒。
“我看看。”
韓母沒有讓陳易倒進杯子裡,伸手拿了過來,藉着燈光,小心翼翼打量着這值千把百萬的東西,翠綠盈盈,雖然都是粉末,但細小顆粒中還是反射出迷人的光芒,比翡翠還綠比水晶還靈。
“這龍,龍涎是吧?”
韓母看了好幾眼,道:“只能治療頭疼病,就值好幾百萬?”
“可不是僅僅治療頭疼這麼簡單,它的效果好着呢!”
陳易抽空給兩人掃了掃盲,把龍涎的效用簡單介紹了一下,小病藥到病除,大病不是很瞭解,但是卻可以驅除百毒。
“這麼厲害?”
韓母還是懷疑,陳易沒有繼續解釋,她不是修行界的人,解釋再多也不明白,何止是解毒那麼簡單啊,就是一個長了毛的殭屍都能讓它的肌體恢復成吹彈可破細膩光澤,就如那倀鬼一樣。
“哎呦,我咋把他給忘了!”
陳易想起了還在京城的李不才,這老貨可是想兒子想瘋了,但是一身的屍毒,別說與其他卵細胞融合成胚胎了,就是顯微鏡的玻片都能給燒出一個大洞來!
如果把這東西,還有那所謂的長生不死的秘方給他,老魃僵說不定就能讓一些組織恢復正常,應該夠他拿到實驗室去造“小多利”!
“什麼把他給
忘了?誰啊?”
韓母被陳易這一驚一乍的嚇了一跳,不滿的問道。
陳易笑得歡暢:“沒什麼,一個不孕不育的老朋友。”
“呸!”
韓母輕啐一口,這小不正經的!
“好了,伯母,再不喝茶水就涼了”,陳易見她捧着龍涎寶貝的不得了,笑了笑,催促道。
“是啊媽,你最近情緒不大好,也可能是壓力太大,快點喝了吧,你看我爸都好了”,何卿卿覺得倍有面子,看向愛郎的小眼睛裡甜蜜的嘩嘩往外流。
韓母看了閨女一眼,笑了笑,沒有將其倒入茶杯,而是把拿紙包小心翼翼疊起來,放進包裡面,道:“等回酒店吧,這東西太珍貴了,我不想隨隨便便就用掉。”
陳易剛想勸說幾句,說這東西他還有很多,不差一點半點,但卻被韓聞雪拉住了,輕輕搖頭,這些天母親的情緒很不正常,沒有必要急於一時,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
也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侍者推着餐車走了進來,“韓小姐,您定的餐好了。”
石屏會館的飯菜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石屏烤豆腐,汽鍋雞,實在人間美味,陳易也算是吃過不少美食,但向這種回味無窮的,卻是極少遇到。
一頓飯吃得氣氛融洽直至,那惱人的頭疼消失,韓志章話多了些,問了些陳易的近況,陳易挑揀着一些說了,只是告訴他自己在海外發現了一條大船,上面古董,能值點銀子,其他關於金剛級驅逐艦和鮫人的事情並沒有多說,說了他們肯定也不信,還會減低對陳易的印象分。
可即便如此,韓志章還是一陣驚呼,詳細詢問了古董與價值,得到陳易的答案之後,不由感嘆,人比人得死,貨幣貨得扔!
韓母倒是埋怨了陳易幾句,把韓聞雪一個人扔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自己卻東竄西跑的,實在不負責任。
按照她本來的想法,非得使勁罵他一頓不可,那一陣恨勁上來,扇他兩耳光的心思都有。自己當成寶貝的女兒,竟然被他丟在這麼一個荒涼的地方,一待就是半年,連看都不來看一次,做的也忒過火了一些。
可是在她剛準備發作的時候,陳易就把困擾丈夫多年的頭疼病治好,還送了自己一包這麼貴重的東西,又知道他這半年幾乎沒有閒住,所以也就網開一面。
回到酒店,韓志章洗完澡,感覺渾身輕鬆,充滿力量,彷彿重回年輕時代,正準備與妻子做些年輕人才做的事情時,卻發現,自己的妻子,正穿着輕薄睡衣,坐在牀上,背對着他,恍若當年。
他走過去,輕輕攬住妻子的腰,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之上,然而眼睛卻是驟然一縮。
昏暗的燈光下,韓母正拿着陳易送的那包龍涎,對着燈光,看得仔細。
若是這樣也就罷了,可她偏偏還不停晃動着,就如癡傻之人見到一個新奇玩具一般,而她的臉上,帶着一抹詭異笑容,在韓志章看來,昏暗的燈光下,妻子的笑容是那麼的陰森,讓人毛骨悚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