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尚城淪陷,意味蜈蚣嶺防線崩潰,蜀軍在江北戰線,似被堤壩被滾滾洪流衝破.
這是張晟臣不想看到的,如此,唯有藉助長江天險阻擋了.
不管江南防禦修建的再固若金湯,但是,燕軍藉助飛行器,即使不能大規模轉移燕騎,轉移少數精兵,也能騷擾蜀軍江南防禦.
燕蜀之間,真的大戰,才拉開序幕.
農夫被張晟臣殺氣騰騰眼神,盯得渾身毛.不敢隱瞞,全盤道出.
“八日前,燕帝親領天兵,清晨攻城,中午戰鬥,次日,便有天兵差遣小民把王爺屍體送回錦官城.“
“燕帝,又是燕帝,這廝簡直像瘟神,糾纏蜀軍不放.”張晟臣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道.
樑銘源內心暗自嘀咕:“燕帝,,一定是燕帝!“
燕帝領天兵,清晨出其不意攻城,城內沒有兵卒逃出,便意味幼女很難被兵卒護送離開,既然柳浦淳被殺,那麼幼女可能落到燕帝,
擔心之餘,暗暗鬆口氣,
傳聞,燕帝憐香惜玉,怕不會過於爲難幼女.
這時,陷入悲痛的柳武牧起身,怒語質問,:“溫將軍,倪將軍,江北兵卒呢,身處何地?“
“皇上,小人真不知道,只清楚,邱尚城被攻陷前夜,蜈蚣嶺燃起漫天大火,聽人說,蜈蚣嶺附近羣山,皆被燕軍燒了,“農夫道.
焚燒?
“朕的十餘萬精兵吶!”柳武牧怒道,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父皇,皇上....“羣臣觀之,急忙上前攙扶.
二皇子被殺,宿將被擒,精兵被焚,一系列打擊,彷彿一柄柄利刃,刺在柳武牧心頭,一時,不能接受真相.
“太醫,趕緊招太醫!”太子攙扶柳武牧,急忙召集太醫,樑王命令兵卒,好生安置柳浦淳屍體,來日下葬.
太監帶來龍輦,擡着柳武牧急忙前往寢宮,太子,樑王,與諸將,緊隨而至.
此刻,諸將內心掛念皇上安危,更對燕帝在蜈蚣嶺焚山,數萬兵卒葬身烈火中,感到恐懼與驚悚.
燕帝帶燕騎在江北,進行慘無人道殺伐,闖進蜀地,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肩上壓力很重吶,稍有不慎,像北伐之將,把命搭上.
柳武牧寢室內,,太醫醫治,稱氣血攻心,休息兩日,靜心調養,便無大礙,然柳武牧卻遲遲沒有醒來.
寢室外,諸將集聚太子身邊,冉冥淵道:“太子,永王戰死,諸將被俘,被殺,兵卒傷亡慘重,江北戰事,基本塵埃落定,依燕帝強勢性格,定馬不停蹄揮師南下,需早做準備!”
“沒錯,江北戰事結束,戰火必然蔓延江南.”張晟臣道.
這時,太子視線轉移樑王柳浦筠身上,略顯期待詢問:“三弟,你怎麼看?”
“燕軍作戰,喜歡多線作戰,務必提醒郝龍森,領兵死守長江,鎮南王從旁協助.”柳浦筠斬釘截鐵道:“若連長江天險,也不能阻擋燕騎,差鎮南王領兵,防禦蜀地東北七郡,張將軍領京師兵營形成中路軍,防禦中部九郡,臣弟親自前往西陲,領西大營之兵,死守西部六郡,
不過,父皇尚在昏迷中,這一切,需等父皇醒來,再做決定.”
太子不敢越俎代庖,示意諸將退去!
樑銘源離開皇上寢室,不曾離宮,相反匆匆前往湘妃宮,急與樑若初會面.
這段時日,探子不曾傳回江北具體戰報,朝廷不清楚江北戰事,但農夫送回消息,證明江北三郡,皆落燕國手裡,
鐵騎陳兵江北,只是時間問題.
蜀國,能否在長江,阻擋燕軍,難以預料.
自己幼女,極有可能被燕帝生擒,他必須爲家族做考慮.
湘妃宮!
樑若薰身着淺藍留仙裙烏黑秀盤起,橫插翡翠簪.簡潔,優雅.
略施粉黛秀面,盯着前方橫掛畫軸,端坐軟榻,撫琴自娛.
不解何故,前方戰事越危險,蜀國處境越緊張,她對畫軸內偉岸男子越感興趣.
雖不曾謀面,卻像神交已久.
樑銘源形色匆匆來到湘妃宮,聽聞琴聲,臉頰越森寒.
永王戰死,皇上暈厥,作爲貴妃,在宮中撫琴,若被好事者,傳進皇上或太子耳中.在這敏感時刻,怕遭無妄之災.
疾步闊行,走進樑若初寢宮內,樑銘源恰好看到懸掛寢室中央畫軸,一時盛怒,猛地扯下.撕成粉碎.
樑若初看到父親無辜大怒,煞白中,略顯驚慌,急忙起身道:“父親,何事驚慌?“說着替樑銘源倒了清茶.
樑銘源掏出火折,點燃畫軸焚燬,端起茶杯狂飲而進,輕聲道:“永王死了,江北兵敗,諸將被擒,兵卒慘死,薰兒被擒,皇上暈厥!“
永王死了?
江北兵敗?
薰兒被擒?
皇上暈厥?
一連串噩耗,驚得樑若初花容失色,急問:“父親,你自何處得到消息?“
永王軍中威望甚高,能征善戰之輩,前往江北多久,落得慘死,
名將隕落,世事無常.
“金鑾殿內,人盡皆知,唯有你,心繫畫軸中人.這樣下去,你會招來大禍.”樑銘源毫不客氣批駁.
將樑若初嫁給蜀帝,他是非常不滿的,奈何蜀帝緊逼.爲家族考慮,唯有犧牲樑若初.
是故,內心總覺虧欠對方.
可是,自被蜀帝強行臨幸,在人前循規蹈矩,暗中又隨心所欲.性格變化很大.
不前,提醒樑若初,燕帝畫像不可再出現宮中,尤其他寢室內,目前看來把自己的話,當做耳畔瘋了.
“父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樑若初提醒.
自己就像籠中金絲雀,永遠無法走出高牆大院,更不說,與畫中人相遇,唯有自娛自樂.
只是懂得分寸,絕不讓自己處於不利地位,更不牽連家族.
樑銘源長長喘口氣,低聲道:“永王屍體,被邱尚城內農夫運回皇宮!“
嘶!
樑若初不禁倒吸冷氣,急忙追問:“薰兒,薰兒呢,她有沒有事兒?“
永王死,妹妹必身陷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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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不清楚,十有**被燕帝生擒!“樑銘源神情苦澀,每每提及,便慚愧萬分..
“薰兒倒是命好,落到他手裡!”樑若初聞聲,笑着道:“父親無需擔心,這恐怕是好結局,不然,流落軍中,處境危險,依薰兒性格,必然不忍羞辱自殺.“
“落到燕帝手裡,難道不是嗎,何況,若燕帝不中意,會被賞賜帳下將領.但薰兒性格,你不是不清楚,怕不會就範.“樑銘源低聲道:“江北兵將皆卒,三郡易主,燕軍可能在餘江城聚集,蜀國,要遭遇大禍!“
“父親,他真有那麼厲害嗎?“樑若初不關心戰事,反而詢問有關林楓的問題.
“燕帝親自領兵攻陷商丘城,設計火燒蜈蚣嶺.心思縝密,卻也心狠手辣!“樑銘源怒道,旋即向樑若初警告:“你最好死了那條心,若蜀國真沒了,落到他手裡,有你受的苦!”
樑若初莞爾一笑,滿不在乎.
深吸口氣,忽然,神情謹慎詢問:“父親,永王戰事,北伐將領被俘,永王一派.在朝中僅剩父親,今日,朝堂之上,父親派被羣起攻之?”
“外敵環視,皇上暈厥,雖有不快,終究能忍.”回想起朝廷冉冥淵,張晟臣聯合對付自己,樑銘源隱隱擔心.道:“皇上尚在,你還受寵,我也掌兵,樑家不會倒,待皇上駕崩,新皇登基,你恩寵不在,我若掌兵,定淪落衆矢之的.”
聞聲,樑若初頷,永王死,與東宮無緣,當前,樑家再深受皇上恩寵,也是恩寵一時.
此番,皇上暈厥,皇權開始向太子傾斜,樑家恩寵,會漸漸退去.
一旦新皇登基,她淪爲棄妃,樑家樹大招風,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樑家家業再大,也經不起折騰.
不禁詢問:“當此之際,父親有何打算?“
樑若初詢問,包括樑銘源在朝廷處境,更包括樑家前途.
此刻,不管他們是否承認,皇上暈厥之時,便是樑家光環退去之時,何況,樑家女兒落到燕帝手裡,在外人眼中,樑家與與燕國,與燕帝蒙上說不清,道不明關係.
何況,當前皇上龍體抱恙,燕軍兵鋒正盛,樑家保護蜀國之餘,該考慮太子登基,會不會清算樑家,提前做出最壞打算.
樑銘源沉思片刻,斬釘截鐵道:“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危難之際,怎可爲家族,不顧朝廷.
何況,燕帝霸佔薰兒,不爲其報仇,已夠窩囊了,怎麼戰前投靠燕帝,
況且,你貴爲湘妃,深受皇上寵愛,我樑家世受皇恩,怎可能做出辜負皇上之事.“
這時,樑若初面容明顯不悅:“父親,該清楚,若非柳武牧,女兒便是太子妃,即使不嫁太子,無論怎樣,也不必嫁給柳武牧,當年,柳武牧可是與祖父稱兄道弟的.
他毀了我,永王戰死,直接毀了薰兒,稱之爲,樑家仇人,一點不爲過,現在,他兒子要登基,更要毀了樑家,若父親忍心家族被毀,女兒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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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