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
劉敬業破窗而入,大喝一聲,而且說的是標準的日語,還帶着一些關西的口音,即便有日本人在場也無法分辨。
“日本鬼子?”越南人大驚失色,那中年男人反應極快,當即伸手去摸枕頭下面,那裡面藏着槍。
而那受傷的漢子立刻衝了上來,兩人配合極爲默契,他是想要爲中年男人爭取掏槍的時間。
劉敬業冷笑一聲,手腕一抖,兩道烏光脫手而出,猶如流星般激射。
兩個越南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叫,兩枚五方手裡劍同時命中兩人,一個紮在中年男人的手腕上,一個剁在手上漢子的腿上,頓時讓他倒在地上。
“都別動,上面有毒,若是劇烈運動會頃刻斃命。”劉敬業仍然用日本話說道。
儘管越南人聽不懂,他以剛纔這瞬間精準襲擊兩人的身手,再加上武器上幽藍的光芒,兩人也立刻不動了。
中年男人一動不動,用英文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襲擊我們?”
劉敬業仍然用日語說道:“從哪來就滾回哪裡去,不要再騷擾我們的夥伴,不然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中年男人明顯能聽懂日語,但卻不會說,他用英語道:“是黃光宗讓你來的?”
劉敬業的冷哼一聲,從懷中摸出兩顆藥丸甩給他們,隨後越窗而出,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黑夜中,動作輕盈無比,比傳說中飛檐走壁的忍者有過之無不及。
“媽的,黃光宗欺人太甚,日本鬼子更是囂張。”中年男人毫不懷疑的吞下解藥,拔掉手上的忍者鏢,狠狠的砸在地上,道:“你這分明是想賴賬啊,好,那我們就陪你玩到底,看看是鬼子的忍着厲害,還是老子手裡的毛瑟厲害!”
“去,立刻聯繫總部,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他們,請他們增援。”中年男人吩咐道,凝望着窗外的黑夜,恨得咬牙切齒。
“懂得一兩門外語真的很重要啊。”劉敬業優哉遊哉的走在馬路上,叼着菸捲,心情愉快,大讚自己的語言天賦。
“幸好哥們一直有收集戰利品的好習慣,那忍者身上的武器和解藥都保留着,不然今天也沒辦法演這齣戲。”劉敬業暗想道:“迫不及待想看看小鬼子和越南野人開戰的盛大場面。”
就在這時,劉敬業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袁笑盈打來的:“謝天謝地你的電話還能打通,這說明你還活着。”
劉敬業苦笑道:“我只聽說過人死如燈滅,從沒聽說過,人死關手機的。”
“你別跟我泛貧了行嗎?”袁笑盈焦急的說:“你在哪,情況怎麼樣?”
“一切都好,而且明天會更好。”劉敬業心情愉快的說。
“那我就放心了。”袁笑盈也沒多問,明顯身邊還有別人,她低聲道:“我現在正在醫院,剛纔那兩個人全部都是重度燒傷,生命垂危,目前正在搶救,身份無法辨認,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是你的仇家,正準備朝你家窗戶仍燃燒瓶,結果他們玩火**了。”劉敬業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件事兒你就不用再參與了,過幾天將會有大戲上演。”
袁笑盈沉默了,劉敬業沒感覺到她的興奮和放鬆,反而感覺到了一絲凝重與傷感。
許久,袁笑盈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你到底爲我默默的做了多少事啊?”
一句話把劉敬業問得愣住了,他確實爲了她做了很多事兒,但他卻覺得這些都是應該的,戰士保衛國家,男人保護女人,在他心中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劉敬業不喜歡這種哭天抹淚的壓抑氣氛,他用袁笑盈最討厭的口吻說道:“不管我爲你做過什麼,即便是摘星攬月,最終的目的只有一件事兒,那就是和你洞房>房!”
“好啊!”袁笑盈一反常態的沒有罵他,而且還一口答應了:“我現在就是第一醫院,我看到病房裡有很多空牀位,實在不行我們去太平間,那裡還涼快!”
劉敬業滿頭黑線的苦笑道:“去太平間着什麼急,有朝一日我們會在那裡長眠,想呆多久呆多久。”
“閉上你的烏鴉嘴。”袁笑盈怒道:“真是被你氣死了,說不了兩句準跑偏……你看滾回去好好休息吧,週末我休息,等着和你一起看好戲。”
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劉敬業回到旅店,又剩下他一個人了,冷冷清清的,不過沒關係,因爲他知道明天更精彩,心中有了希望也就不再害怕孤獨了。
第二天,豔陽高照,碧空如洗,是這雨季中難得的好天氣,空氣清新,鳥語花香,人也跟着精神了不少。
劉敬業一大早就去爬山了,並且負重八十斤,他想要做一些有強度的訓練,增加身體的力量,速度以及協調性,不能讓自己鬆懈下來。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他已經爬到了山頂,站在五百米海拔的制高點,看着遠處紅日滾滾,繁華的大都市日新月異,新的一天又將有精彩的故事。
原煌潮的龍頭老大,黃光宗老爺子,剛剛纔高檔酒店的套房中起身,準備去應付那些日本人,原本雙方只是合作關係,現在形勢發生了巨大轉變,他已經從合作伙伴變成了可有可無的下屬。
他的司機是跟隨他多年的心腹,也是煌潮當年的雙花紅棍,是黃光宗唯一安心的保障。
可就在他來到停車場準備上車的時候,忽然發現,那位雙花紅棍正全身抽搐的倒在血泊中。
“小五,小五,你這是怎麼了,是誰幹的?”黃光宗嚇傻了。
小五已經無法睜開眼睛,四肢以可怕的角度扭曲着,顯然四肢全部被打斷了,他努力張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猩紅刺目的血水流淌而出。
“你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院……”黃光宗緊張的說道,小五跟隨他多年,始終在身邊,感情比兒子還要親。
他伸手要去擡小五,剛一搬動,小五的衣襟敞開了,整個胸前滿是鮮血,黃光宗從車裡拿出紙巾,想要幫他之血,可剛擦掉一些血跡,他的眼睛瞬間呆滯了。
他連忙將小五胸前的血跡擦掉,在他強壯的身體上,竟然被人一刀一刀的切開了皮肉,一筆一劃的刻着‘欠債還錢’四個字!
“是誰,到底是誰幹的,有種出來……”黃光宗在極大的恐懼與震驚中,多年的涵養消失殆盡,發瘋似的喊叫着,但偌大的停車場裡只有他的迴音。
而就在這時,小五已經斷氣了。
黃光宗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他也顧不上小五的屍首了,直接跳上車,慌不擇路的飛速狂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黃光宗駕駛着車子在馬路上疾馳,車內空調迸發出的冷氣讓他稍稍冷靜了下來,蒼白的老臉寫滿了恐懼:“到底是誰如此兇殘?是劉敬業?還是越南人?又或者是那個殺手組織的人?
我明明已經把越南人引導向了袁笑盈,殺手組織也是金錢交易,每次任務即便失敗也沒欠過他們一分錢啊?不過,昨天打電話忽然說不再接受我的委託了,他們是懼怕劉敬業,還是發現了我讓他們互斗的目的呢?
又或者是那些小日本,他們覺得我失勢了,沒有利用價值了,想借此來讓我明白自己的處境,臣服與他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明明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可以借刀殺人,報仇雪恨,順便藉助日本人東山再起,再讓趙學安這些本地的官員斡旋一番,等風聲過去就出黃星。
可怎麼一切突然間都變了,好像所有人都開始針對我了?”
黃光宗無法理解,突然的轉變更讓他無法接受,死亡的陰影正悄聲無息的籠罩着他。
“唯一可以信賴和保護我的小五也死了。”黃光宗頹廢的說道,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現在只能繼續仰仗那些小日本了,當前保命最重要。”
黃光宗驅車,直奔那些小日本暫居於此的別墅,在大路轉入小路,沒多久,忽然汽車一顫,同時傳來砰的一聲炸響,車子瞬間失控,險些把他自己甩出車外。
好不容易停下了車,他下意識的下車檢查車況,發現四個車輪全部爆胎了,轉頭一看,剛剛經過的地方,路面上灑滿了鋼釘。
“靠,這是誰這麼缺德呀。”黃光宗大罵,慌亂之下有些手足無措。
而在這種情緒下,他更不會發現危險的存在。
就在他身後,那是一條向北而行的小路,而且是一個四十五度左右的斜坡,因爲往北部山區的地勢越來越高,而在坡道上聽着一輛擎天柱般的大貨車。
就在黃光宗不知所措,抱怨連連的時候,大貨車的車門被人打開了,一隻帶着白手套的手伸了進去,露出一截潔白的皓腕,這明顯是一隻女人的手。
那隻手輕輕的放下了大貨車的手剎車,在四十多度的斜坡上,失去制動,大貨車瞬間滑了下來,藉助慣性速度越來越快,宛如一同洪荒猛獸朝黃光宗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