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男囧狗遇鬼記? 再續殘夢
明明不是塞外,卻有比邊關塞外還要荒蕪的景緻,天地之間都被染成土囧囧,斜陽還殘留着血紅,一隊黑燕排成三行快速掠過天空,只留下輕微的啼叫聲,漫天卷着肆的狂風,揚起塵土直撲丹楣,比戈壁灘還要淒涼的景色隨着遠處的嗩吶聲愈發荒涼。無助的恐慌再次問候了丹楣,但是這一次他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或許他該直接面對恐怖。
高亢激昂的嗩吶聲一直在遠處吹奏着,只是過了很久,仍然都是飄渺不定的遠方,就好象這嗩吶聲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丹楣奇怪的四周看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當他走了幾步時,嗩吶聲突然又停了下來,他疑惑的回頭看看,只見一個破舊的古銅色嗩吶正對着他,忽然出現的迎親隊伍在後面排成一直線。
而丹楣不知何時又套上了那件紅的發黃的新郎裝,細膩的絲綢裹住了他的軀體,像是蜘蛛吐出的絲緊緊勒住他一般。紅豔豔的轎子擡至丹楣眼門前,從泛白的轎簾內伸出一隻慘白無血色的手,拿起轎簾,輕輕一擺,轎簾就被揮到轎頂之上,轎裡內的新娘端坐在裡面,硃紅的喜帕蓋在她頭上,一身如血的新娘服,嚴實的包裹住每塊肌膚,只有腳下的裙角處露出兩個鞋尖,是紅色的鴛鴦繡花鞋。
“相公跑哪去了?”新娘略帶指責的口吻把丹楣嚇的不輕,這聲音分明就是悠棉的。“也罷,起轎。”
轎簾自動垂下,蓋住了轎門,兩旁的轎伕面如土色的皮膚在這句“起轎”後顯得更無人色,眼神沒有焦距的擡起轎子,無神的走起了步子,感覺上是被人設好了動作一樣。丹楣嚥了口唾沫星子,上次是自己變成了林昭,這次的自己又會變成誰?他懷揣不安的扯了扯新郎服,可是這新郎服就像是縫在他皮膚上一樣的緊牢。
就在迎親隊伍走上一會兒的時候,對面也響起了敲鑼打鼓的喜慶聲。丹楣定睛一看,不禁傻了眼,騎在黑色俊馬上的男子是裴恩諾,他冷淡的神情像是根本不認識丹楣一樣,掏出一柄寶劍抵在他脖子上,“你家娘子本少爺相中了,快改了道,回本少爺家去。”
丹楣心諳:自己怎麼會處在和林昭一樣的境地?莫非是那鬼存心要讓自己試一試他當年的痛苦。不能着了那鬼的道,可丹楣還沒想到對策的時候,裴恩諾又開了口:“不聽本少爺的話?”他舉起僵硬的手臂,正準備揮劍砍上丹楣時。
轎中的人兒跪到坐在黑馬的男子身前,“妾身萬分榮幸,還請大人高擡貴手,放了他。”
裴恩諾沒有表情的點了點頭,收回寶劍,機械式的勾動脣角,他的嘴像是被縫合起來的,下一秒就會支離破碎。
“悠棉!”丹楣看着改道離去的紅轎,萬分悲傷從心中蔓延。
爲什麼局面會不受控制呢?丹楣抓心撓肺的急從中來,正在這時天上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小美。”丹楣擡頭看天,仍然是卷地的沙塵,剛纔自己又出幻覺了?他懊惱的踢了幾下地。一陣狂風突然吹向丹楣,而丹楣那件泛黃的新郎服變成了血紅的色澤,他手裡還持着一把劍,而地上,死在血泊裡的悠棉和裴恩諾正用着無比怨恨的神情瞪着他,他害怕的鬆開了劍,逃的時候在門口撞到了誰,他擡頭一看是狗子。不知道哪來的勁兒使他抱起了狗子逃命。
“小美。”又是從天空中傳來的一聲,丹楣滿是疑問的看向天空,是誰在叫他?
場景又是一轉,丹楣坐在一葉小舟裡,丹楣飄在半空中,看着死去的狗子,他流淚:終究,你還是死了。放置在小舟裡的狗子,突然雙目睜大,含血的眼珠怪異的轉動着,輕輕笑了笑:“相公,妾身還未曾與你成親呢。”
“什麼?”飄在半空的丹楣有些疑惑。
“自那日,相公殺了妾身後,妾身便覆到了他身上。”‘狗子’嘿嘿嘿的詭異笑着,一副yin謀得逞的奸樣,原來他是悠棉。
“孽債啊!悠棉,你爲何要如此折磨我的心志?那日,你自做主張嫁與裴恩諾,是你不要臉面還是我不要?”丹楣恨恨的說着,復仇的光芒又一次燃起。
悠棉狠狠的瞪着他,“丹楣!若不是我答應了他的要求,你早就死在他劍下,後來你還奪了我xing命!是你無恥還是我無恥?”
丹楣的語氣軟了下來,“誰讓那夜你與他洞房花燭?”
悠棉的清淚頓時滾落,“是他強要的。”
“這麼說來……”丹楣恍然大悟的揉了揉眉心。
“我恨死你了,丹楣!”悠棉顫抖的指着丹楣,“我這麼愛你,而你卻懷疑我。”
“悠棉,我是愛你的。”丹楣拼命搖着頭。
悠棉冷笑一聲,“真的愛我,就不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愛上他了。”
“悠棉,那人不也是你嗎?”丹楣奇怪道,“你不是說覆在他身上了嗎?”
“我騙你,你也信?丹楣,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根本就不愛我!你愛的是那個他!”悠棉憤恨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明明是自己如此深愛過的男人,卻把自己傷的這麼深。
“你……你怎麼能三番二次騙我?”丹楣自知理虧,不知該說些什麼。
“哼!丹楣,你記住了!我悠棉恨你生生世世!”最後青煙飄散,彌留在丹楣耳邊的只有充滿恨意的句子。
丹楣痛不欲生的跪倒在地上,淚流滿面的說:“可是悠棉,我曾經最愛的人是你,到現在我最愛的人依然是你,你怎麼能懷疑呢?我是愛過那個他,但卻不及對你的感情啊……”
在丹楣身邊,慢慢響起那首熟悉的曲調:“伊人……離……離去,何惜別,何……再聚?回首那年……春宵共度幾年長……長啊……伊人,恩……啊……再離去……再惜別……別……啊啊……再聚是……何年?一夜春宵君能記多少情?啊……啊……多少情啊……伊人盼君歸……恩恩啊……啊啊……君不知……妾身思念……啊如流水……不斷……恩恩。”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薄情郎。”那名身着明朝裝束的女子又出現了,她舉起絹帕指着丹楣。
正當丹楣莫名其妙的時候,另一頭又出現了個人,一身紅嫁衣,黑長的髮絲披瀉下來,宛如青河,“你不配做人。”那人怒目相對。
“悠棉,你在說什麼?”丹楣疑惑的看向那人,不,他不是悠棉師兄,他只是幻覺。
“你還是與我們一道做鬼吧……”那名明朝裝束的女子,應該是叫蘇五娘,她伸出黃油油的舌頭,舔了圈蒼白的嘴脣,就嘿嘿的笑了起來。
“悠棉”轉了轉翠色眼珠,片刻後發狂般的大笑起來。本來被頭髮遮住的另一邊臉,竟然在狂風的推動下,全部吹散開了,而那臉上竟然是腐爛不堪的骯髒肉塊,間歇還有蛆蟲在爬動。
丹楣捂着頭,痛苦的看着他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天空又出現了一個聲音,“丹楣!”丹楣激動的望向天,這熟悉的聲音是悠棉的。
蘇五娘見時機不對,立刻向丹楣飛撲過來,而“悠棉”也跟着蘇五孃的步伐一起向丹楣進攻起來。
“救我啊,悠棉!”丹楣瘋狂的躲跑起來,朝着天空大喊,無論悠棉有沒有聽到,都是要試一試的。
“快念[鎮一切邪崇符]的咒語。”天空傳來的聲音非常急切,幾乎想跳進來幫助他。
丹楣咬咬牙,“天有天將,地有地祗,聰明正直,不偏不私,斬邪除惡,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揚灰!”急中不亂是丹楣的優良品xing之一。
蘇五娘和“悠棉”擰眉,在一刻都消失了,而丹楣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好餓。”丹楣在重返人間的時候,第一句話竟然就是餓了,沒把在一邊火燒眉毛的悠棉給氣的吐了血。丹楣環顧了四周,全都是鎮一切邪崇符的符紙,而自己喊了咒語,所以才把自己的靈魂給召了回來,這應該是收魂令。(出處一)
“主人,我就說那方法有用。”狗子翹着腿興奮的說。
“差點害丹楣送了命。”悠棉皺眉,不高興的回了句。
“切,結果他還不是好好的嗎?本來要廢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收的了那鬼,現在變成小菜了,還不是靠我這個聰明狗。”狗子得意的甩着頭。
“少來!”“喵嗚。”悠棉和黑貓小棉花同時反駁狗子。
狗子只能灰暗的躲到一邊畫圈圈詛咒他們,丹楣聽他們的對話,大致瞭解了剛纔的事情。
“就是說我是誘餌來引那鬼出動,而現在你們已經輕易的把那鬼降了?”丹楣面無表情的質問悠棉,這樣的神情預示了他很生氣,他很不喜歡被人利用,而且是他天生鬼眼的yin冷體質。“如果我忘記了咒語怎麼念,回不來了怎麼辦?”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他丹楣能見鬼,並不代表他想成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