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豐道尋蘇鎮磊的身邊長隨問話,那長隨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城外三位小姐送信給老爺,老爺讓我去請大夫,後來老爺也出城了一趟。”
蘇豐道冷冷的笑了起來,他跟蘇青芷笑着說:“芷兒,我們也應該習慣了,那些妾室和庶女在父親的心裡面比我們重要許多。
她們都是可憐的人,可我們也不是欺負她們的人。要做妾,也是她們自願的行事,我們年紀小,還無法指使她們來給父親做妾生女兒。”
蘇青芷瞧着在一旁長隨莫名的神情,她跟他解釋說:“長生叔,有關父親的事情,我們做兒女的人,只有認同的意思,是沒有別的意思法說什麼。
哥哥也是太過擔心父親的身體,畢竟前兩日,父親還生了一場小病,如今他又這樣氣一場,對他的身體不太好。”
蘇豐道給蘇青芷提醒,他的心裡面悲涼不已,他緊跟着問長隨說:“那妾室和庶女的身體如何?”
長隨一臉爲難神情,他還不曾見過這樣怪事,城外五人生了一樣的病,大夫說,幸好來得早,要不然將來庶女的婚事只怕也成難事。
只是蘇豐道問,他現在不說,蘇豐道將來也能打聽到消息。長隨只有把他知道的事情說出來,換來蘇豐道和蘇青芷兄妹兩人目瞪口呆的反應。
有好一會後,蘇豐道震驚過後說:“這心眼這心思,象我母親這樣的人,只怕是鬥不過她們。難怪祖母會出手的這樣快,直接把她們送去城外。”
蘇豐道和蘇青芷都相信唐氏如果有心要她們死,如何都不會使用這種法子。
何況他們明顯瞧得出來,唐氏如今的心思,越發沒有放在城外人的身上。
長隨其實在一路上也想得明白,只是蘇鎮磊衝動起來,他一個下人如何去攔。
蘇豐道瞧着長隨的神情,他想一想跟他說:“我和九小姐都不是多話的人,你跟我們說的事情,我們不會在外亂說。”
蘇青芷在一旁用力的點頭,這樣丟臉的事情,又能向何處去說?
長隨輕舒一口氣,他承他們兄妹的情,低聲提醒說:“這事情,我說與不說,少爺和小姐遲早都會知情。
那五人的心思,只怕這一次不成事,以後還會有得折騰。大爺是一個慈悲心腸的人,對那邊的人事輕易放不了手。”
蘇豐道同樣低聲與他說:“由着那邊鬧去,父親不出聲,我們也不會多說話。鬧得次數多了,最終只能害了那三個庶女一輩子。”
裝病,那也是好裝的事情嗎?蘇豐道冷冷的笑了起來,那幾人作得越是厲害,把他心裡的同情磨得更加不餘一絲。
蘇豐道執意去東園一趟,蘇青芷只有跟着他一道同往。
路上,蘇青芷跟他說:“哥哥,父親不說的事情,你別當着父親的面,跟母親提起來。”
蘇豐道輕輕點頭之後,說:“我日後不會委曲我的妻子和兒女,我不會讓他們過我們的日子。”
蘇青芷低垂眉眼不說話,人生,還是漫長,蘇豐道如今的心思是如此,然而以後的心思,又能如何,誰也說不出來。
蘇豐道見到蘇青芷不說話,以爲她的年紀小,便接着說:“芷兒,你相看親事的時候,你一定要先跟我說一聲,如舅舅家般的情況人家,還是值得去相看一番。”
蘇青芷一臉澀意的瞧着他,說:“哥哥,將來我嫁入誰家,那時節,大約還是要聽父親和母親的安排。
如果過幾年,哥哥擔了事情,父親和母親願意聽一聽哥哥的意見,那時候,哥哥一定要幫我跟父親母親說,如我這樣的人,只能嫁進簡單的人家。”
蘇豐道重重的點頭,蘇青葙那種處處小心翼翼的日子,蘇豐道不想讓蘇青芷去過一遍。
兩人去了東園,聽說蘇鎮磊去了書房,蘇青芷候在院子裡,由着蘇豐道進去跟唐氏說話。
蘇豐道進去一小會後,他神色輕鬆的行出來。
蘇青芷不曾問他下文,只是跟着他出了東園的門,由着他把她送到芷園的門口。
蘇豐道反而有些沉不住心氣問:“芷兒,你不想知道我跟母親說了什麼話?”
蘇青芷輕搖頭說:“你和母親一向母子感情深厚,你半路折回去跟母親說話,你們說什麼話,都不會讓人意外。”
蘇豐道這一次是真正的笑了起來,如唐氏所言,城外那五人就由着她們鬧騰去,遲早她們會把蘇鎮磊的情意折騰得薄起來。
唐氏是很有興致的跟蘇豐道提及曾經的事情,她面色輕鬆的提及從前那個丫頭的事情,說:“道兒的年紀也不少,這內宅的事情,你也應該知曉一二。
千萬不要如你父親一樣,給那樣的貨色哄騙一次又一次,瞧得我在一旁連睜眼看得明白的心思都沒有了。
當年那個丫頭可比那五人合起來還會折騰人,你父親呢,他心軟,卻不是真正的笨人。
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會衝動。事情過後,他會細細思量。
那樣上不了檯面的算計,也經不得推敲幾下。
那個丫頭後來落得那樣的下場,也有你父親的縱容,他由着別的人轉着彎欺負了人。”
唐氏心情舒暢的跟着蘇豐道說話,見到他一臉詫異的神情,她笑了起來。
唐氏不介意跟親生兒女說實話,她瞧得太明白,兒女還是偏向與她。
她笑着說:“道兒,你以爲經過那麼多的事,我待你的父親還能如從前一樣嗎?”
蘇豐道自然知道不會如從前一樣,就是他和蘇青葙兩人待蘇鎮磊這個父親,也不能如兒時那樣的純然的孝順。
蘇豐道的心裡自然是偏向唐氏,這個母親在最痛苦的時候,也不曾放棄過兒女。
而蘇鎮磊在那時節,是完全漠視了嫡親長子和長女。正因爲如此,他們姐弟纔會越發的護着蘇青芷,她比他們還要來得可憐。
蘇豐道輕吸一口氣,他很直白的跟唐氏說:“母親,將來你爲我挑選一個賢良的妻子,我會好好的待她,不會讓她跟母親一樣的傷心到最後完全淡漠身邊人。”
唐氏聽他的話,她的心裡不太好受起來,說:“道兒,過幾年,你瞧着那家女子合你的眼,你跟母親說,只要你們有緣,母親一定會成全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