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一眨不眨地盯着棺材裡的人,風禹安的眼眶漸漸泛紅。
“媽媽,你能不能告訴我嗎?你跟聶敬賢是什麼關係?他爲什麼要保存着你的屍體?爲什麼?”
爲什麼?
她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問着,可是棺材裡的人早在十八年前已經去世了,根本不可能回答她的問題。
風禹安腦子裡亂極了,她很清楚媽媽的喪事是爸爸風晉弈一手操辦的。
而爸爸那麼深愛着媽媽,怎麼會讓外人帶走她的屍體呢?
風禹安差點兒想破腦子,也沒有想明白原因!
不過,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媽媽再躺在這個地方!
在她猶豫着要怎麼樣才能不驚動聶家人把屍體一起帶走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開門聲。
緊接着,是一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風禹安神色一凜,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自己沒辦法逃走了,只能先躲起來!
視線往室內一掃,這間臥室裡除了一口棺材一張牀一張桌子一個衣櫃沒有什麼陳設了,想要躲都難。
咬咬牙,她沒有辦法,只能一個矮身,躲進了棺材底下。
棺材底兩邊都砌高到與牀平齊,間鏤空,這麼躲在底下,並不容易被發現。
她剛把自己藏好,腳步聲已經到了臥室門口,隨即門被人推開。
風禹安連忙緊緊抱着自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芙蓉園除了每天來打掃的傭人和王嬸外,是不允許任何人隨時進出的。
所以,在這個時間能進來的人,只有聶敬賢!
他走進來之後,先是把臥室裡的燈打開了,隨即又慢慢走到棺材跟前,垂眸凝視着躺在棺材裡的人。
“安然,明天我五十歲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一眨眼的時候,我老了,可是你呢?還是這麼年輕漂亮。”
在他開口的那一刻,風禹安只覺得自己的兩隻耳朵像是突然失聰,什麼也聽不到了!
這個說話的男人他的聲音、他的聲音,爲什麼跟她爸的嗓音一模一樣?
她太過震驚,蜷起的膝蓋一不小心碰到了棺材底!
雖然聲音很輕微,可是聶敬賢卻聽得清清楚楚!
他雙眼一眯,幾乎在下一秒從腰後拔出了手槍,“什麼人?”
風禹安沒有動,只是捂着嘴巴繼續縮在裡面。
聶敬賢等了幾秒鐘後,眼神又是一寒,直接給槍了膛,“我數三聲,再不出來,我開槍了!”
說完這話,他開始倒計時,“三!二……”
然而,‘一’字還沒出口,棺材底下伸出一雙手。
慢慢地,一個年輕的女孩從底下爬了出來。
她臉對着地面,聶敬賢看不清楚她的長相,可是眼底卻帶着濃重的殺意,“你是誰?爲什麼躲到這裡來?”
風禹安沒有回話,依然維持着趴在地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聶敬賢等了幾秒鐘後,像是等得不耐煩了,眉頭皺得更深了,“再不說話,你所有的話只能跟閻王說了。”
他的食指已經扣了扳機,只要再稍微用點力扣下去,子彈會出槍管裡飛射而出!
在這個時候,風禹安慢慢擡起自己的臉,朝他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