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梟眼簾一擡,望着她臉頰邊泛起的紅暈,脣角不由往翹了翹。
他在她忿忿然的眼神,接過水杯,仰頭喝了一口把嘴裡的藥嚥下去。
等把水喝完,他的視線才重新落回到她的臉,“藥丸太小,我手沒力氣,怕拿不住。”
風禹安,“……”
他敢不敢給一個更走心一點兒的理由?
剛纔抓她的時候,手力氣明明挺大的。
從她手裡接下玻璃杯喝水的時候,也拿得挺穩。
怎麼要拿藥片,他沒力氣了?
“早知道該不管你,發燒燒死你算了!”
佐梟看着她這副被氣得不行的模樣,將玻璃杯剩下的半杯水全部喝光。
他把玻璃杯放到一邊,挑了挑眉梢,“你捨得?”
“我有什麼捨不得的?
佐梟輕笑一聲,“口是心非。”
看完醫生,吃完退燒藥,他這是又活蹦亂跳了?
風禹安從牀邊站起身,懶得搭理他,“我去買飯吃,你有什麼想吃的,我待會兒幫你打包回來。”
佐梟沒什麼胃口,只淡淡回道,“隨便吧。”
風禹安乾脆自己做決定,“你還在生病,我給你帶份清淡的粥回來。”
佐梟沒有異議,“好。”
想了想,突然又追回道,“你早點回來。”
風禹安看着他俊臉一本正經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什麼,彎起眉眼壞壞笑道,“你不會是怕遊樂園裡的那些‘鬼’跟着你回來了吧?不過‘鬼’好像確實更喜歡在晚活動!”
此話一出,佐梟俊臉的表情當場變了。
風禹安成功出了一口惡氣,拿起衣架的外套,拉開門走了出去。
正要關門,卻聽到榻榻米傳來佐梟虛弱的聲音,“別關門。”
風禹安知道他肯定是又回想起在鬼屋裡看到的場景,故意無視他的話,猛地把門拉。
頓時,房間變成了密封的環境。
由於之前他們一直在睡覺,只看了一盞壁燈。
此時,外頭天已經徹底黑了,這盞壁燈橘黃色的燈光顯得格外黯淡。
在昨天這樣的光線,明明烘托出的是曖昧的暖色調。
可是此刻在佐梟眼裡,昏暗的光線卻讓他覺得陰森無。
腦袋裡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在鬼屋裡看到的一幕幕恐怖場景。
佐梟做了個吞嚥口水的動作,雙手下意識地將被子裹得更緊了幾分。
房間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安靜得叫人瘮得慌。
他是個唯物主義者,也一直不信鬼神之說,但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在看到那麼逼真的‘鬼’後,他心底的膽子因子像是被激活了似的。
光是想到那樣的場景,足以讓他毛骨悚然。
而時間彷彿也被拉到了無限長,他以爲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擡頭看向牆的掛鐘時,卻連五分都沒有過去。
那種恐懼感,慢慢從心底蔓延開來,正一點點侵蝕着他的理智。
佐梟越想越害怕,最後實在熬不住,索性掙扎着從牀爬起來,拉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來來往往有不少人經過,看到一個兩個大活人,他腦子裡繃着的神經才鬆懈下來。
重重舒了一口氣,把額頭滲出的冷汗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