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冷逸梵似乎並不能相信冷三姑已經死掉的事情,微眯着眼睛,聲音清冽去質問冷大姑。他的眼裡陰沉不明,根本看不清裡面到底隱藏了多少情緒。
“老三她死了,她是被你逼死的!是你不肯放過她,她今天一大早就上吊自殺了!”冷大姑怒恨交加地大聲斥罵着。
以往她可沒有這個膽量,但現在藉着冷三姑的死,以及這麼多賓客媒體們都在場,她也壯着膽子大聲了一回。只不細聽就知道,她不過是色厲內荏,面對冷逸梵她始終沒有多少底氣!
“自殺?”冷逸梵朝曾小今看一眼,就鬆開了她的手,迅速朝那口棺材走了過去。阿亮緊跟其後,在一邊保護。
棺材並沒有蓋上蓋子,冷三姑就躺在裡面,屍體還沒有完全變硬變冷,然而她雙眼圓瞪,舌頭伸得老長,整張臉部已經扭曲變了型,幾乎無法認出她原來的模樣。這明顯是上吊的死狀。
冷逸梵又伸手拉開她的領子,脖子上的瘀傷十分明顯。初步判斷,是上吊死的沒錯,可是不是自殺就很難說了!
“你們知道三姑是自殺,不是他殺?”冷逸梵冰冷的眼睛,銳利地掃過冷家的每一個女人。
無論冷三姑是自殺還是他殺,冷家的女人都應該在第一時間報警,並保護現場。只要警方知道,冷逸梵就會在第一時間接到通知。可是她們並沒有這麼做,是在掩飾什麼,還是在圖謀什麼?
現在她們直接買了棺材就把死人擡了過來。目的很明顯,她們是來逼宮來了!
“她當然是自殺,老三留了遺書!上面把什麼事情都交待得清清楚楚!”這一次,冷逸梵是逃不掉了。冷大姑說着拿着一份複印件出來給他!
複印件?冷家的女人們還真是有備而來!小粉團的大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
剛纔冷大少朝曾小今看時,曾小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等他鬆手之後,她就一把將女兒抱到了懷裡護着。阿九則緊張地站在曾小今與高科之間,隨時準備應對各種意外情況。明顯冷家的女人來者不善啊。
那張複印件,冷逸梵並沒有接,只是冷冷地掃了一眼。
只一眼也就夠了,那筆跡應該是冷三姑的,冷家人的字都是從小由書法名家教的,每個人天分不同,寫出來的字也各有風格。冷逸梵從小接受家主的嚴格訓練,自然認得每一位至親的字跡。
而冷三姑的遺書上也沒有幾個字,冷逸梵一眼掃過去,便看了個大概。無非是說她對不起冷大少,現在她自殺謝罪了,懇求他放過安家的其他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逸梵,你現在滿意了吧!我們都是你最親的親人啊!”冷大姑見冷逸梵沉默不語,還以爲抓到了他的把柄,聲音也慢慢大了起來,恨不得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今天我們來,就是來討一個說法來了!老三的死,你到底想怎麼處理?”
“你今天要是不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我們就不走了!三姑已經沒了,大不了我們就下去陪她好了!”冷家的女人們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她們今天來就是要把事情鬧大,越大越好。冷三姑的死實實在在地刺激到了她們,所以這一次她們決定破釜沉舟了!
去捂小航航的事,她們人人都有份。她們當時只是不想見曾小今那個小賤人太得意,想給她一個教訓,嚇唬嚇唬她而已。畢竟那是冷家的子孫,在冷三姑行動之前,她們還特別強調就稍微蓋一下就好了,別弄出什麼大事來。
她們只是想讓曾小今知道,即使她給冷家生了兩個兒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她們還是有能力弄死她,以後看到她們,她最好小心着點,別使壞就是了。可是誰知道事情就能鬧成這樣呢!
明明就是做做樣子而已,冷逸梵卻一口咬定說,冷三姑差一點捂死了他的兒子!
哪有那麼嚴重?當初選冷三姑去執行這件事,一是因爲她身形相對比較矮,在人羣裡消失那麼一會兒,不容易被發現。二就是因爲她下手很有輕重,絕不會出現什麼岔子啊!
現在冷逸梵卻以冷三姑差點捂死小航航爲藉口,先是把安銘東給殺了,現在又逼死了冷三姑。這不是分明是殺雞儆猴給她們看嗎?這以後她們在冷氏還有活路嗎?所以這一次,她們無論如何也要集體反抗一次了!
要不然,誰知道步冷三姑後塵的人是她們當中的哪一個?
真是想想都可怕,冷三姑都躲到修道院去了,還躲不過冷逸梵的逼迫。她們以後就是想逃,也沒個地方啊。還不如趁着這一次反了,最好能逼冷逸梵簽下協議,以後他吃肉也能給她們喝口湯,這樣纔好繼續相處下去!
冷逸梵冷冷掃過冷家的這些女人,沒有立即作聲,只是站到臺上宣佈今天的宴會結束,感謝各位親友的光臨,並讓管家代替他去送各位離開。
冷家的女人們就不幹了,好不容易冷三姑死得這麼及時,讓她們趕上了這麼好的時候,怎麼能讓賓客們就這麼走了呢?那她們還怎麼逼迫冷逸梵就範?
“慢着!各位來賓都不是外人,不需要避諱!逸梵,你有什麼事情不妨當衆說清楚,藏着掖着可不是你的風格!再說,你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怕別人知道嗎?”冷家的女人們真就以爲她們握着冷三姑的死,冷逸梵就會愧疚,就會害怕她們了,越來越囂張。
“你們確定要讓所有的人都留下?”冷逸梵面無表情,聲音冷得能夠刺出冰來。
冷家的女人們一顫,卻不肯退縮,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擡着棺材來了,就沒有退縮的餘地!
“我很想知道三姑死的時候,你們是怎麼發現的?你們爲什麼不報警?你們故意破壞案發現場是爲了什麼?你們憑什麼認定這封所謂的遺書,就是出自三姑本人的意願?難不成你們覺得自己比警察還厲害,是包公轉世?”
冷逸梵一連串的問放,問得這些人喘不過氣來。她們自以爲鐵板釘釘的事情,經過冷逸梵一說,竟有這麼多明顯的漏洞!
“這個……我們……其實……”冷家的女人們顯然有些慌張,她們不應該抓住一點把柄就囂張過了頭的。她們忘了冷逸梵是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可怕對手,不,準確地說,如果可以,絕對不要與他爲敵!
“不着急,你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回來。”冷逸梵一臉今天我有的是時間的表情。可是冷家的女人們心裡開始打鼓,冷逸梵有多精明,她們很清楚,說得越多往往就意味着錯得越多!
可是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冷逸梵的那些話不回答又不行。因爲他抓住了要害,她們沒有按正常的程序處理冷三姑的死,就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兩個孩子不是百日宴嗎?我們就去修道院問問老三願不願跟我們一起來,結果一去就發現她已經吊死在自己的房間裡了!”冷大姑率先穩住了心神,理清了思路,慢慢地回答道。
一邊回答,還一邊思索着自己的話有沒有什麼漏洞,別又被冷逸梵給抓了個正着。
“姑姑和姐姐們對三姑還真是好啊,我記得你們以前可沒這麼團結啊。怎麼?現在來我這冷宅,不約着一起不敢來了是嗎?”冷逸梵就是冷逸梵,想抓漏洞的話還是一抓一個準。
“這最近不是多事之秋嗎?我們就怕做錯了什麼事,惹你生氣啊!”冷大姑辯解道。那口氣,說得彷彿冷逸梵平時對她們有多兇狠多霸道一樣。
其實要不是冷逸梵始終顧念着手足親情,早就能把她們趕盡殺絕了。然而冷逸梵雖然鐵腕,卻始終不是真正的冷血!
“哦,是嗎?”冷逸梵修長的手指敲到了棺材的連續,指節分明,敲得一下比一下重,“你們明知道今天是我兒子的百日慶生宴,你們把口棺材擡進來,就不怕我生氣了?”
冷大姑一慌,反應倒是挺快,忙道:“我們沒想到你竟然逼死了老三!我們實在是太氣憤了,這才——”
冷逸梵冷笑打斷,“把屍體裝進棺材裡擡來,想給我難堪,以達成你們的目的?”
冷大姑叫了起來,“逸梵,我們能有什麼目的,我們只是想爲自己的姐妹討回一個公道!”
冷逸梵回道:“那第一個發現三姑出事的人是你嗎?”
冷大姑朝冷二小姐看了一眼,冷二小姐就站了出來,“當時是我去敲的門,結果沒有人應,我就推門進去了,然後就發現了……我當時害怕極了,就把姑姑和姐妹們都叫進去了。”
冷逸梵點頭,又問:“你們早上是幾點去的修道院,又是什麼時候買的棺材,從發現屍體到買到棺材來斂人,也需要不少時間吧?那你們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也沒有第一時報警?可不要告訴我你們是太氣憤了!”
接下來的話他是沒有說,別把別人都當成白癡,盡找些低級得不能再低級的理由!編藉口,也要編得再像樣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