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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突然傳來的聲音,讓院子內的紛亂戛然而止。
然後便見兩名錦衣衛差役進入院內,其中一人手裡還拿着一個木匣子。
陳大用以爲是來找自己的,便放下手裡的掃帚道:“找我何事?”
爲首那名差役正是鄭簡手下的張二,只聽他乾笑兩聲後,便對陳大用道:“陳老校尉,在下是來找陳校尉的!”
一個是陳老校尉,一個是陳校尉……陳大用怎麼聽都覺得彆扭。
張二兩人來到陳嘯庭面前,將那木匣子遞給他後,張二便道:“陳校尉,這是千戶大人賜下的賞銀,共一百兩……您點收!”
陳嘯庭不由笑出聲來,方纔他還擔心收不到錢,誰知錢送上門來了。
而在一旁的陳大用兄弟二人,則被張二這番話給震驚到了。
一百兩銀子的賞賜,還是千戶大人賜下來的……這,實在是太夢幻了些。
難道說方纔嘯庭所說都是真的,他真的抓住了白蓮教天王,受到了千戶大人和百戶大人的賞識?
雖然覺得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但這卻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張二這等差役是絕不敢拿千戶大人開玩笑的。
還是陳大能先開口道:“嘯庭,難道你真的拿下了白蓮教天王,受到千戶大人看重?”
陳嘯庭點了點頭,然後無奈道:“就算我騙你,這銀子總不會騙人吧!”
陳大能頓時捶胸頓足,然後仰天大叫道:“蒼天有眼,我的鋪子有救了!”
如果說陳大能從此件事中,看出了陳嘯庭有擺平問題的能力,作爲父親的陳大用則看到了兒子的前途。
那可是千戶大人的看重,陳大用當差數十年,連千戶大人張什麼模樣都沒見過。
原本他還以爲,陳嘯庭當差就去坐堂,一輩子可能混得連他都不如,卻沒想到陳嘯庭給了他這麼大個驚喜。
於是陳大用迫切想知道怎麼回事,但現在還有張二張二等外人在場,他也不好多問。
陳嘯庭也看出了老爹的疑問,於是他接過那一匣子賞銀後,便從懷裡拿出兩百文錢打發張二等人離開。
這一幕看得高二孃一陣心疼,那可是兩百文錢,說送就送出去了。
待張二兩人笑呵呵離開後,高二孃才抱怨道:“嘯庭你也太大手大腳了!”
陳嘯庭便笑道:“娘你可得習慣,有了這一百兩,幾百文的小錢就不要在乎了!”
說完這話,陳嘯庭便將那木匣子遞到高二孃手中。
高二孃雖愛錢,但此時卻推辭道:“這是你的賞銀,你自己留着取媳婦兒,給娘做什麼!”
陳嘯庭哭笑不得,但還是道:“您二老把我拉扯大,這錢不給您給誰……再說了,兒子拿着這些錢也不方便!”
經陳嘯庭的一再勸說,高二孃才把錢接在了手裡,這一幕看得陳大能兩口子羨慕不已。
他們兩人打理鋪子,每天進賬纔不過三五百文,哪敢如陳嘯庭這般隨意使錢,更遑論能拿出一百兩現銀了。
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陳大用便對拿着錢發愣的妻子道:“別愣着了,趕緊收好了做點好菜,給嘯庭接風洗塵!”
高二孃連連應是,笑得合不攏嘴,暗道大兒子真是出息了。
一旁的陳大能也對自己老婆道:”你也別閒着,去給大嫂打個下手!”
中午這頓飯做得很豐盛,一家人其樂融融團坐一起,陳大用還拿出了珍藏的老酒。
在吃飯的時候,陳嘯庭將捉拿白蓮教天王的事簡略介紹了一遍,陳大用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朝廷剿滅白蓮教多年來難盡全功,陳嘯庭捉拿了一位白蓮教天王,陳大用很清楚這份功勞的分量。
“我兒出息了!”喝醉後的陳大用誇獎道。
同樣酒醉的陳大能,晃晃悠悠站起身來,說陳嘯庭是陳家多年來的福將,以後肯定能光宗耀祖。
陳嘯庭和兩長輩喝着酒,作爲主角他話反而少些,就聽着兩位長輩不停的說。
…………
永治十五年七月初一。
回到廣德這幾天陳嘯庭都過得很清閒,衙門裡已正式行文將他留在府城,泰西縣衙又派了新的坐堂校尉。
陳嘯庭還是歸於王有田麾下,只不過他和這位上司之間關係很差,所以兩人之間除了點卯時便沒有交集。
雖然領了聽差的差事,王有田卻沒有給他指派任務,陳嘯庭每天在衙門裡就是閒着。
直到今天,他被叫到了總旗官張震山的大堂裡。
陳嘯庭原以爲是給他派差事的,可到了張震山大堂內卻有其他人在,皆是張震山麾下各小旗中的精幹人員。
一看這架勢,陳嘯庭便知道今天自己不是主角,於是他也就既來之則安之了,準備聽聽是怎麼回事。
張震山一臉嚴肅,人到齊後纔開口道:“今天叫你們來就一件事,將高士傑押送到府衙大牢去!”
將高士傑押到府衙去,陳嘯庭一度以爲自己聽錯了。
高士傑是錦衣衛抓住的,這時候將其送給文官把控的府衙,這不是把功勞往外推嗎?
不只是陳嘯庭有這樣的想法,其中幾個腦子轉得快的校尉,很快也發現了這一點。
於是便有人問道:“大人,爲何會如此?”
張震山並沒有解釋,而是直接道:“這個問題,你們要問千戶大人去!”
話題到此自然終結,沒有人會……也沒有人敢去問這個問題。
而後,便聽陳嘯庭道:“大人,何事押送?”
這纔是你們該問的嘛……張震山給了陳嘯庭一個讚許的眼神,然後便道:“馬上!”
說馬上就是馬上,張震山立即便讓衆校尉集結手下差役,武裝完畢後便將高士傑從百戶衙門大獄內押上了囚車。
畢竟是白蓮教四大天王之一,張震山如此鄭重其事安排押送,當然也是很有必要的。
事實上,一路到縣衙的很是平靜,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當高士傑被關進府衙大獄後,張震山的才真正鬆了口氣。
別看這這次風平浪靜,可要一旦出了點兒紕漏,那就是大事。
但也不只是將人關好了就行,張震山還讓點了兩名校尉留下,在牢房內看守這位重犯。
今日負責押送的校尉都有份,沒兩人值一班,沒一天輪換一次。
根據張震山的安排,第三天就該輪到陳嘯庭,所以押送完成後又沒他什麼事兒了。
當張震山讓其他校尉帶着差役離開後,陳嘯庭卻留了下來。
整理了一下衣袖,張震山便問道:“有事兒?”
陳嘯庭笑了笑,則道:“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