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打翻了張鵬羣御史,甚系邁把張鵬暗中處死,碘不弄的徐有貞失勢,到手的伯爵也飛了,受寵的大學士變成了無權無勢的閒曹,甚至又被李賢等人架空。再下來就是鬥跨了逮皋。收錦衣衛權,捕拿青縣附近縣官,再又保舉了年富等宣力有年而且又年富力強的大臣進位朝班,張佳木的勢力已經大張,朝中人心裡清楚。這個錦衣衛都督雖然連親也沒結,剛及弱冠之年,但在皇帝心裡的寵信已經不在曹吉祥與石亨等人之下,儼然已經是朝中一方重鎮,留在京師的人,除了少數迂闊的笨伯之外,都是心明眼亮之輩,張佳木受寵權重的跡象非常明顯,而且最爲重要的是得以提鎮幼軍,執掌錦衣衛之餘又復執軍權,這一點猶爲重要,而且,也因爲這一點可以看出張佳木在皇室心中的地個,至少從太子與他的關係來看,這位年少的錦衣衛使,執掌重權的時間可能會很久很久。
雖然已經是初更,會昌侯府中仍然是燈火通明。今天是宴請朝廷柱石重臣的日子。侯府中早就做了準備,因爲知道貴客口味,庭院中還特別烤了一隻全羊,羊肉已經烤製成金黃色,在鐵叉上不停的翻滾着,油脂被火烤着,散發出叫人垂涎欲滴的香氣來。
“父親”會昌侯孫繼宗的長子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不同於他的父祖,這位勳戚子弟有着普通人身上很難看到的貴族子弟的教養氣息,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儒雅大方,因爲此時的勳戚之家還有一點武勇之風。雖然孫家出身只是一個小小的縣主薄,但三代之後,從第一代的會昌伯孫忠,再到孫繼宗,到第三代時。已經遠遠不同於當年那種寒家小戶的作派了。正因如此,這位年輕的侯爵世子對父親宴請張佳木時的這種謹慎和大張旗鼓的姿態覺得很不以爲然,他道:“不過一個。同知都督,就算手有重權,吾家亦不需如此折節下交啊。”
“咦!”他的父親,會昌侯孫繼宗詫道:“你不是很敬服他的麼?”道:“是啊,他是挺能幹的,才識遠在兒子之上,但畢竟也只是個普通的武官。”
“哦,我知道了。”
看着一臉矜持樣的兒子,孫繼宗覺得一陣傷心。這份家業現在已經是一個二十多進,並且有一個超大花園,在城外還有幾處別業可供消遣,西山也有打獵的別府,在直隸四周有超過三十萬畝莊田的超級大世完
但在孫繼宗幼年時,他家不過五六口人。加上僕人也不過是十來口人,父親只是個。從八品的主簿,薪資簡直不夠供養家人。一切的變化。只是在姐姐十歲那年被彭城伯夫人送入宮中教養,其實也就是皇家的童養媳,在那年開始,孫忠以主簿的身份被派到天壽山工程中效力,進入皇家視野,孫家的地位,在那一年纔開始有了實質性的變化。而在其後,姐姐太孫妃的地位爲人所奪小小年紀,需在宮中曲折周旋,有賴彰城伯夫人大力,再加上孫家的這位小姐與當年的皇太孫,也就是後來的宣德皇帝堪稱青梅竹馬,而且孫氏機巧溫順,在宮申如魚得水。這才又擠掉了胡皇后,孫氏得立於後,接着就是皇太后,孫家的權勢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慢慢從一個小小族變成了外戚中的巨族,現在放眼朝野,權勢大過孫家的有之。但富貴過孫家的,卻也是沒有幾家了。
這一切的來源,在孫繼宗眼中就是機遇和揣摩。
如果不是巴結七了彰城伯夫人,又讓當年的孫太后認老夫人爲義母,這纔有機會入宮,並且受到照顧。如果不是孫太后善爲隱忍,在景泰皇帝當政的那幾年隱藏鋒芒。並且暗中護住太上皇和沂王,恐怕孫小家仍然不會有今天的這般榮寵。
做爲一個。大家族的第二代,孫繼宗承前啓後的工作乾的很不壞。但看着眼前的兒子,生於深宅大院,成長於婦孺之手,自幼就是千呼百應,這種優越環境下長大的世子,將來是不是能把家族再繼續光大下去。頗讓孫繼宗覺得懷疑。
“看來老夫只能繼續多操點心了。”在心裡很悲觀的下了論斷之後,孫繼宗摸着鬍鬚,想到了一個叫兒子重視的理由,他道:“今日此會。老夫有正事與他談。當然,這是其次。要緊的是,彭城伯家的老太夫人要見一見他。”“真是奇了,她老人家現在一般不兒一,消老而已。怎麼今天這麼有興!”彰城伯夫人對孫家則茁佰。世子當然也是清楚。孫家有今天,真的是一切有賴這位老夫人之力。現在老夫人已經年過八旬,還是在永樂年間就常入宮的外戚夫人中的翹楚人物,便是當初以成祖皇帝的剛悔,見着老夫人有時也有用親家母之稱來打趣的樂事,對這樣一位人物,也是現在皇家上下都很尊重的親戚。更別提孫家這樣的外戚了。
“這”孫繼宗也很懷疑,他不知道彰城伯家和張佳木家有什麼往來,但想想真是不得要領。彭城伯這個爵位是在仁宗即位後封立的永樂年間,老夫人還叫指揮使夫人。她的女兒,便是仁宣年間赫赫有名的太子妃,張皇后。太后,太皇太后,正統年間太皇太后已經逝世。彭城伯家雖然不說失勢,光景也不能和太皇太后還在的時候相比,雖然老夫人是人人敬重,但一般也是不理外事了。而張家在永樂年間不過是幼軍的普通小校,雖然有錦衣衛校尉的身份,但在京城之中,也就是比百姓強一點,彭城伯家雖然也姓張。但他真的想象不出。這兩家有什麼關係?當下遲疑了半天,想了再想。只是道:“不必管他,反正老夫人要見的話,我們就幫他引見一下。我們與彭城伯府是通家至好。老太夫人又是我們家的恩人。這一點小事,何必一定要問清原由!”
“是,父親說的事。
”在這種與其餘家族交往的事上,世子也顯的很乾練,雖然對父親的大張其事還是有點不滿,不過好歹不是那種抗拒其事的態度了。孫繼宗鬆了口氣,於是又下令府中上下認真的做好準備,整個孫府已經被動員起來。因爲來客中還有內眷,所以內外都很忙碌,等到了時辰。外間聽差來報,客人已經陸續上門了。
因爲有正事要談,所以今天的來客很少,而且都是精心挑選派系色彩很淡,甚至向來和張佳木關係不錯的那幾家勳戚都沒有被邀請,這也說明,主家是有正事要和來客中的要角來談,因此可以算是一次很鋪張的工作晚宴。
張佳木來的時間很符合他的身份,比起普通的武官要遲一些。但比起有封爵的客人要早一些。京師之中暮氣漸深,國家大事操持的人少,但這種事情反而大家都很上心,一個酒宴的席次問題甚至可以引發一場爭端,這也是件叫人很無奈的事。
他的臉色顯得有點黝黑,不過並不能有損他的形象和那種年輕武官的勃勃英氣。前一陣子。張佳木到自己莊上去了一次,指導辣撅等新作物的種值,同時查看種子耕牛的準備情況,還有鐮刀耕犁等物,現在已經是四月,再有一個多月就要收麥並且再次播種,這次收成完全是他的私產增益,所以張家上下都很上心,這一次不僅是他,全家老小都又巡行了好幾個莊子。並且接見了過百位莊頭執事,忙了幾天回來。還沒怎麼休息,就又來赴會昌侯的宴會來了。
今天他穿着一件行裝箭衣,頭戴繡着金線爲邊的大帽,上飾紅纓結頂,飾以皇帝前一陣賜給的孔雀尾羽,英武之餘,又顯風流華貴。迎上來的自然是孫家的侯世子,因爲張佳木的身份不夠,所以只在邊門入。孫小侯爺也在邊門相迎。
“大人光臨。寒舍蓬聳生輝,請,請請請。”
孫小侯爺的態度不卑不亢。恰乎其巾。世家子弟待客的這種風度氣質自幼就受過良好的練,能叫客人覺得受到重視,主家到履相迎的熱誠,也需在寥寥數語中就顯露出來,當然,也要視客人的身份而定。所以把握好火候和客人的身份,至爲要緊。
小侯爺太客氣了!”張佳木溫和的笑着,他身後的跟班不待吩咐,就送上一個打造的很精巧的木盒,“小侯爺,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張大人你太客氣了。”客來送禮,自然也是很合規矩。孫小侯爺下令自己的聽差下人把禮物收過來,卻是打場叫打開來看,當下便是一喜。喜的過頭了一些,言辭就有些失拙,當下只是吶吶道:“這個,禮太重了,受之似乎不妥,卻之又不恭。”
“哪兒呀侯爺太客氣了!”送禮就是要有好的效果,對這位侯爵世子的反應張佳木很高興,他笑着道:小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