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暉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看着趙明暉冷冽的目光，他趕緊閉上了嘴巴。
“走吧，這事兒不做好了，回頭誰也沒有好日子過。”
趙明德想起董氏這幾天的憔悴不安，不由抖了抖肩膀，邁開了步子朝着馬氏的孃家走去。
興許這件事辦得好，佩蘭心裡就好受了，就不會再給他臉色看了。
就這樣，四兄弟分騎兩匹馬朝着馬氏的孃家趕去……
*
長馬村，吳家。
吳大成和廖文碧一共生了兩個兒子，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分了家。
如今，吳氏在家時的吳家老宅比幾年前更加的破敗了，院牆各處都有垮塌之處，後院的柴房和茅房上的稻草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翻新過了，上面長滿了厚厚的黑黴，幾乎看不出來稻草的本色。
院子裡，到處都是雞糞，渣塵，混着滿地的枯枝落葉，顯得十分雜亂骯髒。
乍一看，還以爲許久沒人住了呢。
可推開院門一瞧，廖文碧不正坐在屋門口嗎？
“娘，你能不能把這院子給掃一掃？你瞧瞧這院子，還能住人嗎？”院外走進來的一個婦人看着一院狼藉，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忍着心裡的噁心，踮着腳尖進了門。
廖文碧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襖坐在地上，聽見婦人的聲音，擡頭瞪了她一眼。
“怎麼不能住人了？老孃不是人嗎？還不是怪你這個黑心的婆娘，攛掇了我倆兒子分家，還不許我跟你們住在一塊兒。”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秀芬娘。
她是來給老倆口送口糧的，聽到廖文碧舊話重提，急忙顧不得腳步踩到什麼雞糞不雞糞的，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廖文碧身旁。
“砰……”
肩頭上的糧食袋子朝着廖文碧旁邊的一攤雞糞就懟了下去。
“這個月的糧食，給你們拿過來了。”秀芬娘說着，手朝着懷裡一伸，掏出來一塊碎銀子，丟到了廖文碧的懷裡。
“這是這個月的銀子，孩子他爹說這兩個月糧食漲了價，銀子就少給一點，我厚道，沒減少，你拿去自己裁兩件衣裳穿吧。”
秀芬娘說完，轉身朝着門外就走了。
這個院子，這個她住了十幾二十多年的院子，本來是極其捨不得的。
當初分家搬離的時候，她還偷偷抹了不少眼淚。
如今看着這院子，她卻覺得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太噁心，太髒了。
廖文碧拿着手裡的銀子，正想高興呢。
這可是二兩銀子啊，夠買許多好東西了。
可惜，不等她高興多久，旁邊就忽然伸出來一隻手，一把將她的銀子給搶了過去。
“大嫂又來送銀子了呀，太好了。”
“那是給我的銀子，你還來！”
“娘，你這話就說差了，如今你跟爹都是跟着我們這一房的，吃穿我們照管了，這銀子，自然也該歸我們管着纔對嘛。”吳肖氏掂量着手裡的銀子，又看了看地上的那袋糧食，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着。
快了，快了，再過兩個月就能夠攢到三十兩了，就可以給兒子娶媳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