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7章 彌補
“等小琴嫁過來，我希望娘能好好待人家，她受了委屈。”
先俊娘氣得磨牙，她往後退了一步，指着姜先俊和姜二：“行，行，你們是親父子，你們就聯手欺負我一個吧，我撂挑子了，往後我啥都不管！”
先俊娘就這樣賭氣跑回了自己屋，連夜飯都不吃了。
屋子裡，姜二對姜先俊說：“你放心，你娘這性子，這嘴皮子，我早都習慣了，不會往心裡去的。”
姜先俊輕輕點頭，“爹，我給你端飯，咱吃飯。”
吃飯的時候，姜二又跟姜先俊這商量：“我這裡還藏着點私房錢，你拿去，回頭送給鄭家做彩禮。”
之前原本是說好要給彩禮的，這也是姜二的意思，娶媳婦自然三媒六聘媒人彩禮一樣不能少。
但先俊娘暗中使壞，唆使姜先俊跟鄭小琴有了肌膚之親。
目的就是讓人家姑娘未婚先孕，奉子成親，然後好在彩禮上壓價。
這一招損得不行，連姜二都看不下去，可是他癱瘓在牀，抗爭無力。
這會子實在是沒法，也不忍心讓鄭家一再讓步，所以他把自己藏了半輩子的私房錢都陸續拿出來交給兒子，讓他暗中拿去送給鄭家，多少也能彌補一點歉意。
夜一將楊若晴交給他的鞋樣子捎帶給了綿綿，鮑素雲和蔣桂玲都識趣的迴避了。
夜一愣了下，看到女孩眼中的忐忑和問詢，隱隱的彷彿還有水光在眼中醞釀。
姜二又跟姜先俊這細細交待，姜先俊認真的聽着，默默記在心裡。
他當然清楚她跟姜先俊的相見與她無關。
不得不承認，爹在收拾爛攤子這塊確實經驗豐富，照着他說的去做，準沒錯。
她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面前這樣直白的提起過這些，真的很羞恥。
越說到最後，綿綿的頭便越發的低垂下去，她用力的憋着，不想在夜一面前掉眼淚。
聽完姜先俊的訴說，姜二咧了咧嘴，“今天村裡又爆出了一件事兒，濤子的兒子，不是他親生的。“
“不用客氣，這是我分內的事兒。“綿綿又說，偷偷看了他一眼，快速的錯開目光。
對夜一這個人，她其實是一點兒都不瞭解的，所以他心裡到底怎麼想，綿綿摸不清楚，也越發的沒底了……
從夜一的角度，只能俯視到她長長的睫毛在輕輕顫抖，仿若兩隻黑色的蝴蝶停留在那張嬌俏的臉蛋上。
“夜一大哥，之前我雖跟他有過婚約，但後來我們退親後便再無瓜葛。“
這麼白嫩的手，做這些繡活多累？
她不想在他面前哭哭啼啼，不想用眼淚去捆綁一個男人的婚約，不想用眼淚去博取同情。
綿綿依舊低垂着眼，輕聲說。
“我既然跟你訂了婚，我就不會做給你抹黑的事兒，請你相信我……“
夜一點點頭，“嗯，往後不要做了。“
夜一大哥如果不信她，要取消婚約，她也不會怨他的。
……
姜先俊接過姜二遞過來的私房錢，一看，足足有二兩銀子呢！
“爹，這麼多……”
“這錢別跟你娘那說，拿去給鄭家，是咱的誠意。”
“對了爹，我今個回來，被幾個老頭老太太圍住，問了我一堆怪事兒……“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瓜，“人的這裡記性很短的，啥樣離譜的事兒笑一陣，說一陣，也就過去了。“
這一急，他的眉頭就皺在一起。
但不管怎麼樣，她都想跟對方說清楚，即便做不成夫妻，也不能留下誤會和不好的印象。
“等鄭家姑娘進門了，好好待人家，你娘這個人不好相處，你得多護着點人家，人家姑娘把一輩子都交給了你，你就不能讓人家姑娘心涼。”
他心裡有很多奇怪的情緒，那些情緒，很柔軟，也很溫暖，還有一絲說不出的美妙。
難道是昨夜姜先俊的事真讓他誤會了？所以才拒絕她給他做繡活？
但他沒法用語言來表達那些複雜的情緒。
綿綿卻猛地擡起頭，有點錯愕的望向他：“你、你不喜歡？“
夜一估摸着自己的話可能讓她誤會了，也急。
“濤子家那邊，眼下不用管，就讓村裡人笑去吧，“姜二說。
綿綿收了鞋樣子，放回到針線笸籮裡，又拿起裡面的一雙新襪子，鼓足勇氣遞給夜一。
姜二擺擺手，將那二兩銀子推到姜先俊的手裡，並幫着攥緊了兒子的手成拳。
未婚妻給未婚夫做繡活，打理他四季的衣裳鞋襪，這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一個男人不要自己的妻子爲他準備那些東西，這意味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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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的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兒，她強忍着想要落淚的衝動，低低的跟夜一這解釋昨夜的事：“夜一大哥，昨夜，不是我跟姜先俊約好的，是無意中撞見的……“
夜一接過綿綿遞過來的襪子，燭光下，他刀削斧鑿般的冷峻面龐泛起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柔和。
昨日他幾乎一整天都在暗中保護她，她喝了幾回水他都一清二楚。
“我手笨，夜一大哥莫要嫌棄。“
當姜先俊僥倖從這場風波里脫身的時候，村口老楊家五房。
“還有啊，打從明日起，你上晝忙家裡的莊稼，下晝就去你老丈人家幫他們家幹活，拿出行動來安撫他們的心，也好平息那些流言蜚語。“
綿綿看到他又是沉默，又是皺眉，一顆火熱的心吶，蹭蹭往下墜。
“啊？還有這種事？那是誰親生的啊？“姜先俊又問。
“嗯，我知道。“夜一沉聲說。
“我收下了，多謝。“
“爹，那濤子家那邊……“
“哪個曉得呢！反正，跟咱無關。“姜二說。
“這事兒鬧出來也好，剛好轉移了大夥兒對你的議論，你也就不用待在風口浪尖上了。“
女孩子的聲音很小，頭也不敢擡。
一個小物件突然遞到了綿綿跟前。
是一隻銀色的哨子。
綿綿擡起頭望向面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瀰漫着水霧的眼底都是錯愕。
“再有人欺負你，你就吹這哨子，我聽到了就過來救你。“夜一滿臉嚴肅的說，語氣依舊如先前那般生硬，但是，聽在綿綿的耳中，卻彷彿救贖的福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