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漲成了豬肝色（六更）
分家？
屋裡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楊若晴則是眯了眯眼。
五叔好樣的，就該這樣！
“分家？”
屋門口突然傳來一聲炸吼。
衆人扭頭一看，老楊頭不知何時站在竈房門口。
老漢一雙眼珠子差點瞪出了眼眶，眉毛，鬍子，都氣得抖。
他把手裡的一瓶藥酒狠狠摔在地上，快步衝進了竈房。
楊若晴把自己所知道的急救手段都用上了，
老楊頭還是不醒。
一時間，院子裡呼呼啦啦來了一撥的人。
“哎，人哪，活到了這個歲數，不圖別的，就盼着啊，這兒孫滿堂，承歡膝下！”
“爲了個女人，要把自己親爹逼死，天打五雷轟啊……”
楊華忠對鮑素雲交待着熬煮事宜：“三碗水煎成一碗，文火慢熬……”
老楊頭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一衆兒孫，最後落在楊華洲的身上。
楊華忠抱起老楊頭快步朝前院奔去。
老楊頭接着道：“爹曉得你擔心啥，你放心，爹跟你保證，只要有爹在一日，素雲就不會被你四……被人欺負！”
“你就安安心心在鎮上幫你三哥打理酒樓！”
衆人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熱水，都沒反應。
楊華安他們全都過來了，對面西屋養傷的楊華明還沒法下地。
“爺！”
“爹，爹你咋樣啊？”
楊華洲則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走後院側門去找老村醫了。
“兔崽子，你方纔說啥？你再說一遍！”
後院這塊，孫氏端來了水給楊華忠燙腳。
愧疚，痛苦，憤怒，憋屈……
楊家兄弟們一個都默然不語。
“你是怎麼做三哥的？他就是照着你學，你分家，他也蹦躂着要出去！”
不過屋門也開着，坐在牀上朝對面東屋這張望。
妯娌兩個趕緊跟了過來。
“一個個娶了媳婦忘了娘，早曉得你們是這樣，當初就不該把你們生下來！”
老楊頭幽幽嘆出一口氣，眼珠子轉動了幾下，方纔回過神來。
漢子沉聲懇求。
楊華洲更是把頭深埋了下去。
譚氏則立在一旁，握了拳頭砸楊華洲的肩膀。
爹要是真有啥事兒，他們三房逃不了罪責是其次，主要這是一條人命啊！
很快，老村醫就從屋裡出來了，楊華忠跟在一旁聽着老村醫交代事宜。
譚氏在那罵着。
突然，腳後跟往後退了一步。
“你們將來老了，病了，我們照樣在牀前侍疾……”
整個人像一截木頭似的，往後倒了去……
楊華忠拿了藥過來，鮑素雲趕緊過來接去：“三哥，我去熬藥。”
楊華忠返身回了屋子裡。
楊華洲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屋裡，兒子媳婦們一個個垂着頭，誰都不敢吭聲。
老楊頭雷霆大怒，嗓門震得竈房屋頂都在顫抖。
“你個畜生，兔崽子，把你爹氣死了，你就樂意了？”
老漢顫抖着手指指着地上的楊華洲：“我和你娘還沒斷氣呢，你就要鬧着分家？這個家，要散了，要散了啊哈哈哈……”
老楊頭轉過頭來，對譚氏道。
老楊頭說得老淚縱橫。
“等到將來，我眼一閉腳一蹬歸了西。”
哭得天昏地暗，好幾次差點休克。
身後，鮑氏慌了神，拽着孫氏的袖子：“三嫂，咋辦呀咋辦呀？咱爹要是有個好歹，我也活不成了……”
這邊，楊若晴和孫氏鮑素雲都進了東屋。
“老五啊，爹年紀上，半截身子入了黃土。”
老楊頭自己的臉也漲成了豬肝色。
“先把爺送回屋去，再請老村醫！”她道。
老楊頭擡起手來，朝衆人輕輕揮了揮。
楊若晴皺了下眉頭，也去了前院。
“爹的身子骨也不好，今個不曉得明個。”
“話就說到這個份上，你回去自個琢磨琢磨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楊華洲則跪在牀前，耷拉着腦袋。
“打在兒身痛在娘心，你莫要再打老五了。”
前院，譚氏瞅見老楊頭這副樣子，就跟天塌下來了似的。
“啪！”
走過去把譚氏拉開：“娘，你就甭再打了，五弟心裡也不好受！”
楊華洲率先回過神來，臉上的神情極爲糾結。
孫氏自己也是臉色煞白。
楊華洲一聲不吭，跪在那任憑譚氏發落。
“你們這些兔崽子，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老五啊，算爹求你了，莫要鬧騰分家，咱老楊家，不能分啊……”
“爹，求求你，讓我們五房也分出去吧！”
只見老楊頭眼睛緊閉，脣角發青，臉膛成了紫茄子。
“啥都別說了，咱過去看看！”
楊華忠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老楊頭。
老楊頭一巴掌拍在楊華洲的臉上。
東屋裡，老楊頭已經醒了，靠坐在牀頭。
譚氏這才收了手，被劉氏攙扶着坐到了一邊抹淚。
“爹！”
衆人面面相覷，只得出了屋子，各回各屋。
楊華忠把老楊頭抱在懷裡，拼命搖晃着。
楊華忠勸道。
屋裡人被這變故都驚懵了，一個個僵在原地。
隔壁鄰居全都驚動了。
他仰頭長嘯，臉上老淚縱橫。
“到那時，你們想分家，想散夥，我也管不着了！”
“分出去了，我和素雲逢年過節，對你和孃的孝敬只多不少！”
楊家兄弟回過神來。
譚氏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一巴掌甩在楊華忠臉上。
老漢依舊面如死灰，坐在那，整個人跟一座蠟像似的，毫無生氣。
“爹孃在，不遠遊，這是爲人子應盡的孝道。”
現在，也只有爲公爹熬藥，才能彌補一點心裡的愧疚了。
楊華忠送老村醫離開，然後拿了藥去而復返。
院子裡，看熱鬧的人羣都散去了，東屋卻站滿了人。
翻個身，面朝牀裡睡了。
一把拎住楊華洲的衣領子，把他從凳子上拎了起來。
鮑素雲牢記在心中，拿着藥趕緊出了屋子去了竈房。
楊若晴坐在一旁自己洗腳。
全都堵在院子裡朝東屋張望，猜測着老楊頭是啥病……
“五叔他們是分不了家了，五嬸也去不了酒樓了。”她輕聲道。
楊華忠沉默點頭。
孫氏嘆口氣道：“你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身子骨還差點出了事兒，你五叔他們鐵定要妥協呀。”
“現在啊，只盼着老兩口身子骨好好的，莫要再出啥岔子，就是咱做兒孫的福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