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1章 烏煙瘴氣（四更）
“咋啦？”楊華林問。
孫氏上前一步，問他：“你說你要去查個明白，那你查得咋樣了？”
楊華林怔了下，臉上掠過一絲爲難之色。
“我原本是想跟福兒娘好好問問這個事，可是那天她從你這裡回去後，就病了。”他道。
“病了？”孫氏詫異。
這病是不是來得太突然了一點呢？
“是啥樣的病啊？嚴重不？”孫氏探問。
楊華林道：“說不上來嚴重不嚴重，反正都在牀上躺着，就燒飯的時候勉強下地轉兩圈。”
“說是肚子痛，渾身使不上氣力。”
“我這兩日白日裡忙着去鎮上做買賣，下晝回到家，也是顧着往蘭兒這跑，也沒咋去留意福兒娘。”
孫氏回過神來，目光落在楊若蘭的身上。
孫氏笑了笑：“這就叫一物降一物吧！”
這讓婦人想起了當初自己的閨女晴兒劫後餘生，那聲音也是這樣的沙啞，沙啞到讓人心疼。
楊若蘭很是固執的道，好看的柳葉眉蹙在一起，神情多了幾分急切。
楊華林點點頭，然後轉身出了院門。
孫氏趕緊快步回到牀邊，還沒站穩，楊若蘭就一頭扎進了孫氏懷裡。
楊若蘭抱着被子，靠在牀頭。
經歷過兩天的反覆高燒，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啊？”孫氏驚愕得睜大了眼，有些搞不懂這是個啥情況。
孫氏耐心的糾正道。
“不，你是我娘，你就是我娘啊！”
老楊頭點頭：“嗯，你去吧，我在院子裡坐着，你不用擔心。”
“蘭兒，你醒啦？渴不渴？”
楊若蘭的情緒，這才漸漸平穩下來。
孫氏‘誒。’了一聲，隨即收了漿洗的盆桶，快步去了後院。
“啊？”
“啊？”老楊頭和小老楊頭都傻眼了。
“爹，小叔，蘭丫頭她……她把我認做她娘了。”孫氏道。
她擡手撫摸了下楊若蘭的額頭，又摸了下自己的。
楊若蘭咬着脣，朝老楊頭和小老楊頭那邊探了個頭，又趕緊縮了回來。
楊若蘭鬆開手指，擡起頭來。
倆老漢都傻眼了，一起往邊上退，便解釋：“蘭兒莫怕，我們是你爺和嘎公啊！”
孫氏忙地端着一碗稀飯，外加一隻水煮的雞蛋來了楊若蘭這屋。
她張口喚了孫氏一聲。
孫氏也跟着嘆氣，誰說不是呢！
嘴裡在語無倫次的喊着：“不要，不要過來！”
臉色透出病態的蒼白，皮膚更是黯淡無光。
“蘭兒不怕，不怕啊，娘在呢！”
“老二走了？”他問。
“爹，趁着蘭丫頭還沒醒，我先去把夜飯給煮了。”
孫氏更詫了，將手裡的托盤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趕緊來到牀邊。
“蘭丫頭咋樣啊？”
老楊頭搖頭：“你二哥，蘭丫頭，還有咱老楊家，真是上輩子欠了那個錢氏的，才讓她這世來咱老楊家攪得烏煙瘴氣！”
楊若蘭再次打量了一眼小老楊頭，眼底都是迷茫和陌生。
吃夜飯的時候，楊若蘭醒了。
看到突然衝到牀邊的倆老漢，楊若蘭突然就恐懼起來，嚇得抱着被子往牀裡面躲。
上一回喊娘，那是這丫頭意識模糊的時候錯把她當做了二嫂。
“嗯，這事可不是小事，二哥你要心裡有數。”她叮囑。
搖搖頭，小聲道：“我不認得那倆老頭是誰。”
對上孫氏溫婉的笑容，楊若蘭那雙無神的眼睛，頓時露出一絲光亮。
臉頰消瘦得不像樣，眼窩凹陷下去，顴骨卻凸了出來。
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擱在被子上面握成了拳頭的手，在走神。
孫氏溫柔的聲音在牀邊響起。
楊華林剛走，老楊頭就從孫氏身後的一間屋子裡出來了。
“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閨女，憑白被人給糟蹋了！”
“娘，你嘀嘀咕咕的在說啥呀？”楊若蘭像個孩子似的，歪着腦袋看着孫氏，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蘭兒，我是你三嬸，不是你娘……”
可就是這沙啞的聲音，聽在孫氏的耳中，越發勾起了她的憐惜。
兩人面面相覷，然後小老楊頭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楊若蘭：“蘭兒，我是你嘎公呀！你當真不記得嘎公啦？”
孫氏點點頭，“說是錢氏病了，得趕着回去照看兩孩子。”
孫氏輕撫着楊若蘭的後背，柔聲哄着。
老楊頭皺着眉頭，長嘆一口氣。
“娘來了娘來了，蘭兒不怕！”
老楊頭進門就問。
孫氏指着那邊的老楊頭和小老楊頭道：“他們兩個是誰，你認得不？”
孫氏道，“這亮皮亮眼的咱把夜飯吃了，娘乏了，也好早些上牀睡覺。”
老楊頭詫了下，跟小老楊頭對視了一眼，兩人快步衝到了牀邊。
驚恐的目光在尋找着孫氏的身影，朝孫氏那個伸出手，大顆的眼淚滾出眼眶。
口裡卻在尖叫着：“娘，娘救我！”
“當初若是聽咱的安排，就在村附近找個知根知底的寡婦過日子多好？”
孫氏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極爲奇怪。
雙臂緊緊抱住孫氏的要，瘦弱的身軀躲在孫氏懷裡瑟瑟發抖，如同一隻可憐的小鵪鶉。
“我就覺着邪門了，你二哥當初可是猴兒精一般的人啊，咋這會子被這麼個女人給忽悠得團團轉呢？”老楊頭納悶道。
“蘭丫頭，你爲啥總喚我娘呀？你難道認不出我是誰嗎？”孫氏試探着問。
老楊頭怔了下，沒太聽明白。
“那個錢氏，擺明着是裝病，”
“等她病好些了，我還得仔細盤問她關於蘭兒的事。”楊華林道。
楊若蘭認真打量着孫氏，道：“你是我娘呀，我認得你！”
聽到他這番話，孫氏放心了。
喃喃道：“已經不燒了呀，咋還說胡話呢？”
“娘……”
孫氏接着道：“她像是不認得我是三嬸了……”
可是，楊若蘭卻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使勁兒往牀後面躲。
這當口，聽到動靜的老楊頭和小老楊頭都趕過來了。
老楊頭也不甘示弱，問楊若蘭：“你這丫頭，該不會是在裝瘋賣傻吧？”
“我可告訴你，不準胡鬧啊！”
老楊頭道，並板下了臉。
雙十一快樂，啦啦啦，我也想脫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