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長隨拎着竹籃跑出去,繞過幾道長廊,正好碰見出來散步的謝昭。
府中從未有過這樣可愛的狗兒,謝昭只一眼便喜歡上了,旁邊玉晴笑道:“這定是王爺怕娘娘在府中悶得慌,特地爲娘娘尋來的!”
謝昭想起君舒影那副神仙般絕豔出塵的姿態,很快將他是如何折磨她的事情拋到腦後,只想着王爺興許是開竅了,知道心疼自己了,於是親手抱起小奶狗,歡喜地回了後院。
長隨目瞪口呆,撓撓頭,沒再管這茬子事。
書房中,蕭成訣親自給君舒影倒了杯茶:“壽王的手都伸到朝堂上了,殿下怎的還有空惦記女人?”
君舒影面色冷淡。
蕭成訣望了他一眼,笑道:“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殿下如此,壽王亦然。壽王與薛家小姐約有婚姻,殿下說,若那薛寶璋知道壽王如此寵幸沈妙言,這樁聯姻,是否還能繼續?”
“你要拉攏薛家?”
“薛家在朝中經營多年,薛相爺門生遍佈天下,薛遠才華橫溢,年紀輕輕便官拜大理寺少卿,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蕭成訣笑容越發溫和,“若殿下在薛家與壽王府中間插上一腳,憑藉殿下的魅力,拿下薛寶璋,豈在話下?更何況,多年前,殿下與薛寶璋——”
“成訣。”
蕭成訣的話被打斷,只是笑了笑,未再多言。
眼見着臨近端午,君天瀾坐在檐下,一邊品茶,一邊望着沈妙言與三隻小狼崽在庭院裡追逐。
他們混熟了,小狼崽子天天追着沈妙言跑,給小姑娘帶來了許多快樂,已經漸漸從那場瘋狂戰鬥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跑了小半個時辰,沈妙言氣喘吁吁地蹦到君天瀾跟前,端起他喝了一半的茶,咕嚕嚕喝光,笑容嬌俏動人:“四哥,剛剛毛毛咬了小灰,我說不許咬,他就乖乖不咬了!”
沈妙言給三頭小狼取了名字,小灰便是那頭灰毛狼,毛毛頭頂長了撮灰毛,身上其餘地方都是白毛。雪糰子是頭小母狼,渾身雪白雪白,看起來最漂亮。
君天瀾將她拉到跟前,拿帕子幫她擦去臉上的汗珠,聲音低沉淡漠:“狼最有靈性,妙妙經常訓練它們,它們就能聽懂你發出的指令。等它們長大,會很忠誠地保護你。”
沈妙言開心不已,目光又很快落到那張暗金雕花面具上,好奇問道:“四哥臉上的傷有沒有痊癒呀?”
君天瀾將帕子放到旁邊,薄脣抿出淡淡的弧度。
沈妙言眼中驚喜更盛,連忙揭掉那張面具,只見左臉肌膚細膩偏白,竟是半點兒傷疤都沒留下!
他今日穿了件繡暗金竹葉紋的墨色錦袍,面容冷峻而精緻,鳳眸斜挑着,透出凜貴與俊美,似是因爲經歷的事情多了,此時周身的氣勢,比從前更加威儀赫赫。
真龍天子的霸道,在此時已嶄露頭角。
沈妙言情不自禁地捧住他的臉,讚道:“姐夫的醫術太厲害了!四哥,這下子,看還有誰敢嘲笑你毀容!”
君天瀾將她抱到懷中,凝視她良久,忽然含住她的小嘴。
容貌這東西,於他而言並不重要。
可若是這副容貌能取悅他心愛的女孩兒,那麼他願意在上面多花些功夫。
光天化日之下,沈妙言被他親的很不好意思,連忙擡袖想遮住臉,他輾轉在她的脣瓣上:“侍女都打發走了,放心。”
她這才羞答答地放下大袖,臉兒紅紅地迴應起他的索.吻。
三頭小狼崽蹬蹬蹬跑過來,排排坐搖尾巴,一齊歪腦袋盯着兩人。
沈妙言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兒,餘光瞥見那三隻小狼,頓時羞赧不已,使勁兒將君天瀾推開:“四哥!”
君天瀾冷厲的目光落在三隻狼崽子身上,那目光壓迫性十足,小狼們打了個哆嗦,灰溜溜跑了。
他收回視線,繼續吃沈妙言的小嘴兒。
沈妙言眨巴眨巴眼睛,所有的拒絕都被男人堵在了嘴裡。
……
眼見着端午即將到來,沈妙言得了幾套新衣裳,都是鎬京城裡最時興的款式。
她一一試過,拂衣幫她挑了套寶石藍紗裙,笑道:“明日宮宴,小姐穿這套去,又不會太過隆重,又不會顯得太素,正合適呢。”
沈妙言站在鏡子前,左右看了看,寶石藍將肌膚襯得雪白,加了層罩紗讓人平添幾分神秘,她瞧着十分喜歡,因此道:“那便穿這套好了,配首飾盒裡那根藍寶石髮釵,想來應該不錯。”
拂衣笑着應是,將衣裳都收好,這才退下。
沈妙言獨自站在寢屋裡,盯着青銅鏡中的少女,有些失神。
她沒料到,四哥會突然提出帶她去參加宮宴。
是打算領她去見顧皇后嗎?
顧皇后會不會不喜歡她?
如果顧皇后不喜歡她,四哥還會堅持娶她嗎?畢竟她是四哥的生母……
除了顧皇后,明天還會見着大周的皇帝吧?他對四哥那麼狠,又會怎麼對待自己呢?
她攥住裙襬,蹙起眉尖,難掩憂心忡忡之色。
直到夜裡熄燈就寢,她仍舊在想明日進宮的事。
君天瀾抱着她,察覺到她在走神,低頭看她:“在想什麼?”
“想很多很多事……”
“告訴我。”
沈妙言抿了抿小嘴,據實以告:“如果顧皇后不喜歡我,四哥還會娶我嗎?她看中的媳婦兒是薛寶璋,我到她面前,恐怕就是礙她眼的。”
君天瀾從被窩中捧起她的臉兒,月光下,小姑娘雙眸黯淡,可見她對明日進宮一點信心都沒有。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輕輕撫摸她的後背:“你又不是金元寶,哪裡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再說,她不喜歡又如何,橫豎不是她娶你。”
他鮮少說這種俏皮話,沈妙言被逗樂,不安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些,朝他懷中鑽了鑽,“那我要好好睡覺了,明兒打扮得美美的,好把薛寶璋比下去。”
君天瀾輕笑,抱着她閉上了雙眼。
他有些話沒對小姑娘說。
其實她根本不必擔憂母后,因爲鎬京城裡傳出了些關於薛寶璋的風言風語,母后要盤問薛寶璋都來不及,哪裡有功夫管她。
他帶她進宮,不過是怕她在府裡悶壞了。
——
妙妙:你在做什麼?
四哥:敷面膜。
妙妙:(ΩДΩ)?!
四哥:本王當爲悅己者容。
妙妙:……
謝謝大家投的票票,暖雪寶貝和其他寶貝們的打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