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嗔嗔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心裡的鄙視確實十分明顯的。
這個男子,竟然滿心裡都是情慾,恐怕也是一個沒有什麼好結果的人了。
但是她忘記了,這裡是相思樓,幾乎來到這裡的所有男子,想要一親美人香澤。所以樑元這個要求,說實在的,一點都不過分。
她看着眼前人,心裡有些遺憾。
但是這是她自己制定的規則,自然也沒有直接毀壞的道理。她呵呵一笑,說道,“猜吧!”
樑元比了一個數字,司嗔嗔的嘴角有一絲微笑。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
果然,當盒子揭開的時候,那個數字與他猜的相差甚遠。
他的眉目之中遺憾的神色擋都擋不住。
如此又玩兒了幾輪,東林學子沒有一個猜準了的。
朱少言的心裡頗爲憤怒,這麼多次都沒有猜準,豈不是有損他們的面子?
司嗔嗔看到他這副模樣,好言安慰道,“反正我這是在陪你們玩兒,其實你們也並沒有虧損什麼,朱公子就不要這麼置氣了!”
朱少言聽到這裡更加置氣了,說道,“你要是真的需要我們賠給你一點東西的話,你可以直接說,犯不着這麼拐彎抹角。”
司嗔嗔愣了。
自己這麼犧牲,就是爲了讓他們玩兒得高興。雖然也有一點自己一時興起的緣故,但是他們真的不虧好嗎?她司嗔嗔什麼時候這麼陪過別人,爲什麼這個男人這麼生氣?
她的心裡也頗有一絲不愉,臉上的神色也不怎麼高興。
東林的學子看到這一副僵局的樣子,心裡也有些不好受。朱少言的脾氣有時候確實是衝了一點,跟很多人都有些合不來。
他們的心裡也是理解的。
所以纔會一直包容他。畢竟他十分熱心腸,除了脾氣不好之外,也沒有什麼其它的缺點。
朱少言看着自己身邊的夥伴,再看了看司嗔嗔,說道,“就你這麼一個人,居然還有膽子在這裡說話。我的心裡對你真的是十分憎恨,你看看你平日裡都做了些什麼?”
司嗔嗔雖然覺得自己有時候確實是囂張了一點兒,但是一直以來也沒有做什麼特別出格的事情,眼下被他這麼一說,心裡頗有幾分不服。
她看着眼前這個人,雙手抱在自己的胸前,說道,“我不受無名之火,你要是想對我發脾氣,請說出個緣由來。你們來我這裡就是客人,若是理由合理的話,我可以忍受。”
她瞪着這些人,眼神裡面既清高又憤怒。
朱少言呵呵一笑,作爲一個男人,自己最憤怒的,就是女人們歧視自己的能力。
他說道,“是缺了你的,還是短了你的啊?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似乎跟很多人都不一樣。但是你知道嗎?你在我的心裡就是一隻螻蟻罷了。”
司嗔嗔沒有想到,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自己是不是螻蟻,自己的心裡知道。
白手起家這麼久,司嗔嗔的心裡對自己頗有自信。那些難以堅持的事情,在她看來,也不是那麼難了!自己之所以一直都要努力,就是不想讓眼前這樣的人這麼說自己。
她看着眼前這個人,微微一笑,說道,“我如果是螻蟻的話,那麼朱公子又是什麼呢?在我的心裡,你不過就是一個依仗祖蔭的二世子罷了。若是離了朱國公的祖蔭,你又能是什麼東西?”
朱少言的臉色一白。
雖然自己一直都沾了自己爺爺的光,但是心裡卻知道,若是有一天朱家這棵大樹倒了的話,沒有人還能夠正眼看自己。
他的心裡一直也很自卑,所以拼命努力。
但是祖上們的光輝一直襬在那裡,即使自己怎麼努力,也是超越不了的。
他呵呵一笑,說道,“你怎麼說都行,反正我現在是反駁不了什麼的。”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收起摺扇,準備離開。這時候,一隻蒼白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朱少言回頭一看,眉間輕皺,說道,“樑元,你這是幹什麼?”
樑元有些氣憤不平的說道,“你爲什麼要這麼認輸,這個女人這麼侮辱你,難道你就不應該爲自己辯解一番嗎?她又知道什麼,怎麼能這麼輕視你的努力呢?”
朱少言的心裡十分覺得十分驚奇的。
自己對於這件事都不是很在意,沒有想到這個樑元,卻是這麼的上心!
他笑了笑,說道,“本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我的心裡也是明白的。這位姑娘說得沒錯,離了朱家的祖蔭我什麼都不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不可能超越前輩的成就的。”
樑元的心裡有些嘆惋。
他本來是一個窮家子弟,一直都是靠着自己的辛苦努力打拼。曾經也很羨慕二世子的生活,但是看到他們眼下想擺脫祖輩的牢籠而不可得的時候,心裡的傷感是十分明顯的。
他有些悵惋,說道,“少言兄,我覺得做人好難啊!”
朱少言這時候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他摸了摸樑元的頭,說道,“你這個人,就不要在這裡唉聲嘆氣了。你們全家都指着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多寫兩篇文章,看看聖賢書。”
樑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下這時候,他的心裡已經放鬆了很多。
他看着司嗔嗔,臉上有一絲憤怒,說道,“你這個女人,難道傷害別人就這麼令你開心嗎?你知不知道少言在學堂的時候有多努力?你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在這裡中傷別人?”
司嗔嗔的心裡頗有不屑,“我說的只不過是事實而已?他努不努力,這個還真的是不關我的事。”
樑元的心裡十分憤恨,但是自己此時又拿不出什麼強有力的證據反駁眼前這個女子。
朱少言說道,“走吧,樑元。我們不要在這裡了,這裡本來就是浮華之地。娛情娛性還可以,解語花這樣的事情就不要指望她們了。這些女子本來就是浮躁又現實的,壓根兒登不上大雅之堂。”
司嗔嗔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頗爲憤怒。
大雅之堂讓給她,她也是不屑一顧的。
眼下這個人侮辱了人就想走,壓根兒就沒有那麼容易。
她臉上十分冰冷,說道,“站住!”
朱少言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裡面頗爲不解。
她慢慢地走了過來,一舉一動頗爲翩遷。只是她的臉色有些邪惡,一般的人都不敢直視。
這時,樑元攔在了她的面前。
司嗔嗔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說道,“這位公子,你至於這麼盡心盡力嗎?我知道,你是想傍着這位世家公子升官發財,但是眼下可是拿命的存在。我,並不是一個善茬。”
樑元的臉上一紅,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說完之後,他的眼淚就涌出來了。
司嗔嗔一愣,她很久都沒有看到男人落淚了,沒有想到這一次的觀感這麼觸不及防。
這個男子一看就是被保護得很好的樣子。
雖然是小門小戶,但是他的家人一向都十分寵愛他。而且他也十分機謹,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從寒門考上東林。要知道,東林一般都是達官貴人們的子弟才能夠上得起的學校。
即使偶爾特招,那也是萬里挑一的存在。這樑元居然有這個實力,也頗爲了不得。
司嗔嗔的心裡嘆了一口氣,說道,“公子,你有話就好好說。你看看你一個大男人,這麼哭哭啼啼的,弄得我跟你河東獅似的。”
樑元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看着眼前這個女子說道,“這個世界若是真的有河東獅,恐怕也是你這樣的。”
司嗔嗔氣結,說道,“你……”
樑元繼續說道,“我那時候讀書的時候,就會想,若不是那個女子真的傾國傾城的話,又有哪個男子甘願忍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