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判斷?”秦婉彤收起臉上的笑容:“那就是楚墨璃的確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雖然只見了一面,但楚墨璃的敏銳還有謹慎的戒備,以及對她的冷漠疏離,這讓秦婉彤都得出了這樣一個最初卻也極爲肯定的判斷。
陳國公雙眼眯起:“如此說來,嘯寒拼盡一切求娶的這個正妃的確不是個好的?”
秦婉彤亦是怔了下,隨即道:“爺爺,孫女只是說她是個不好相處的,卻沒說她不是個好人。”
陳國公愣住了,這有什麼區別嗎?
秦婉彤爲陳國公解開了困惑:“楚墨璃,依孫女的判斷,她對陌生人都會處於一種戒備之中,但是不知道對熟悉的人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陳國公了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似是陷入了沉思中一般捋着花白的鬍鬚,若有所思的喃喃道:“倒是與白雪凝那個丫頭一樣的性子,難怪是母女……”
“爺爺,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陳國公擡起頭,佈滿皺紋的臉上是慈祥的笑容:“婉彤,這你如今是看也看了,究竟是做何打算?願不願意嫁給寒兒?”
前日皇上突然召他進宮,然後一番寒暄之後對他提及了有意將婉彤嫁給寒兒做側妃之事,並詢問他的意見。
雖然自思語死後他便再也沒有見過寒兒那孩子,但他是思語的孩子,自然也清楚那孩子的品性,所以當然也是願意讓婉彤嫁給他的。
雖說側妃這樣的身份的確是有些委屈婉彤了,但勝在知根底,又瞭解品性,婉彤嫁給寒兒定然是不會吃苦的,這總強過那些看似嫁得風光卻苦不堪言的女子。 щщщ ●тт κan ●℃ O
但他卻不知婉彤的意思,所以只對皇上說要問問孫女自己的意見之後便出了宮。
回府提及了此事,婉彤這丫頭便要求要親自前去看看越王府中的情形,要親自去見見楚墨璃後再做決定,如今順她的意見了也看了,總得有個結論,他也好去跟皇上答覆。
秦婉彤卻笑着道:“下個月是十公主的大婚之日,爺爺不妨也見見楚墨璃那位孫媳,到時候爺爺再做決定也不遲。”
陳國公一愣,不解的問道:“不是說你要自己做決定嗎?”
秦婉彤卻笑靨如花的道:“這次我還是將決定權交給爺爺吧!”
越王府中,楚墨璃交待府中的下人及身邊的丫頭:“秦婉彤來府中之事就不必讓王爺知道了。”
依她敏銳的判斷,總覺得秦婉彤的突然到訪並非只是順路這麼簡單,她應該是抱着某種目的前來的,只是她不好判斷究竟是什麼樣的目的。
陳國公府,怎麼說也是前越王妃秦思語的孃家,想來也不會做出讓越王府爲難,傷害夜嘯寒的事情來,所以她還是靜觀其變比較好。
與越王府的平靜不同,皇宮之中,得知自己與趙天祺婚期已定的駱月琴恨不得將整個皇宮給拆了。
“你在胡鬧什麼?”得到駱月琴尋死覓活消息後趕進宮的駱承澤不悅的斥道。
見到駱承澤,駱月琴立刻撲了上去,死攥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三哥,我不嫁,我死都不嫁,你去幫我求求父皇好不好?”
父皇這一年來根本連見都不願意見她,每次對着她的時候也都是橫眉冷對的,滿臉都是對她的嫌棄,讓她再也不敢像從前一樣對他撒嬌提要求。
這一切都是楚墨璃害她的,楚墨璃那個該死的賤人不僅搶了她最愛的人,就連父皇的疼愛都搶走了,現在她對楚墨璃的恨簡直就是深入骨髓。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嫁給夜嘯寒,要將失去的一切都從楚墨璃手中奪回來,哪怕就是下嫁爲側妃也在所不惜!
但駱承澤卻厭煩的甩開她的手:“你又發什麼瘋?”
駱月琴難以置信的看着這個昔日疼愛她的三哥,實在不知他的態度爲何也變得如此徹底。
母妃被父皇打入了冷宮,現如今是自身難保根本護不得她,而她唯一所能依靠的三哥竟會以如此冷漠無情的態度來對她。
駱承澤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我告訴你,趙天祺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想到自己與夜嘯寒將永遠的成爲不可能,駱月琴像發了瘋般的怒摔着寢宮中的東西,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沒想到她的以死相逼不僅沒有換來駱承澤的妥協與憐惜,反而越發無情的道:“那你就去死!”
聽了他的這話,駱月琴突然安靜了下來,難以置信的定定看着自己的三哥。
駱承澤冷血的道:“你就算死了,我也定會將你的屍身擡進丞相府!你死也只能是趙天祺的妻子!”
說完後,完全不顧駱月琴的死活,轉身便離開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駱月琴的自私,她是絕對不會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的,所以嫁趙天祺已成定局。
果然,駱月琴呆呆的癱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花瓶滑在了地上,眼淚就像是開閘了一般落了下來。
趙天祺,那是她的表哥,雖然時常不在京中,但只要回京都會給她帶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兒讓她開心,向來也都是很疼愛她。
對於這位疼愛好怕表哥,她向來也都是極爲喜歡的,可是喜歡卻不代表想要嫁給他!
表哥對她而言是親人,夜嘯寒纔是她最愛的人!
可是現在,所有人卻逼着她放棄最愛之人,一定要讓她嫁給趙天祺,她究竟該怎麼辦?難道真的只能以死來相爭嗎?
這樣想着,駱月琴的目光落在了滿地的瓷器碎片上,是不是死了就真的能解脫?
不,她還不想死,她還沒有嫁給夜嘯寒,無論如何也不能死!
但死卻能讓父皇改變主意,或者能讓三哥去求父皇解除婚約……
緩緩彎下身撿起了一片,遲疑了許久之後,終還是顫抖着在自己光潔的手臂上劃了下去。
那種椎心的疼痛讓她還是後退了,可是想到已退無可退的處境,駱月琴咬着脣最終做出狠心做出了決定,閉上眼用瓷器碎片狠狠的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