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嬪妾在外殿時站的久了些,乏了,這就回去休息。不然再暈倒,還要再勞駕單昭儀的嬤嬤們送一回。”
說完,像是沾染了什麼髒東西般拍了拍衣服,走了。
單思語定在原地,良久才道:“原來她一直記恨那天的事。”
孫嬤嬤卻若有所思道:“雲更衣瞧着……”
單思語看她,“怎麼?”
孫嬤嬤道:“回主子,雲更衣總瞧着跟以前不同。”
“不同?”單思語剛纔不過氣急,‘你是誰’根本沒有深思,只憑感覺脫口而出的。現在細想確實很多不同,最明顯的是口吃伶俐了,以前都是唯唯諾諾的。剛進宮時她見過她一次,那時候的雲姝對什麼都戰戰兢兢的,“膽子變大了?”
“奴婢瞧着雲更衣和得了失心瘋的人有些像。”
“失心瘋?”
“說來話長,奴婢伺候主子邊走邊說。”攙着單思語,走向和雲姝相反的小路。
“奴婢曾經有個姐姐。十三歲的時候姐姐被流竄的惡犬驚到了,一度很呆滯沉默。有一次,奴婢半夜起夜,看到奴婢那呆傻的姐姐出門了。
奴婢好奇她要幹什麼,就跟着她。然後看到她進了一戶養狗的人家。那家的狗半夜見到陌生人就叫起來,姐姐這時從懷裡拿出半個饅頭,嘀嘀咕咕道……讓你嚇我,去死吧、去死吧。把那半個饅頭丟進了狗窩裡。
第二天,狗死了,主家說是中毒死的。只有奴婢知道,是姐姐拿摻了毒鼠藥的饅頭毒死了那狗。奴婢問姐姐爲什麼要這麼做,那些狗都是家養的,不是嚇她的惡犬。姐姐卻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後來又出了幾次毒狗的事,奴婢害怕了就告訴了母親。
母親驚怒,打了姐姐一頓。結果,沒有把姐姐打好,反而徹底壞了。張口毒咒,說再打她,就把一家子人都毒死。還罵奴婢告狀,把奴婢的腦袋往柱子上撞。母親好不容易制住了姐姐,請了大夫來。大夫說是失心瘋。受到嚴重驚嚇或者傷害時,會出現這種情況,就像變了一個人。”
“那後來你姐姐可好了?”
“沒有。姐姐變得越來越兇狠,甚至沒有人性。連兩歲的弟弟走路不穩擋着她了,伸手一推就是一個跟頭。母親想着再忍一年,把她送出去嫁了人,換了地方和風水說不定就好了。姐姐聽聞後,指着父親母親的鼻子罵,說他們把她當牲口換銀子。氣得母親直接暈厥了。而當天夜裡,姐姐就離家了。母親被氣的一病不起,加上姐姐失蹤,不到半年就過世了。
父親一個人拉扯不來奴婢和兩個弟弟,便把奴婢送進了定國侯府當丫頭,幸而得夫人恩德,纔有了今天伺候主子的榮華。”
“你姐姐最後可尋到了?”
“沒有,最後一次聽得她的消息是她跟一個人走了。從此後,父親就沒有再找過姐姐。”
“……聽說,那裡的人都野蠻的很,爭強好鬥,茹毛飲血。”
“唉,都過去三十多年的事了。如此道來,主子可覺得那雲更衣和奴婢的姐姐有些像?”
“何止像,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