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以來,龍陌待在趙國可謂壓力山大,各種大人物需要應對,各種危機需要提防,還得時時計算好未來。
如今從趙國跑了出來,雖然物質生活以及享受差了很多,甚至爲了點吃的還要漫山遍野地去找,但一股久違的自由感卻是讓龍陌對於這樣的生活依舊甘之如飴。
出了趙國,只要不被人找上門來,那麼趙國一切種種卻是和龍陌沒了瓜葛,管他什麼醫聖帝王,任他再厲害還能管到自己頭上?
但惟有兩件事還掛在龍陌心上。這第一件事就是那個奪走了自己肉身根基的神秘人,此人原本就高深莫測,再加上自己前身的根基,這麼多年過去怕是無論修爲還是實力都到了一個極爲可怕的層次,絕對是自己的心腹大患!
其次便是那個出現在幻境中的出塵青年,對方一語道破了自己所修的是武道!
如今蘇金虎一句話便是氣質出塵卻是讓龍陌心中起了心思。
當初幻境所演示的未來都一一驗證,或有偏差,但大體上卻是在各種巧合,偶然的事情聯動下得以達成。
哪怕是自己一直修身養性,竭力避免,未來該發生的還是無法逆轉,山川酒莊裡竟然有人能瞞過四大勢力的劍聖悄無聲息地偷襲自己就不說了,就連安定了不知多少年的皇城都有絕世高手出手,以此推動命運的巨輪按照原定的軌跡前進。
這讓龍陌明白了一件事,未來的軌跡乃是以無數的未知因素所鋪墊而成,自己就算竭力避免最多能影響其中幾種,十餘種因素,只要不是無所不能的神,都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
作爲局中人,奮進也罷,保守也罷其實都是用處不大的掙扎,甚至可能弄巧成拙,反而促進了此事。唯有強大自身,把握現在,增強自身的抗風險能力纔是最好的應對。
幻境未來中自己遇到那個氣質出塵的青年時間是在兩年之後的樣子,雖然未來不會一成不變,但大概時間應該差不多,自己現在既然來了陳國,而且決定於此隱居,那麼很有可能就在陳國碰到對方。
按照未來命運這種東西的一貫尿性,自己剛進入陳國就得知了天青侯這人,而且莫名其妙地因爲血煉之法扯上關係,那麼對方就是幻境中所見的那個青年的概率也不是沒有!
如果天青侯真的是自己所見幻境中的那個青年,對方又擁有這血煉之法的寶劍,那麼對方會血煉之法也不稀奇,自己武道二境的實力打不過對方很正常。
不過這是好事,相比起之前的一無所知,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至少自己可以有針對性地去防範佈置!
而且最爲重要的是自己武道真身的異變,自己武道二境的氣血被對方完克不假,但那眉心的一點清涼卻是未必,這可是連神通都可以打出一個洞來的力量,足以成爲自己翻盤的殺手鐗。
有着足以擊敗甚至抹殺對方的力量,再知己知彼,仔細研究一下對方的手段,那便能百戰不殆!
然後便又是漫長的盤問時間,現在龍陌可管不得天黑了,他根本不願意放過任何一絲天青侯的消息。
天青侯名爲陳景,此人乃是陳國銀川候的兒子,身份追溯起來要到前太后那一輩上。當初因爲陳國國君愛慕陳家三小姐美貌,故此召入宮中,成了貴妃,陳家因此成了皇親國戚,得了爵位。
傳到這一代已經算是頗具規模了,特別是天青侯陳景,與奮勇候宇文昌常併爲陳國最爲傑出的年輕俊傑。
至於其他的皇子什麼的,要麼國外遊學,要麼出仕他國,留下的都是些不思進取的混子。
天青侯陳景今年三十八歲,按照這個世界的看法還算是青年。與統領宇文精兵的宇文昌不同,他之所以出名是因爲外交。
天青侯曾經入各國遊歷,歸來後常年作爲大使與其餘國家打交道,雖手中無兵權,朝中無黨羽,但這種人物放在陳國,那是沒人敢小看的,即便天青候一家並非陳國三大閥門,但國內卻是無人敢惹。
天青侯陳景溝通星辰是太白星域精金星,爲將級星辰。現如今據傳是劍心境界的青年高手。
因爲常年遊歷他國,身邊隨侍兩隊人馬共計十六人,這些人皆有劍氣境界實力,一爲玄龜衛,一爲白虎衛。
前兩年宋國傳來宗主令,號召盟友出兵爲他作戰,天青侯陳景親自帶隊,領着九千人出征。
蘇金虎自出逃後和外界就斷了聯繫,因此對於陳國現狀也不瞭解,仗打完了沒,天青侯陳景是否回國他都不知。
只是推測九千人不拖延也要用個四五月時間才能到達戰場,來回便接近一年,吳國守將衡及以保守着稱,估計沒個兩三年戰事不會有結果。由此推測天青候陳景不在國內。
龍陌算着時間,奔赴戰場來回近一年,戰事兩三年,而蘇金虎兩人逃了快兩年,那豈不是說自己去陳國待個一兩年就剛好碰上天青侯陳景回來?
這行程表安排地很合理啊,時間和幻境未來倒是對上了!
龍陌越發覺得天青侯陳景就是那個幻境中的神秘青年。
問完了這些,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天色都已經開始黯淡了起來。龍陌轉身看向掉在地上的那把長劍,幽光流轉間似乎一雙野獸的眸光,一見就知道是一把難得的上好劍器。
龍陌想了一下,並沒有選擇收爲己用,這東西很是邪性,與自己修行相礙,收下沒用。
而且按照蘇金虎所言,他們修煉什麼劍體功法,但從兩人的樣子來看怕不是做了活祭成全了這把劍。
於是他鼓動氣血對着那把落在地上的長劍就是一指,一縷氣息從指尖飛出,無聲無息,甚至連破空聲和能量波動都沒有。
蘇金虎見了恐懼中帶着一絲肉痛,但也不敢多言,連忙低下了頭。
那劍毫無反應,直到氣息落在劍身上,那泛着幽光的劍身頓時黯淡了一塊。然後劍身巨震,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哀嚎,如同棺材裡的屍體活了過來卻被困於其中出不來,爲此大喊大叫。
龍陌也是看的心驚,這血煉之法果然詭異邪氣,每次都鬧出這些動靜。
那長劍奮力掙扎,甚至劍尖朝地立了起來,就好像一個生物一般,哀嚎之時就連龍陌都從劍上感覺到一股極大的危險感。
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任這劍詭異邪氣,在那縷神秘氣息下,此劍漸漸斑駁鏽蝕,最後化作一堆鏽渣子。
龍陌聽得噗通一聲,轉頭看去,蘇金虎正一臉驚恐的表情,顯然也被這劍的詭異給嚇着了。他嚇得側過臉着臉,雕像卻從後腦勺開始化作爛泥,而他自己還毫無所覺。
一息時間,蘇金虎毫無察覺地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不僅雕像化作爛泥,裡面乾枯腐臭的屍體都迅速腐爛變質,變成一灘黃綠的噁心液體,順着骨架流下。然後骸骨也開始縮小,最終都化作了粉末。
看着地上那芝麻糊一樣的東西,龍陌背後寒毛都立了起來,匆匆揮出三團火焰落在兩堆雕像和那殘劍碎渣上面。
龍陌找了下方向,拔腿就跑。正所謂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寸光陰,一寸金,時不待我,莫等閒,白了少年頭,這裡離陳國的城池還遠,還是莫要耽擱,要抓緊時間動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