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公看了看那個躲在方行身後的方陳氏,“這樣吧,老人家拿個主意,你讓你的人後退,讓婦人,小孩進屋,咱幾個男人慢慢商議,總不成這樣對峙下去吧?”
“但是,。。。。。。”吳胖子看着方陳氏,一個不願的樣子。
“就算你要的東西人家願賣給你,與你交易,聯繫的都是家中的男人,只要男人說了算的事,婦人總會答應的。”叔公說出村裡,或者是這個世界的一個規矩。
吳胖子想了想,帶點無奈,點了點頭。
一見吳胖子點頭,方行鬆了鬆手,立刻讓方陳氏進屋。
許家安看得很清楚,吳胖子的視線一直都在方陳氏身上打轉,一見方陳氏後退,又一次很緊張地想上前捉人。
雖然是緊張,但是理志還在,一股肉痛的感覺有吳胖子的臉上一閃而過。
既然人家願意談判,這總是一個好的開始,吳胖子看看圍觀的人,不想在這衆衆目睽睽之下說,“進屋談。”
方行搖頭,只是看着吳胖子身後的衆多手下。在公衆的眼前,人總是比較安全的。
二叔公笑了笑,“在院子談吧,事無不可對人言。”
“但是。。。。。。”吳胖子不想太多人知道他這一行的目的,其實經過剛纔在外面的一番拉扯,村民都知吳胖子是來買方子,菜譜的,只不過吳胖子還是抱着那種可給人知,不給人見的態度而已。
二叔公請吳胖子坐下。自己也拉上一張凳子。見二叔公和方行的態度堅決,吳胖子認了。
方家的凳子,或者是農家的這一種凳子是這樣的,二十來釐米的高度,一個與a4紙差不多的長度,但只有a4紙的三分之二的窄,兩塊不厚的板子向外的成八字的固定爲凳腳。一般是農家人在家閒時幹活坐的,方便幹放在地上的活。
二叔公請吳胖子坐,等着,吳胖子看着凳子,臉上的肉很可愛的一跳一跳的動着。
見吳胖子不坐,叔公再一次伸手示意,請坐,吳胖子客氣地伸手先請二叔公坐,兩人一番的和氣之後,二叔公很不客氣地坐了下去。
二叔公是坐習慣了,一屁股下去,沒甚肉的肚子一收,兩條腿或屈,或伸,十分舒適。
二叔公坐下之後,看吳胖子不是十分願意坐,“吳老闆,坐下說,這樣纔是談話嘛。”
吳胖子見二叔公已經很是安全地坐上了凳子,自己不坐就好像不給臉子似的,苦着臉,慢慢在坐了下去。
吳胖子,名爲胖子,原因除了臉圓之外,就是他有着一個讓他站着看不到自己腳尖的又大又圓的肚子。平時他不是站就是躺,就是需要坐,也是坐舒適大張的大師椅之類的,什麼時候坐過這種小巧的板凳,伸手扶着下人的手,屁股對着凳子,慢慢的屈身,向下,一半,向下到一半,肚子頂着,他已經坐不下去了。看看二叔公坐得很是恰意。
學着二叔公,伸着腿,半放棄式,直接向下坐,整個人,三四百斤重的身子,外加吳胖子向下的力,一坐,那張有着八字腳的凳子,在一聲很清脆的“咦啊”聲中成功變爲三塊木板。
在場的無一不捂着嘴巴,想笑,卻又怕他惱羞成怒,讓他身後的幾個下人做出一些不當的事。
他的下人立刻就想上前將吳胖子扶起,吳胖子擺了擺手,直接對着二叔公就開口了,“現在可以開始談了吧?”
“你要不要換張凳?”叔公忍住了身體的本能想笑的動作,正經地問。
“不用,現在開始談吧!”吳胖子扯開一個十分輕鬆開心,不介意的笑臉對着二叔公。
許家安遙遙看見,有一種對於人臉的新的認識之感,人臉原來真的可以皮笑肉不笑的!
許家安突然覺得對他們接直來的談話沒什麼興趣,轉身拿了一個禮雲螯就吃了起來,就像看電影吃爆谷,看電視吃薯片一樣,看人談價錢,手上當然也得找點吃的了。
“我要嫂子煮菜的方子,或菜譜,總之我要那天她在我酒樓的煮那菜的味道。”吳胖子再說一次此行的目的。
“我家沒什麼秘方,方子,更沒菜譜,我家女人煮的菜只是一般的吃法,一點也不出衆。”方行再將他拒絕的意思重新表達一次。
“你家有,嫂子她煮東西十分好吃,你只是習慣了,所有不覺得。”吳胖子堅持。
“叔公,咱家的菜你也吃了不少,那有什麼好吃的!”方行見說不動吳胖子,轉頭就向二叔公說。
“那天你老丈也在,就是酒樓廂房吃的那一頓,你說不好吃嗎?”吳胖子出示證據。
“那一頓當然好吃,但是那菜不是你酒樓廚子煮的嗎?”叔公看着吳胖子問,一般情況下,鄉下人家都不上酒樓,先不說價錢,就是那環境也會讓這些整天往地裡跑的人覺得格格不入,一般入鎮,需在吃飯都上街邊上店或者買些饅頭,包子就算一頓了。
所以之前一頓的酒樓,還要是在廂房的那一頓,是叔公這一輩子吃得最豪華的一頓了,豪華指的不是菜色,是地點。
“當然不是,是裡面那位嫂子煮的。”
“但是那天你都沒什麼特別的表示,怎麼現在卻。。。。。。”叔公怎樣說也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所謂人老精,鬼老靈,他覺得這吳胖子今天的反應怎樣看怎樣覺得他反常。
“這個,是昨天我還有其他事情想着,一時沒留心。”吳胖子掩飾。
“哦?”叔公沒接話,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原因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出高價買那方子。”
“高價?”方行,方動,叔公齊齊開口。
“無錯,我願意出十貫。”
“十貫?”叔公的疑惑。
“十貫!”方動的驚歎。
“十貫?”方行皺眉。
在旁邊轉觀的村民開始議論了,這個方陳氏有什麼秘方值十貫?十貫在這個小村子中是一個不小的數目,一年下來,很多家庭一年的收入也沒有這個數,如果是要存這一個數更是沒有三五年是做不到的。
村子小,在友好的社會環境下,村民之間互通有沒有時常發生的,在場大半的人都吃過方陳氏煮的菜。其中更有人覺得方陳氏的菜雖然不難吃,但是並不出衆。能讓一個酒樓老闆追着求買,這不是這胖子的腦出了問題,就是方陳氏突然開竅,得到高人指點了。
小聲的討論聲嗡嗡嗡的不絕於耳。
吳胖子當然聽到村民說他腦子有問題,說他有錢沒地方花,白了一衆不會看臉色,也不收口的村民一眼,“那兩個小朋友,你們說,昨天的菜好吃嗎?”吳胖子想拿出更多的證據說服方行。指着方南和方北問。
兩個小鬼很是純潔地點頭,方北更是大聲地應,“好吃!”
方南想了一想,昨天是他娘下的廚,但是東西與在家中煮的真的天壤之別。他想起了昨天那菜的香,與剛剛自己煮的其中一味,香氣十分相似,他回頭,找着正在屋裡埋頭苦吃的許家安,目光最後更是停地桌面的那一盤白菜上。
方南的這一望,很多人都順着他的目光,將視線看向許家安。
咔,吸,許家安的手指紅紅的,臉上沾着湯汁,小嘴與一個螯子正在奮鬥着。
覺得不是很舒服,擡頭,發現衆人正看着自己,嘴含着咬了一半的螯子,端着那一碟香辣螯子遞給站在他旁邊的江子奕,讓他去請衆人吃,吃東西都是人多才會覺得更美味的。
江子奕接過了,他慢慢地向着衆人走去,將碟與遞與衆人。
黑黑,紅紅,黃黃的一碟,還飄着熱氣,很香,但這個香氣並不是吳胖子要找有那一種,也不是叔公昨天吃過的那一種。
吳胖子舉手示意,不要拿過去了,叔公見許家安咬到咔咔聲,一個硬物,他沒甚牙力去吃,現在正在談一個十貫,一個不少錢的生意,不是吃東西的時候,也示意不要拿過去。
兩個大波ss都示意不拿,江子奕捧着碟子走回屋裡,將吃物放回桌上。
然後兩個大波ss和方行齊齊將目光放回方南身上,見焦點回到自己這裡,方南開口,“昨天的菜是我娘煮的,是十分好吃。”方南誠實地說出一個事實。
三人見方南也與大家一般的說詞,吳胖子鬆了一口氣,“這個方子可以賣了吧?”
方行看了一看這個胖子,“我需要一點時間問些事情。”方行意識到一些問題,但是他卻捉不住。
吳胖子認真地看了看方行,點頭同意。
方行快步走進屋裡,拉過方南,“昨天你娘真的煮出了好東西?”
“是的。”
“你昨天真的煮了一桌好菜?”方行問方陳氏。
“昨天我是煮了幾個菜。”方陳氏在驚慌下順着方行的問題回答。
方行見兩人的言語一致,心放了下來,“有沒信心再煮一次?”方行沒有被錢衝昏頭腦。
“啊,這個,。。。。。。”方陳氏看到一旁吃着螯子的許家安,突然她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點頭,“可以。。。。。。”話還沒有說完,方行一聽可以二字,整個人都亮了。
只見方行立刻轉身出門,走向吳胖子,“可以賣你,價錢得五十貫。”方行還價,意思是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