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聞言,心頭也是微微一震。
“李北牧不是已經回來過嗎?”陳生好奇問道。
“上次,他只是爲李謫仙助陣。”楚雲眯眼說道。“這一次,他或許是爲了他自己。”
陳生皺眉說道:“爲了他自己?他想回國幹什麼?給李謫仙報仇?”
有關李北牧的一些消息。陳生了解並不多。
所以對局勢的判斷,也不可能像楚雲那麼深刻。
但楚雲,卻掌握了全部內幕。
包括李景秀所說的那番話。
李謫仙死了。或許比活着,對李北牧更有意義。
楚雲的傷勢還在恢復當中。
雖然不影響他下牀,更不會耽誤他走路。
但身體的虛弱,是紮紮實實存在的。
李謫仙的強大,楚雲昨晚體會過了。
武道境界的壓制,也是非常恐怖的。
哪怕楚雲有獨創的上帝之手,可在李謫仙面前,依舊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哪怕最後打敗了李謫仙,甚至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可這種武道境界的差距,對楚雲造成了極大的武道認知。
如果是讓洪十三來施展這上帝之手,或許李謫仙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更能將上帝之手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進行碾壓式的攻擊。
一夜的暴風雨過後。
窗外陽光明媚。
午後的氣溫,也逐漸回暖。
楚雲用過了藥膳,聽完了陳生對紅牆乃至於整個燕京城的局勢分析。他也基本做到了心中有數。
段阿姨給他打過電話。
無數與他相關的人,也都迫切地想在第一時間見到楚雲。
但楚雲暫時不打算見任何人。
他需要蟄伏,更需要暫時性的遊離在這場內鬥之外。
新老勢力的對抗,不是楚雲一手造成的。他也沒能力去幹擾太多。
長老會的重拳出擊。
各大豪門對宋世英下場的忌諱。
都將成爲這場內鬥的引線。
楚雲,完全可以暫時性地當一名看客。
靜觀其變。
“您誰也不見?”陳生詫異地問道。“包括段阿姨?”
“不見。”楚雲搖搖頭,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的他很從容,也很愜意。
茶几上有香茗,有點心。
楚雲打算好好地在醫館內調養一陣子。
除了會跟頂樑通電話,其他人,他一概不見。
哪怕是聯繫。也不打算髮生。
但晚飯時間,一通電話卻打了進來。
而且是楚雲不得不接的。
不得已,他只好破壞自己剛定下的規矩。
“看你這接電話的速度。你似乎想要拒接?”電話那頭,傳來蕭如是揶揄的嗓音。
她很刻薄,更是牙尖嘴利。
每一句話說出來,都格外的刺耳。
楚雲嘆了口氣,說道:“我身負重傷,昨晚差點死在李謫仙手中。接電話慢一點,有可能只是我行動遲緩,體力不濟。”
他的賣慘,並沒有搏得蕭如是的同情。
“不是沒死嗎?”蕭如是口吻平淡地說道。
“我要是真死了。也就不會接你這通電話了。”楚雲說道。
“不要說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蕭如是很冷酷,也很無情。
“那就說一些有營養的話。”楚雲說道。
“李北牧將回燕京城。”蕭如是徑直地說道。“而且就在近期。”
“我猜到了。”楚雲微微點頭。“李謫仙已經被打廢了。該他登場了。”
“你知道李北牧要回國?”蕭如是問道。
“局勢已經明朗化了。”楚雲說道。“紅牆內,新老勢力已經在醞釀,大戰一觸即發。作爲罪魁禍首,他李北牧當然不能真當一個圍觀羣衆。不下場,怎麼顯現出他的威風?”
“他不是爲了顯現威風。”蕭如是搖頭。“他是要做大事。”
“做什麼大事?”楚雲好奇問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蕭如是賣了個關子。
楚雲聳聳肩:“您就爲了這麼點事兒,專程給我打電話?”
“順便確定一下你到底死沒死。”蕭如是緩緩說道。
“我活的挺好。”楚雲耐人尋味地說道。“我把我想做的事兒做完,我是不會死的。”
蕭如是沒有出聲。
反而是徑直掛斷了電話。
莊園內,一片寧靜。
此刻正是凌晨三點半。
但整個莊園,卻並不漆黑。
就連登門做客的李北牧,也還沒有離開莊園。而是留宿了。
有資格在莊園留宿的並不多。
李北牧的面子,也算是足夠大了。
不過就算李北牧再強大。
他也不會在莊園內胡作非爲。
更幹不出什麼離經叛道的事兒啊。
其一,蕭如是是有底氣的。
其二,老和尚就在莊園內坐鎮。
他李北牧再強大,也不得不有所顧慮。
蕭如是掛斷電話後,並沒有急着睡美容覺。
而是來到了主建築的巨大陽臺上。
陽臺正對海景。
可以聆聽清晰的海浪聲。
一陣微涼的海風拂面。讓人的精神爲之一振。
李北牧坐在椅子上,似乎在沉思着什麼。
老和尚當然不會現身。
他對這些大人物的陰謀沒有半點興趣。
他只是想餘生陪伴小姐,陪她一同走下去。
“我兒子很少見的心慈手軟了。”蕭如是神清氣爽地來到陽臺,斜睨了李北牧一眼。“你欠我兒子一個人情。”
“我沒有求他。”李北牧說道。“我也不需要他心慈手軟。”
“看來,你想賴賬。”蕭如是玩味道。“是麼?”
“在此之前,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李謫仙活着,比死了對我更有價值。”李北牧說道。
“這麼說,我兒子反而做了件讓你不高興的事兒?”蕭如是質問道。
“能保全李謫仙的命。也算是對我的一種寬慰。”李北牧說道。“畢竟,我沒那麼多有血脈的後代。”
“聽你這意思。你不止李謫仙一個孩子?”蕭如是倒是有些意外。她只知道林萬里到處留下種子。卻不曾想過,就連李北牧,也是如此。
“我就他這麼一個兒子。”李北牧說道。“並沒有做太多的後招或者準備。”
“那你就是欠我兒子一個人情。他死了,你就絕後了。”蕭如是很強硬地說道。
“你說是,就是吧。”李北牧沒有爭論什麼,反而是很平淡地說道。“我下週啓程回國。你回去嗎?”
“我回去幹什麼?”蕭如是反問道。“看我兒子是怎麼碾碎你兒子的?”
她驕傲極了。
也放肆極了。
這場兒子之間的戰鬥,蕭如是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