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說出來還是挺有意思的……”鄭躍軍呵呵一笑：“我打聽了一下，今天蒼浩從公司出來的時候，碰見了一個女孩要求搭車。蒼浩答應了，然後這個女孩把蒼浩帶到了一個租住屋裡……”
鬼煞打斷了鄭躍軍的話：“再接下來，這個女孩把衣服脫了，剛好這個時候，幾個男人衝進來，聲稱蒼浩睡了他們的女人要求蒼浩賠錢，對吧？”
“沒錯。”鄭躍軍點了點頭：“非常俗套的仙人跳情節。”
“這個蒼浩還真是有點意思，真沒想到，不管什麼事兒都能讓他碰上……”鬼煞咯咯怪笑起來：“這個人的命格不好，這輩子別指望馬放南山老守田園，永遠都要在不停的戰鬥。”
其實，蒼浩今天是遇到了兩件事，除了仙人跳這件事情之外，還有那兩個神秘的警察。
但廖家珺把這兩件事分派給了不同的兩個部門，仙人跳交給了刑事偵查局，那兩個警察則由治安支隊自行偵查。因爲他們畢竟是治安支隊的人，也就是說，治安支隊對他們兩個最爲了解。
結果，鄭躍軍就只知道仙人跳這麼一件事，否則一定會更加驚訝。
“找我有什麼事嗎？”鄭躍軍上下打量着鬼煞：“這麼長時間沒聯繫了，你突然找到我，肯定有事！”
“聰明。”鬼煞又怪笑起來：“考慮到我們過去曾經有過很好的合作，我準備重新建立這種合作……”
鄭躍軍打斷了鬼煞的話：“糾正一下，我們沒什麼合作，只不過我給你辦了兩件事。”
“當年我在深州賣過四號，你在深州又是負責緝毒的，我們確實有着良好的合作。”鬼煞笑呵呵的說道：“如果沒有你大開方便之門，我又該如何把四號賣到深州，可能你覺得這只是給我辦了兩件事，但在我看來這就是合作。”
很少有人注意過，鄭躍軍過去是幹什麼的，當然鄭躍軍一直都是警察，來了廣廈之後就職於經偵支隊。
事實上，鄒峰把鄭躍軍帶來廣廈之前，鄭躍軍在深州負責了很長時間的緝毒工作，而且跟鬼煞是舊識。
在鄭躍軍的庇護之下，鬼煞曾經在深州倒騰了一段時間的毒品，隨着鄭躍軍被調來了廣廈，這種合作關係也就終止了。
鬼煞和鄭躍軍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聯繫，直到今天。
“我退出了……”鄭躍軍一攤雙手：“我現在沒什麼野心，也不想幹什麼事業，只想老老實實混到退休。”
“幹我們這一行的，可不是想進來就能進來，想退出就能退出的。”鬼煞沙啞着嗓子說道：“我們這一行，只要你進來了，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鄭躍軍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不然呢？”
“你過去跟我們的合作關係，如果被公之於世就是你的罪證，殺了你都不冤枉。”鬼煞一字一頓的說道：“廖家珺以鐵腕政治廣廈警務系統，如果知道手底下有人徇私枉法，你認爲會輕易放過嗎……哦，對了，我還得提醒你，如今的廣廈已經是廖家珺和蒼浩兩個人的天下，而你鄭躍軍算是前朝餘孽了。在鄒峰死了之後，你就應該已經下臺，你能撐到現在其實挺不容易的。”
“嚇唬我是嗎？”鄭躍軍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鬼煞，如果你有事兒跟我好好商量，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如果你嚇唬我，那就連門都沒有，沒錯，我鄭躍軍確實幹過一些違法的事，你不妨把這些事抖出來看看會有什麼結果。”
鬼煞目光掃量着鄭躍軍，一時沒說話。
“整個廣廈都知道，我鄭躍軍是真正官場不倒翁，不管廣廈如何風雲變幻，我都穩如泰山。”鄭躍軍毫不畏懼的瞪着鬼煞，緩緩說道：“鄒峰倒臺這是太久遠的事情了，就說先前的亞太區高峰論壇襲擊事件，廣廈警方內部混進了大量****，導致警方很多官員被追究責任，可我鄭躍軍依然還是鄭躍軍，誰能把我怎麼樣？”
鬼煞笑着點了點頭：“你確實保身有術！”
“既然你知道我鄭躍軍擅長自保，就不要威脅我，就算你把當年那些事情全捅出來，我照樣有辦法脫身！”滿不在乎的笑了笑，鄭躍軍一字一頓的補充了一句：“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人歲數大了，就應該看開很多是，所以脾氣也會越來越好，你怎麼反而脾氣越來越大了呢。”鬼煞哈哈大笑起來，片刻之後接着說道：“我可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只是提醒你過去既然我們有着良好的合作關係，如今完全可以把這個關係重新建立起來。”
鄭躍軍斷然說道：“我沒興趣！”
“你先彆着急拒絕，聽我給你分析一下，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鬼煞拖着長音緩緩說道：“其實你剛纔說的沒錯，你鄭躍軍確實擅長自保，不管廣廈官場風雲如何變化，你在經偵支隊始終穩如泰山。但你也就到此爲止了，只能在經偵支隊的崗位上一直耗到退休，接下來哪怕你再提半格都不可能。說起來，鄒峰是你的伯樂，但實際上也是把你給害了，正因爲你是鄒峰留下來的餘孽，廣廈官場是絕對不可能重用你的。首先廖家珺這一關你就過不去，更何況警務系統現在的權力人物是呂思言，看當前情況呂思言很有可能接任公安部部長。既然呂思言和廖家珺都看不上你，那麼在警務系統你根本混不下去，如果想要調出來恐怕也很困難。不管你調到其他部門，或者調到其他城市，你既缺乏相關的人脈資源，廣廈警務系統也未必願意放你走。你現在就是站在懸崖邊上，雖然暫時沒有摔下去，可也沒有辦法往前邁一步。”
鄭躍軍坦然承認：“你說得一點都沒錯。”
“人這輩子，不過就是追求兩樣東西……”鬼煞伸出兩根手指，在鄭躍軍勉強晃了晃：“權，或者錢，既然鄭躍軍你已經沒有能力追逐權力，爲什麼不給自己多賺點錢嘛！”
鄭躍軍嘆了一口氣：“這……你這門生意太危險了，確實很賺錢，但會沒命。”
“跟我合作難道你就一定會倒黴？”鬼煞笑呵呵的說道：“悶聲發大財，你老老實實賺你的錢，不要出風頭就ok了。等到你把錢賺足了，就算未來某一天你露餡了，你可以帶着你的錢離開這個國家，隨便去某個偏遠落後但風光美麗的國家，買下一大塊地在那邊當個土皇帝，這難道不好嗎？”
鄭躍軍笑着說道：“這個未來讓你勾畫的還真是不錯。”
“在很多人看來——你只是秋後的螞蚱……”鬼煞依然是笑呵呵的，笑聲始終有些刺耳：“因爲你已經沒有幾天蹦頭了，所以別人也都懶得搭理你，如今在廣廈官場你已經成了被遺忘的角落，這樣一來你反而有了優勢。因爲別人都不關注你，你就可以私下大展拳腳，想幹什麼都行。所以我說悶聲發大財，你當前雖然仕途受阻，其他方面大有可爲。”
“你以爲我真的被遺忘了嗎？”不用鬼煞回答，鄭躍軍接着說道：“我敢打賭有一個人沒有忘記我——蒼浩！”
“其實你剛纔也是倒黴，本來應該繞開走，不應該碰見蒼浩。”鬼煞嘆了一口氣：“本來他可能已經把你給忘了，但這麼一碰面，又把你給想起來了！”
“蒼浩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可他暫時不是也沒把你怎麼樣嘛。”鬼煞搖了搖頭：“你只要繼續保持低調，不出風頭，讓人以爲你沒有野心，蒼浩應該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萬一呢？”還是沒等鬼煞回答，鄭躍軍急忙提醒道：“其實，有那麼兩次，他已經差點把我弄死了，幸虧我命大又死裡逃生了。”
“蒼浩這個人呢，本來對我而言是我所謂的，我只想要更多的賺錢，沒興趣去跟他打仗……”頓了一下，鬼煞的聲音變得陰冷起來：“但如果他真的給我造成麻煩，我是絕對不僅會放過他的，不用你擔心！”
“你對付的了蒼浩？”
“爲什麼對付不了？”鬼煞反問了一句，接着又道：“我已經活過太悠久的歲月，蒼浩這個小崽子，他的爺爺還牙牙學語的時候，我就已經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了。”
“戰爭靠的可不是年齡。”鄭躍軍搖了搖頭：“誰說歲數大就一定要贏？”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我曾經戰勝過的對手，可要比蒼浩多得多。”不屑的笑了笑，鬼煞接着說道：“沒錯，蒼浩這一路走來，確實戰勝了太多的人，可跟我怎麼比？我跟東瀛人、老毛子、m國人等等各種勢力都打過交道，蒼浩玩過的這些都是我幾十年前完勝的，你以爲我會被他這麼一個晚輩嚇住？”
鄭躍軍再次提醒：“蒼浩有很多手下。”
“這倒是事實。”鬼煞說到這裡，語氣多少有些無奈：“蒼浩這個人最聰明之處，就是給自己培養了太多的手下，有的時候甚至還能化敵爲友。他知道不能凡事自己靠自己一個人，結果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團隊，從團隊這個角度來說，鬼煞僱傭兵還真不是血獅僱傭兵的對手，鬼煞僱傭兵還真沒有蒼浩這麼多的得力干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