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腦子不笨,只一瞬間就把所有的事給理清了,人前,她又恢復了那副端莊大氣的模樣。
蘇氏對徐霽行了一禮道:“老爺,容妾身說幾句話,這事不管誰對誰錯可總歸是出了,這兩人也被抓姦在牀是他們的不對,可這事若說沒有錦瑟這孩子的算計,他們也不會如入無人之境的在錦瑟的牀上胡搞亂搞,老爺也不要說我這個做母親的不把錦瑟那孩子擱在心裡,我只是覺得可怕而已,老爺也不想想錦瑟那孩子如今纔多少歲就有如此的心機手段了,老爺難道就不覺得奇怪?”
蘇氏話點到爲止,也不多說。
徐霽的臉色凝了下來,深邃的眼眸裡浩瀚無垠,猜不中心思。
不知過了多久,徐霽開了口,“大小姐人呢?”
蘇氏低着的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她知道她這話成功引起了徐霽的懷疑。
“回老爺,小姐正往這邊來。”回答徐霽的是音雲,在徐錦瑟身邊侍候的一個丫鬟。
徐錦瑟走進大廳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焦灼在她身上,徐錦瑟淡然自若,目不斜視的走到徐霽的面前,行禮道:“女兒給父親請安。”
“起!”
徐錦瑟立起了身,態度仍舊是恭敬如初,“女兒今兒個吃了些不乾淨的東西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去了院中後面小樹林的小木屋休息去了,剛剛纔被李嬤嬤給叫醒,聽嬤嬤一番道來方知出了此等敗壞門風之事,是女兒管教無力,還請父親責罰。”
徐錦瑟一來也不辯駁,只是乖巧的把事情都往身上攬,這樣的態度讓徐霽的臉色和緩了一些,對這個大女兒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這老奴與這奴才都是你院中的人,他們攪合在一塊你可知道?”手指指了指陳媽媽與羊專兩人,徐霽沉聲問道。
徐錦瑟不卑不亢,聲音不疾不徐的回道:“回父親,陳媽媽是母親那邊派過來侍候女兒的,女兒見她是母親那邊的人不由得對她禮讓三分,除了教導女兒禮儀之外,陳媽媽大多是清閒的,至於這羊專,那是前幾天陳媽媽親自在女兒面前求的女兒,說是她一遠房親戚的兒子需要一份工作,女兒便想偌大徐府多養一個人也不是問題便點頭答應了,一個小小的奴才不值得女兒多費什麼心神,是而陳媽媽何時與這羊專……女兒並不知道,女兒覺得他們只要不做對徐府傷天害理之事,女兒多半對他們這些下人還是挺寬容的。”
徐霽臉色稍霽。
“錦瑟,不是母親懷疑你,而是院中僕從婢女加起來也有二十多個,其中有些僕人身上還是帶武功的,怎麼說這院中也是戒備深嚴,怎的這兩人就輕而易舉的在你的牀上被人發現了?”蘇氏已經從地上起來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看着徐錦瑟問道。
徐錦瑟頭仍舊是低着,輕聲道:“今日的膳食是陳媽媽準備的,陳媽媽這幾日一反常態的對女兒大獻殷勤,女兒覺得她既然是母親那邊派過來的自然信得過,也就對她不設防,豈料我這吃了她準備的吃食以後就覺得身子不舒服,而且女兒院中的奴僕今日的膳食多半也是陳媽媽準備的,到如今個個還昏倒在地不省人事,母親若是不相信大可派人去查。”
徐霽意味不明的瞪了蘇氏一眼,又朝他身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那管家會意悄悄地出了大廳。
“老奴,小姐說的可是真的?”徐霽如是的問道。
陳媽媽臉色慘白着,點了點頭。
陳媽媽現在算是知道她惹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徐錦瑟看着柔柔弱弱一副任人欺負的模樣,可是她聰慧,有計謀,她能夠不動聲色的運籌帷幄,這樣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陳媽媽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與夫人都錯了,都錯估了徐錦瑟的實力,只以爲徐錦瑟不過是個小姑娘不足爲懼,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她們錯的離譜,錯的可笑,一直以爲萬無一失的計劃,原來在別人眼中不過是個笑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的就是她們這樣的,鬥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結果卻輸給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何其的可笑!
可陳媽媽笑不出來,她現在只想哭,她輸的一敗塗地,心有不甘。
“大小姐,這一切都是這老妖婦與夫人合謀算計您的,與小的無關,還請大小姐饒命了。”羊專撲向了徐錦瑟,聲切的求饒道。
徐錦瑟倒退了兩步,避開了羊專的癲狂,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眸,說道:“我身子骨不舒服,你與陳媽媽的事我也是半途聽說,雖然我不贊同你與陳媽媽在我牀上亂搞,但是陳媽媽守寡多年也不算是紅杏出牆,若是你不嫌棄的話我倒可以與父親說說情,把陳媽媽許配於你,你覺得如何?”
要說徐錦瑟倏然變好心了?那是不可能的。
徐錦瑟的算盤打得精,羊專這人她早已差人調查的一清二楚,這羊專年紀雖然輕輕不過卻是個不學無術的壞胚子,吃喝嫖賭無一不會,前兩年家中娶了鄉下的一名村婦,那女子也是個厲害的角色,鄉里之間都聞名,是真真出了名的母老虎,把羊專管的服服帖帖,羊專那對厲害的父母在她的手下也變成了屁大點事都不敢哼的欺善怕惡的典型,這次陳媽媽找上他們,他們才尋了一個由頭把羊專給送到了徐府。
羊專入了徐府,就像是那脫了繮的野馬一般蹦躂的厲害,故態復萌,眼珠子一個勁的往府中美女的身姿上瞄個不停,好色的不行。
徐錦瑟也是知道他好色的這一點纔將計就計的故作不知,陳媽媽與蘇氏暗中策劃想要她身敗名裂的計謀她也是故作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她就是那隻黃雀。
她不是不想殺了陳媽媽,只是有時候比殺了一個人的是慢慢的折磨她,只要陳媽媽嫁給了羊專,以羊家夫妻的極品還有那兇悍的媳婦只怕陳媽媽嫁過去了也不會討得一點的好,再則說了羊專的好色也不會容忍自己有個年紀與他母親相仿的媳婦,到時候陳媽媽不脫了一層皮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上輩子陳媽媽加諸在她身上的屈辱,這輩子她不介意背後動些手腳,讓陳媽媽在羊家的日子過得更加的如履薄冰。